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峰說:“我記得去年在去你家抓捕你的過程中,你的房子爆炸了,炸傷了好幾個弟兄。當時就覺得很奇怪,你一個法醫怎麼會用火藥呢?直到前幾天,我去了啞巴家,他的屋子裏有淡淡的火藥味。我就想當時那場爆炸會不會是別人做的。”
高明說:“你很聰明,的確那場爆炸是計劃外的事,雖然我並不讚成,可是改變不了什麼。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幫助他是一種罪惡,他太沒人性了。”
邱峰強忍心頭的怒火,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他沒有人性,難道你就有了嗎?你不要忘了死在你手下的那些女孩兒!她們都是無辜的!”
高明後腿撐著身子,跳起來衝他吼道:“你懂什麼,人一輩子就一個16歲!我是在幫她們留住青春!”
邱峰哼了一聲,“既然這麼重要,那你怎麼不幫幫你自己!”
高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失落的表情,“哎……我有條件幫他們的時候,自己都快三十了,留不住了。”
邱峰看著他,一臉嫌棄的搖搖頭,“真是冥頑不靈。”
高明也不接他的話茬,像沒聽過
那話一樣,繼續回想著什麼,臉上的表情慢慢猙獰起來。
邱峰懶得理他,低著頭思考了片刻,接著指指身後那扇偽裝的門,問他:“那裏麵是什麼?還有一個隱藏的空間吧?”
高明被叫到名字,嚇了一跳,頓了頓說:“沒錯,是有一個隱藏的區域,這也是他為什麼留我到現在的理由。”
“是什麼?”
“我說不清,你過去,上下一推它就開了。平時我都是用櫃子擋著的,今天疏忽了。”說完他便不理說了,不知回憶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的。
看他的樣子邱峰也不願多問什麼了,回頭看看那扇貼在牆裏的門,邱峰起身過去了。
他把著牆體摸索著,不時回頭看看地上的高明,雖然他說了很多,但邱峰始終不信任他。
摸索著感覺門並沒有多厚,就好像是很薄的牆體被做成了門,可是又沒有軸,邱峰搞不懂這扇門的運作方式。
他試著用高明說的辦法去開門,上下兩邊輕輕拍著門。在來回重複了幾次後,他看到原本嚴實合縫的牆體,陷進去了一點。
忍不住給自己點個讚,看來這法子有用,那就繼續吧。手裏有了準頭,他開始慢慢的推門,感覺手下的門一點一點的被推進入了。
他一邊幹著活,一邊看著高明。越獄的事也不是沒見過,越是平靜就越是有問題,他要時刻盯著高明。不過,剛才兩個人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算放他走,估計他也不會走了。
邱峰問:“高明,這屋子裏到底是什麼?”
高明眼神飄忽,“啊?”
邱峰又問了一次,“我問你屋子裏是什麼?”
高明好像醒了幾分,“沒什麼,一些給你你都不會想要的東西。”
邱峰訕笑,“你剛才說這是他留你在身邊的唯一目的?什麼意思啊?他總不會為了一堆破爛留你在身邊吧?”
高明舉起被拷著的兩隻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聰明!”
邱峰又推了把門,“你別打岔,回答我的問題。”
“真的沒什麼了,就剩一些破爛了,我就是沒來得及收拾罷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李法醫現在是院長,他能有什麼需要高明的地方?
邱峰問他:“是藥品嗎?”
高明趕緊搖頭,“我就常用個福爾馬林,能給他做什麼藥啊?”
邱峰皺眉:“那是什麼?總不會是保險櫃吧。”
高明抿著嘴搖搖頭,“保險櫃我就給打開了,你再想想。”
不是錢不是藥,這裏麵到底是什麼。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邱峰來不及說話,就被裏麵傳出來的血腥味嗆到了。他捂著口鼻退到門後,伸手指著高明,警告他不許動。
高明很配合的挪到牆邊兒坐下,眼睛看著邱峰,臉上的表情自然的很,看不出一絲波動。
邱峰把門輕輕合上,問他:“裏麵到底是什麼?”
高明攤手,“我不是說了嘛,沒有處理完的垃圾。”
“你少和我兜圈子,什麼垃圾能有這麼大血腥味?說,你們到底幹嘛了!”
高明抬起頭,對著他露出陰森的笑容,“我還能幹什麼?幹什麼不需要資金來運作?”
那笑容邱峰見過,半年前在王隊家樓下抓他時見過,他心底燃起一把火,卻還沒有燒到眉毛,“你不會又殺人了吧?”邱峰不記得有少女失蹤,“難道還是高中生?”
“沒有,好看的女生是用來觀賞的,隻有垃圾才是用來利用的,變廢為寶我沒做錯什麼。”
邱峰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你是說你的確殺了人,但是殺的不是學生。”
高明微笑著說:“我說過你很聰明。”
邱峰猛的衝了過去把他按在牆上,用胳膊肘緊緊卡住他的脖子,幾秒鍾就讓他喪失了掙紮的力氣,隻能用指甲的滑動來表示自己的痛苦。
在高明白眼翻上去之前,邱峰猛的退了一步,高明應聲落到了地上,嗓子裏發出哢哢的幹嘔聲,虛弱而又惹人嫌。邱峰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伸手拉他起來,拽著他往小門去。
邱峰一把推開小門,本已淡掉的血腥味又濃鬱起來,夾雜著腐肉的酸味翻滾而來,兩人都不自覺的轉過了頭。
邱峰推他一下,閉著氣問他:“裏麵有燈嗎?”
高明捂著鼻子,伸手進去摸索著打開了燈。屋子裏瞬間亮了起來,有如白晝的光亮讓兩個人都閉上了眼。等適應了光後,邱峰開始審視這間屋子,眼前是一個大概15平米的區域,一張工作床擺在桌子中間,邊上還有一個工作台。
和邱峰想象中肮髒血腥的現場不同,這裏幹淨的很。地上乳白色的方形小瓷磚被擦的很亮,旁邊的工作台也很幹淨,每一把刀都閃著冰冷的光。唯一顯得不和諧的,就是床下那一盆血肉模糊的東西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