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疲憊的點點頭,“可以,我們倆吵了一架。前幾天我問過他要不要請張大右,我的意思是不請。可他非要請,說畢竟多年朋友,結果今天他一出現,張大右就沒完沒了的說那樣的話,很傷人。我當時很生氣,如果聽我的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所以就就多說了兩句,他心情也不好,就罵了我,還提到了白蔻。我不願和他多吵就想走然後就碰上了張大右,他也沒太客氣,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我倆就吵起來了,接著王不丹叫停了我倆的爭吵,我就撤出來,到陽台哭了一會兒。”
“那你下來之前看到張大右出來了嗎?” 藍羽想了一下說:“應該是沒有,我下來的時候書房的門是關著的,其餘的也不知道了。”
邱峰合上筆記默默點點頭又問:“王不丹身體上有什麼問題嗎?”
“有,他有遺傳性心髒病,而且有高血壓,挺嚴重的那一種。” 說到這兒,藍羽像是想到了什麼,淚水止不住的流。
邱峰遞給她一張紙巾,溫柔的對她說:“節哀。”
另一邊的屋子裏張大右捂著胸口斜靠在沙發上,用顫抖的右手解開自己上衣的兩粒扣子,時不時喘兩聲,肺部像是拉弦一樣呼哧呼哧的。王隊遞給他一杯水,隔了幾秒他才無力的抬起手臂去接杯子,晃晃悠悠的將沉甸甸的杯子放到膝蓋上,王隊心想:還好我水接的不多。
王隊繞到張大右麵前坐在了茶幾上,豪氣的岔開腿,胳膊肘支在腿上,板著臉問他:“今晚七點半到八點,你在哪裏,在幹嘛?”明明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這一上樓就不能自理了。真當欠你小金人啊?
張大右哆嗦著說:“我,我上樓去找王不丹聊事。碰到了藍羽,我倆吵了兩句,我也沒在意。等她走了,我就進去和王不丹談事情,我態度是不太好,他也沒給我留麵子,我倆就吵了起來。誰知道他那麼不經氣,沒怎麼就呼哧呼哧的說頭暈,我也懶得再理他,又說了幾句才出來。”頭暈?難不成他是把王不丹氣暈了?
“你出來之後去哪裏了?”畢竟王不丹年紀不大,怎麼會說他兩句就氣成這樣。王隊要再了解的多一點。
“我,我就下樓了……”
“有人可以作證嗎?”
“啊好好像沒有吧。”張大右腦門上已是一片濕潤。
“大廳那麼多人,怎麼會沒人看到你?!你到底去哪裏了?”
“我,我去他臥室了……” 還真問出問題了。
“你去他臥室幹嘛?” 王隊麵帶慍色的問他。
“去……想拿點白蔻的東西……”王隊這麼一問,張大右更緊張了。
王隊呼了一口氣拉過凳子坐下問他:“你……拿白蔻東西幹嘛?”
“我……我……”張大右臉憋得通紅什麼也說不出來。
王隊撓了撓頭皮指指他,“那你說,你們聊什麼了會讓他這麼難受?”
張大右又語塞了,卡了好久才磕磕巴巴的說:“嗯,就就是聊白蔻唄。” 不得不說他們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
王隊撓撓鼻子,換了個問題問他:“白蔻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吧?”
“當然!她本來可以安穩一世的,就為了他麼愛情!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一提起白寇,張大右的情緒有點失控。但是覺得這和剛才的突發事件關係不大,王隊就打斷了張大右的回憶。
“你好好想想你剛才上樓後見到王不丹的時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什麼征兆?!” 張大右說不出別的什麼,哼哼嗤嗤的哭個不停。
王隊又問他:“你知道王不丹身體上的疾病嗎?”
“我知道啊,這麼多年朋友,怎麼不知道啊。”
這時身後的門開了,邱峰從外麵讓進來半個身子朝王隊招了招手就又退出去了,王隊低下頭指了指張大右警告他老實點好好想想,接著走出了房間。
王隊走出了屋子,一抬頭看到邱峰靠在門外的牆邊,單手揣著兜悶悶的叼著一隻煙不點,那樣子像極了辦案多年的老油條。王隊飛快的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給甩了出去,走過去問邱峰。 “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邱峰低頭叼著煙不說話,緩了片刻他慢慢抬起頭看著王隊,那目光仿佛委屈的很,王隊的心仿佛被揪了起。
“剛剛林一來電話了,王不丹走了。死因是腦出血搶救不及時。”
“啊什麼?!” 王隊的心又砸回到了肚子裏,而後燃著熊熊烈火慢慢升起。邱峰看著他的臉色變了,低下頭淡淡的說:
“我剛才在他的上衣兜裏翻到了一個裝硝酸甘油的小藥瓶,問了助理和藍羽,他們都說王不丹有心髒病,長期備這一類的藥在身邊。”
王隊愣住了趕緊叫停了邱峰 “等等,他是腦出血,那也不應該這麼快啊?!難道?!”
邱峰閉上眼睛痛苦的點點頭,“沒錯,我也懷疑是誤服了硝酸甘油導致血管擴張加速了死亡。” 兩人靠在牆邊沉默了一會兒。
而後王隊先說了話:“我剛才問過了張大右,他說知道王不丹身體上的病,但沒理由殺他。我也覺得他不至於殺王不丹,難道王不丹是屬於自己誤服致死?這就奇了怪了,他自己哪裏不舒服自己還不知道嘛?!”
邱峰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舒服他自己肯定知道,但是給他吃藥的那個人不一定知道他哪裏不舒服。”
“給他吃藥?你是說有人故意這麼做?不能啊,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啊。要是故意的王不丹起碼掙紮幾下吧?”王隊腦子裏閃過藍羽和張大右的臉,感覺兩人的神態沒有什麼異常。
邱峰用手指摸摸下巴說:“如果說凶手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給他喂藥呢?有沒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