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指痕

邱峰帶著林一的出租屋出來,開車往局裏開去。路上他給民警打去一個電話,“喂,小張啊,我是邱峰。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問一下,夏日是學什麼專業的?”

“我記得她是學文的,曆史吧。兩年前那個科研項目是研究古代刑法與現代刑法的區別。”

“原來是這樣,好,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後,邱峰就把手機交給林一,自己專注的開車。林一裹裹身上的衣服,問他:“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回局裏,我需要你幫我驗屍。”

林一急了,“你瘋了?現在大家都以為咱倆分手了,這要是被人看到傳開了,那……”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新來的法醫不靠譜,我需要你的幫助。”

邱峰都這麼說了,林一也沒法再說了,“那,那好吧。驗什麼屍啊,情況說說吧。”

“沒什麼好講的,一堆屍塊。”

“啊?怪不得你找我啊。”林一感歎了一句。

兩人來到局裏,直接下到負一層,換好衣服後進入了停屍房。邱峰把彭越和肖楚的屍塊拿出來給他看,林一上手碰了碰,抬頭問他:“你要我給你驗什麼啊?”這麼大的工作量,如果是係統的做起來,明早也幹不完。

“肛門,檢查他們的肛門!”邱峰指指兩塊盆骨,對林一點點頭。

林一皺眉,把口罩摘了下來,“檢查這個幹嘛啊?”

“小刁說他們倆死前受過侵犯,我想知道侵犯他們的是什麼?”

林一哦了一聲,把口罩又戴了回去,接著他把那塊盆骨拿到跟前,就這麼看了兩分鍾,然後和邱峰說:“如果你單純要我判斷是凶手用什麼侵犯了他,我恐怕不能給出滿意的答案。因為凶手肯定是用了潤滑和保護措施並且事後有清洗,這一點就算是檢驗科也不能給出很有說服力的答案。

但是我可以從別的方麵提醒你一下,比如說,凶手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殺害他們,並且侵犯和殺害行為幾乎是同步的。那如果你是凶手,你會去考慮死者的情緒嗎?”

“當然不會,能這麼殘忍殺害兩個學生的人,不是對他們恨之入骨就是變態至極,怎麼可能去好好對他們。”邱峰思路順暢的分析著。

“沒錯,所以對於這麼完整的肛門,我是持懷疑態度的。還有,這個紋身,你有查過是什麼意思嗎?”

“還沒,我甚至以為是自創的。”邱峰對這種東西不在行。

“不會,我覺得凶手是有所指的。另外,這屍塊是被洗過了嗎?太幹淨了吧。”林一太久沒有接觸這些,突然拿過來這麼有衝擊性的東西,他的內心是很興奮的。

“你等我一下。”邱峰給小刁打了電話,回來和林一說:“沒洗,一直這麼樣的。”

“讓我想想,一個凶手給受害人洗澡,清理身體,然後實施侵害再殺害他,最後分屍後再把血跡擦掉。聽起來還挺體貼的。”

“體貼談不上,但的確是太幹淨了。起碼說明凶手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和空間來完成這件事,而且不會被人打擾。”邱峰分析著,接著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

林一問:“你想到什麼了?”

邱峰說:“我想到了一個人,她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滿足所有條件的人。可是她沒有動機啊。”

林一看著邱峰的臉,問他:“是女人嗎?”

“沒錯,我的確是在懷疑一個女人。你怎麼知道的?”

林一指指麵前的臀部,說:“你這麼執著追究凶手到底是用什麼侵犯的死者,這本來就很奇怪。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臀部上,有一個指甲印。”

一個問題一旦撕開一個口子,就會像連鎖反應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第二天早上邱峰把夏日帶來了,接著將彭越的臀部交給了技術科,讓他們去對比夏日的指痕。

很快檢測結果出來了,屍體上的指痕並不是夏日的。這樣邱峰很失望,為了避難失誤,他讓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都去做了指痕對比。結果卻不盡人意。

“難道是我想錯了?”他不禁產生了懷疑。

小刁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想的沒錯,那的確是一個指痕,我們沒有發現它,是我們工作失誤了。”

“會是他自己的嗎?”

“不是,我對比過了。哎,等等,會不會是肖楚的?”

小刁跑去找來肖楚的手,一一進行對比,結果卻是驚人的。

小刁說:“天哪,竟然真是他的!怎麼會這樣?”

邱峰說:“如果是這樣不就剛好可以解釋屍塊出現在男廁所的問題了嗎。”

小刁沒經驗,一個勁兒搖頭,“難以置信,凶手竟然讓第二個受害者去拋屍。”

邱峰拍拍照片,說:“還有更難以置信的,死者背部的紋身是先秦時的圖案,象征著有罪之人祈求上蒼原諒。凶手把這個紋在他們的背上,說明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仇怨。”

“但是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啊,現在這些都是猜測。那個救下來的少年怎麼樣了?他可能看到些什麼啊?”

“我昨天問他了,可是他根本不配合我。而且我覺得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意在隱瞞什麼。”

這時邱峰的手機響了,看到是王隊的電話,他接了起來,“喂,王隊,嗯?好,我馬上過去。”

小刁看他匆忙的樣子,追問他,“這要走了?”

“不走不行了,陳澤他媽要去看陳澤,要求我們陪同,正好我過去問他點事。”

邱峰趕到醫院的時候,王隊和溫寧已經到了。看他們倆的臉色就知道張舒母子又鬧妖了。邱峰深吸一口氣,帶上笑容走了進去。

“陳澤,感覺好點沒?”

“好,好多了。”本來氣焰囂張的陳澤,見到邱峰進來竟然結巴了。

張舒撇了邱峰一眼,竟然主動起身把手伸給他,“哎呦,是你把我兒子救回來的吧,辛苦了辛苦了,快坐啊。”她指指後邊的沙發。

邱峰握住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眼神像帶著鉤子一般。昨天明明已經見過麵,可態度和今天卻有著天壤之別,而原因隻有一個。

“張女士,我想請問你,認識夏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