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的配合,那一有情況我們馬上通知您。”局長送張舒出來。
“這樣最好,本來警民就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搞得生分了。我要去看兒子了,李局長我們有機會再聊吧。”
“好,好,我送送你”
“李局太客氣了,就送到這裏吧。”
兩人客氣的告別後,張舒就轉身下樓了。在快出大廳的時候,去接夏日的同事剛好回來。在張舒進旋轉門之前,兩人打了個照麵。邱峰遠遠看著,突然大聲招呼了一句,“夏日!”
大廳裏的人都被聲音所吸引,停下手裏的活去找聲源,接著又低下頭幹活了。夏日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到邱峰在和她招手,於是僵硬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而邱峰的目光始終緊隨著張舒,她不僅沒有回頭,而且連步調都沒有亂,徑直走出了旋轉門。
夏日被帶到邱峰的辦公室,她規矩的坐在沙發上,但眼睛一直看著邱峰,好像在和他說快點把妹妹的消息告訴我。
邱峰給她倒了一杯水,借機觀察她。夏日穿著一件廓形裸色呢子外套,內搭一件白色上衣和黑色長褲,腳上是一雙黑色長靴。她身材高挑而且相貌出眾,聽說因為成績優秀已經留校做講師了。很難想象她和三個高一學生能有什麼聯係。
邱峰把水遞給她,微笑著說:“你好,我是邱峰,X市刑偵大隊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好你好,那個你叫我來幹嘛啊?是不是有暖暖的消息了?”夏日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目光,直白的看著邱峰。可那目光裏沒有愛慕,隻有對妹妹消息的渴望。
“很抱歉,這次叫你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
夏目泄了氣,跌坐回沙發上,緩了幾秒後禮貌的問:“那是什麼事啊?”
“先問一下,這個月22號你在哪裏?”
“22號?周幾?上班時間的話我應該是在學校,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那東快路95號601是你家吧?”
“沒錯是我家,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住在那裏了。而且馬上就要拆遷了。”
邱峰頓了頓,“我聽說了你的事,很抱歉。想問一句,你繼母走後,那房子還有人住嗎?”
夏日友善的笑笑,“其實是有過的,兩年前暖暖出事的時候,我在Y市上學,等我回來的時候繼母就不見了。我請了半個月的假,留在X市找暖暖,但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後來我就回Y市了,房子也一直空著。大概是去年年初吧,我有一個學畫畫的朋友說要租我的房子,我也沒收錢就讓他去住了。”
邱峰想到了那鋪滿了屋子的半透明塑料布和倒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他住了多久?”
“大概半年吧,後來聽說要拆遷他也就走了。”夏日回答的很自然。
邱峰把陳澤的照片拿給夏日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夏日接過照片看了幾眼,搖頭說“不認識。”她疑惑的看著邱峰,“警官你叫我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有拆遷單位到樓裏進行清理。在你家裏發現了一個男孩兒,但是房門鎖的很好。所以我把你叫來問一問情況。”邱峰隱瞞了仇九的事情。
“發現了一個男孩兒?跑到我家幹嘛?”夏日沒明白邱峰的意思。
邱峰一忍再忍,還是沒有把實情告訴她,“總之是不太好的事,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果,不能和你說太多。嗯,你能把你那個畫家朋友的聯係方式給我嗎?”
“這樣啊,那好吧,我給你找找的。”夏日見他並不想說也沒太追究,畢竟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想太多也沒什麼好處。
夏日把畫家的電話留給邱峰後,起身要走,“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下午還有課。”
邱峰抬起頭答應了一聲,“哎好,謝謝你的配合,這邊兒簽個字行嗎。”他把自己的筆記遞過去。
夏日沒多看,伸手接過筆就簽字了,接著伸手和邱峰握了下,轉身出去了。
她出去後邱峰馬上把這支筆裝在袋子裏,送去技術組。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現場的線索收集,看看和這個指紋能不能對上。而自己接下來就要去找找那個畫家了。
電話播出去顯示是空號,這讓邱峰很意外。他又打給了夏日,“喂,夏日啊,我是邱峰。啊,你好你好,剛才那個電話是空號啊,你還有他的別的聯係方式嗎?”
“空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很久沒有和他聯係了。”
“那好吧。”
掛了電話後,邱峰思考了片刻。夏日的態度要比他想象的更友善,甚至是無所謂。但如果說她對那個家的回憶並不好,這樣的反應倒也正常。
考慮片刻,邱峰決定還是先去看看陳澤,也許在那裏會有新的收獲。他開車來到了醫院,找到了陳澤的病房。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僅住的是VIP病房,而且裏外還都有人看著。
在通報了姓名後,他被許可進入。溫寧一直在裏麵看守著,見他進來很高興的招招手。小聲說:“你可算是來了,我都要悶死了。”
“噓,現在什麼情況啊?”邱峰終止了她的抱怨。
“沒什麼大事,主要是被嚇到了。”
“他醒過嗎?說什麼了嗎?”
“沒有,一直都沒醒。”
兩人坐了一會兒,外麵就有護士來催了,邱峰知道這裏呆不下人,就讓溫寧回去。溫寧不幹,“沒事兒我不累,看個孩子能有什麼的呀。”
“不是那回事,畢竟是男孩兒,你說他醒了要是想上廁所什麼的,你在這兒他也不好意思呀。”邱峰把溫寧的外套拿給她,讓她走。
溫寧墨跡了一會兒,點頭了,“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就說。”
“行,去吧。回去和王隊說一聲,就說今晚我看著。”
邱峰送走了溫寧,然後把看著的醫護人員也勸了出去,屋子裏就剩下他和陳澤了。
他走到床頭坐了下來,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放下電話,認真的看著陳澤的臉,良久,他像是聊天一樣隨口說了句,“怎麼樣好點兒了嗎?想吃點什麼?”
話音未落,陳澤的眼淚刷就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