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邱峰突然起身衝向高明，林一慌忙拉住他。
“師哥你幹嘛啊！”
“對啊對啊，我就是感歎一句，你至於這麼激動嗎！”高明在浴室裏死死的把住門把手。
邱峰回手把林一按到座位上，回過頭來和高明說:“我為什麼激動？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
高明用毛巾圍住身體，衝邱峰擺擺手，“我不清楚。”
林一在後麵又拽了邱峰一下，小聲和他說:“師哥你別鬧。”
邱峰把身體擋在林一和高明之間，說:“我問你，什麼叫林一的笑聲真好聽？”
“本來的嘛，他的笑聲本來就很有感染力嘛，我誇一句都不行？你這控製欲也太強了吧？”
邱峰指著他，“你少給我打岔，我問你，你和王楊說了什麼？你要給他的的籌碼是什麼？”
這話一出，浴室裏瞬間安靜了，剛好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門鈴夾雜著白術的呼叫。林一站起身來，目光在他們倆之間徘徊了幾圈，接著轉身出去了。
林一出去以後，邱峰馬上把門鎖上了，回過神來到高明的透明浴室跟前，伸手拽他出來。高明擰不過他，隻能關上水龍頭開門出來了，他順手又拿了條浴巾披在身上，總算是遮住了身體。
他拽過林一剛才的凳子，坐到浴室沒有水的地方。邱峰也跟著過去，兩人叉著腿麵對麵坐著。
邱峰問:“今早我出去的時候就覺得王楊他態度不對，後來他的香料燒了，他的態度就更奇怪了。這一天他都跟著你，告訴我，你到底給他什麼好處？”
高明微笑著看著他，“我可以不說嗎？”
邱峰舉起了拳頭。
“好好好，我說……你這麼動氣，無非就是想知道這件事和林一有沒有關係唄。那行我現在告訴你。”
邱峰說:“糾正一點，不是說和林一有關係我才去關心，這是我的職責我認真是應該的。”
高明攤攤手，“隨你怎麼說，我把我能知道的都告訴你，至於以後的事，你自己選擇。”
邱峰:“你說吧我聽著。”
高明清清嗓子，“我猜你也可以感覺到的，林一和一般人不一樣。”
一提到林一，邱峰就像是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一樣，“沒錯，他善良、溫柔、堅毅，雖然偶爾會有些多愁善感，不過總體來說……我為什麼要和你討論我的愛人？你別把話題扯遠，說重點。”
高明輕聲笑了一聲，伸手拿過自己的金絲邊眼鏡輕輕擦拭著，“你要知道，每個人看人的角度都不一樣，就像我是法醫，我就習慣從人的骨骼身形去看人;王楊是搞氣味的，他習慣用嗅覺去“看”人;你是搞刑偵的，你習慣用人性去看人，不過不管是什麼職業，看到符合自己心中完美形象的事物都會多加注意。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邱峰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臉，沉默了片刻後說:“繼續說下去。”
高明把眼鏡戴上，“林一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都非常完美，任何一個有職業心的人碰到他都應該是想要占為己有。你不用否認，因為從你剛才的態度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了。”
邱峰眨眨眼睛，有些迷茫，“其實最開始我認識他的時候，我還並沒有所謂的職業心，所以也不存在所謂的占有。況且感情並不是機械的程序化。”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完全靠所謂的情感竟然可以讓你們走到現在，和我說說，回家永遠隻能麵對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高明突然靠近邱峰，“你的內心很痛苦吧。”
邱峰點點頭，“是啊，我恨不能每時每刻把他拴在腰上。”他抬頭看向高明，“你的確很聰明，不過你的聰明不必用到我身上，老實交代你的問題，不要把我對你唯一那點信任都消磨掉了。”
高明的笑容僵在臉上，扯扯嘴角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
邱峰說:“別兜圈子了，告訴我你到底給王楊什麼好處了。”
高明聳聳肩，“任何一個有職業心的人，目標都是得到或者處理一件大事，可以讓人們記住他的大事。不論是我們誰都一樣，總有讓我們去執著的事，王楊也不例外。”
“所以，他執著的點是什麼？”
“香味，一種讓人可以臣服於他的香味。他想要證明自己，也的確做了一些努力，但效果並不那麼明顯。”
邱峰想到了在實驗室聞到的那種味道，“是溴化鎂？”
高明頓了一下，勉強的點點頭，“那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發現，如果發表在當期的科學雜誌上，搞得好可以幫他成為正教授的。可惜這種東西總是有問題的，不足以持久。”
“什麼問題？”
“不穩定，它的揮發性。如果不是精加工，你可能還沒聞到就揮發了。而且它本身有味道，可以做成的香味太有限了，開發要的成本太高，算下來可能還不比海水的價值高，不足以讓支撐王楊走下去，可是這已經是他能發現的最驚豔的東西了。”
邱峰頓了一下，再次問他:“那這和林一又有什麼關係？”
高明說:“你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王楊是搞氣味的，他是用嗅覺去“看”人，也就是說林一身上有他想要的味道。”
邱峰皺眉，“那是什麼？”他隻想到了清晨被子裏若有若無的牛奶味。
高明輕笑一聲，“就像他收集海水裏可以讓人心情愉悅的溴化鎂，林一身上也有可以讓人振奮的氣味。而且那味道可以救命。”
邱峰好像是懂了一點，“你是說他要林一的氣味？”
“沒錯，你不覺得他在接觸到林一以後，整個人都舒展了嗎？他就像是一個疾病纏身的病人，突然有人和他說有一味藥可以救他的命，他便信了，每一絲毛孔都舒展了，就好像解藥已經吃進了肚子裏一樣。”
邱峰帶著些遲疑的問他，“如果讓他帶林一走，他會怎樣對待林一？我是說他要怎樣提取林一身上的味道？”
高明眼球流轉看向邱峰，微笑著說:“你聽過油脂分離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