第723章 洋婆子劫後餘生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管考古隊的人了,也沒有力氣去管那些閑事。

說白了,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死就死了,和我們沒有多大關係。我開始的時候之所以照顧他們,完全是出於對同類的憐憫。不過現在看來真沒必要。都不是什麼好人。

人心要是壞了,那就不如狗。

風雨非常的大,但是這樣的天氣裏,老鼠變得異常興奮。所有的老鼠都出洞了,以鼠王為圓心向外擴散了出去。在和平鎮內獵殺螞蟥。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風還在刮著。

我和虎子起床的時候,林素素還在睡著。

我倆起來之後沒在屋子裏說話,而是到了院子裏。此時,院子裏已經被老鼠清理幹淨,蟻蛉和螞蟥的屍體都被老鼠拉走了,經過一夜的大雨清洗,把地麵洗得像是一麵鏡子。

虎子說:“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嗯了一聲說:“隻要蟻蛉被清除了,我們也就安全了。”

虎子說:“要是打一開始就沒有蟻蛉,估計這些老鼠不會覺得我們是它們的盟軍吧。照樣會吃人。”

我看著虎子樂了:“你啥時候學會用辯證思維來思考問題了?”

虎子也笑著說:“廢話,我又不是傻子。別廢話了,去看看考古隊吧。八個人的考古隊,就剩下三個了。也夠慘的。”

我說:“自作孽不可活,誰也怪不了。”

我和虎子剛把車發動起來,老姚就小跑著去開門了。到了門口,老姚用手扶著大門給我們敬了個軍禮。看得出來,老姚這是在由衷地尊敬我們。

今天的和平鎮特別的幹淨,路上的沙子都被衝走了。車在解放路上一直向北,到了小院兒門口把車停下,我和虎子下車進了院子。

到了院子裏,我先看向了牆角,果然,馬克的屍體被大雨給衝出來了。

我過去拿了鐵鍬,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把馬克的屍體重新埋了進去。這才把鐵鍬插在了地上,然後和虎子一起朝著屋子走了過去。

這門一推開就是一股血腥味。屋子裏全是血,就像是進了屠宰場一般。

我和虎子都捂住了鼻子,然後踩著血跡往前一步步走,我拿出了刀子,虎子拿著鋸,到了臥室門前,我用手一點點推開,這門開到了最大,我看到炕上一隻老鼠正在啃噬一具屍體。

此時這屍體已經隻剩下頭了,從脖子往下都成了骨架。

老鼠看到我們之後,跳下炕就溜走了。

我和虎子上前一看,這是藏族哥哥的屍體。他的眼睛凹陷,臉頰幹癟,已經成了一具幹屍。他是被螞蟥吸幹的,死後又被老鼠給啃噬成了這樣。

我這時候看向了屋子裏的衣櫃。

我和虎子一起小心翼翼走向衣櫃,到了衣櫃前麵之後,虎子伸出手慢慢地拉開了衣櫃的門。衣櫃打開,我看到了藏族妹妹的屍體,她成了一具幹屍,驚恐地坐在衣櫃裏,脖子上有一個圓形的創口。

我說:“卡米爾凶多吉少了。”

虎子說:“老陳,是不是應該同意他們過去呀!那樣就不會死。”

我說:“他們不值得信任。”

虎子歎口氣說:“要不怎麼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呢,這要是個真正的考古隊,我們不可能把他們扔在這裏的。”

我說:“埋了吧!”

我和虎子先把炕上的屍體用炕席一卷,虎子一個人就扛了出去,放在了院子裏。我也把藏族妹妹的屍體抱了出來,也放到了院子裏。

我們沒急著埋他們兄妹倆,而是在院子裏和周圍繼續尋找卡米爾,要是找到卡米爾的屍體,一起埋了就行了。但就是怎麼都沒找到,心裏想著可能是被蟻蛉給弄走了。

院子裏的沙子被水浸透了之後非常好挖,很快就挖出來兩個坑,我和虎子把兄妹倆埋了之後,找了三個木板插在了沙子裏。虎子在木板上刻了字。這樣做是避免以後忘了誰是誰的墳。

保不準三十年後他們的後人來這裏尋找他們的屍骨,隻有有這三塊牌子,他們就能不虛此行。

要是沒有這些牌子,三十年後,誰敢保證我和虎子還能記得清這件事呢?我現在連我父親的樣子都忘記了。

都弄好了之後,我和虎子出了小院子上了車,但是虎子遲遲沒有發動引擎,他說:“老陳,再找一遍吧。”

我知道虎子指什麼,他想再找一遍卡米爾。

虎子說:“仔仔細細再找一遍,找不到就算了。”

我點點頭說:“行,我們再找一遍。”

我們兩個下了車,重新進了屋子裏,這次前前後後又找了一遍。

最後我們進了後院,在後院走了一圈之後也沒什麼發現,不過在後院兒的門外發現了很多鹹菜疙瘩。這種鹹菜疙瘩是把蘿卜泡在豆瓣醬裏醃製的,北方人冬天沒有什麼菜吃,就用這個下飯。

看得出來,這個院子的主人應該是東北華北這一代的人。

虎子上去就朝著一個鹹菜疙瘩踢了一腳,把這鹹菜疙瘩踢出去很遠。虎子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轍了!”

而我這時候蹲下,拿起來一個鹹菜,我掰開鹹菜,聞了聞,然後咬了一口,這鹹菜口感極好。這說明這鹹菜並不是一直在這裏扔著的。因為要是一直在這裏,早就被曬成鹹菜幹兒了,即便是泡了水,也不可能是這個味道。

虎子說:“老陳,你咋還吃上了?沒饅頭幹噎鹹疙瘩?小心吃多了變蝙蝠。”

我這時候拿著鹹菜疙瘩站了起來,然後看著院子裏。

昨晚上下了一晚上大雨,這屋頂的水順著屋簷流下來,和院子裏的水彙合在一起,從院子裏一直順著後門流到了後麵的街上,在院子裏留下來一條水流過的痕跡。

我順著痕跡一直往前走,最後走到了房山子東邊,在這裏我看到一口倒扣著的鹹菜缸,在鹹菜缸旁邊還有幾個鹹菜疙瘩和被雨水衝刷過的豆瓣兒醬裏的豆瓣兒。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後我和虎子上去,慢慢地把鹹菜缸掀了起來,卡米爾真就蜷縮在這鹹菜缸裏,她已經昏迷了。

我直接就把他抱了起來,跑到了後院兒放平,我說:“虎子,給她做人工呼吸!”

虎子說:“這洋婆子太醜了,還是你來吧。”

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再說了,這是給你一個占便宜的好機會。”

虎子說:“這一身大醬味兒我是真受不了。還是你來,便宜都給你占。”

我知道現在不是扯犢子的時候,開始給她胸部按壓,人工呼吸,一直這麼堅持了三分鍾之後,卡米爾總算是恢複了呼吸和心跳,她喘了一口氣出來。

我從她身上下來,擦了一把汗說:“活了!”

我和虎子就在這裏等著卡米爾蘇醒過來,卡米爾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才醒過來的,她醒了之後,我把她扶了起來,她直接就撲進了我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看來她是嚇壞了。

虎子說:“還能走嗎?這都幾點了,我都快餓死了。”

卡米爾看著我說:“陳原,你為什麼救我?”

我說:“這不廢話嗎?你欠我多少錢心裏沒點數兒嗎?”

卡米爾點點頭,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