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的時候,邱峰隨意的問了他一句:“你太太多高啊?”
“173,怎麼樣很高吧。” 邱峰笑笑沒說話。
送走了朱建國,王隊從另一個屋子走了進來,點了一支煙人,坐到了朱建國剛才的位置上。邱峰關上門走了回去,靠在辦公桌前說:“我覺得這個李朵值得關注一下。”
“沒錯,殺人手法太專業了,她又是外科大夫,是該關注一下。”
王隊打開窗子透透氣,扭頭問他。
“下一步你想怎麼做?”
邱峰說:“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的,不過我同意你的意見,咱們先會會李朵吧,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恩恩,我去搞手續,你去和朱建國說一下吧,免得日後不好見麵了。”
“行。”
邱峰起身出門,快步跑到門口停車位。朱建國坐在車裏打電話,邱峰走了過去,拍拍車窗。
朱建國把車窗搖下來,一臉疲憊的衝邱峰笑笑。“同誌,還有什麼事嗎?”
“想問一下,你這次出差是怎麼和你太太說的。”
“我,我就說我出差去了,然後和她說的回來的日期是比實際的晚一天。”
“那你是什麼時候回家的?”
“我是前天晚上9點多回家的,在夏薇的別墅裏呆了一天,然後晚上回去的。”
邱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然後問他:“你太太那麼聰明,難道從來沒有疑心過你嗎?”
朱建國撓撓頭說:“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懷疑,但怎麼說呢,男人嘛,這方麵她得體諒,是吧,所以……”邱峰心想:我是太能忍了嗎?
他又拍了下車門,對朱建國說:“要不這樣,你看能不能安排我的人去觀摩你太太的手術。”
“可以可以,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就安排,我找一個朋友帶你們去,到時候就說是他家親戚,學醫的,放假跟著學習。我剛才看停屍房的那位小哥樣子就很年輕,要是他去,我太太應該不能察覺出什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隻要不驚動李朵,一切都好說。
“行,那麻煩你安排吧。”
“應該的應該的。”
夏薇的屍體在拉回來那天就已經解剖過了,林一為了了解更多的線索,隻得再次打開了她的身體。從死亡時間到死因的判斷,新來的小法醫判斷的都非常準確,林一也不是來給他找不同的,他要找的是凶手的做案手法。
別看屍體上隻有黑漆漆的三個大洞,就從這幾個傷口上,林一愣是看出了端倪。 首先,夏薇的死因是失血過多,從車座背麵的血跡噴灑的軌跡來看,她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被凶手割破頸動脈致死。
其次,車頂部並沒有過多的血跡,也就是說她的眼球和心髒是在死後被摘除的。再其次,她得胸口有兩道很淺的對稱的創口。
一般來說,兩人若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絕不會下此狠手。但凶手若真是對夏薇恨之入骨,滿可以把她綁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慢慢折磨她,為什麼要在居民區的小巷子裏空間狹窄的車裏殺人。還要先放了血再挖心?這不是多此一舉嘛?!還有夏薇胸口的兩道創口也十分耐人尋味!
林一戴著厚厚的口罩,皺著眉頭,全神貫注的思考著,邱峰拉開門進來他都不知道。
“哎,眼鏡兒想什麼呢?”
“嗯?!啊,你回來了,我有幾個小問題還沒有想明白。”
邱峰洗了手朝林一走過去。
“說來聽聽。”
“首先凶手的目的是殺人,當他在夏薇昏迷時割斷了她的頸動脈,這已經確定了夏薇的死亡。為了不暴露自己他應該盡快離開現場,但是凶手不僅沒有離開現場,還看著她一點一點冰冷。還在血液幾乎流光的時候挖出了她的心和眼睛,這太反常了。”
邱峰安靜的聽完林一的分析,點了點頭 “沒錯,這的確很反常,繼續。”
“還有啊,我在夏薇的胸口附近發現了兩道創口,這也很反常。”
“是什麼樣的創口?”
“嗯,是對稱的,來你看,就好像在,在,在找角度?!”
邱峰繞到屍體右麵,俯下身指著屍體胸口的大坑問林一。
“是嗎?那我問一個專業性的問題,如果凶手是醫生,你能通過她的手法判斷她是不是凶手嗎?”
林一點點頭,果斷的回答“可以。”
“真的可以?”邱峰覺得不可思議。
林一不無驕傲的點點頭 “當然可以了,其實解剖和破案是一樣,時間久了是會形成自己的風格的。醫生也是如此,下刀的角度,縫合的手法都是自成一體的,即使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也不見得完全相同。”
“很好,那你去一趟中心醫院吧。”
“怎麼凶手有線索了?”林一摘了口罩激動的問他。
邱峰點點頭又搖搖頭 “線索談不上,不過有了一點方向。朱建國的太太是中心醫院的外科醫生,我想你去探探她的虛實再做打算。”
“好的,沒問題。”
“李主任,2023的病人傷口又出血了。”
“我現在就去過去。”
外科醫生就好像弓上的箭,那根勒在神經上繃緊著的弦,壓抑著他們的行動,不知何時就會彈上一下,讓人無所適從。李朵就是其中一員,她對於醫學的熱愛,大於她對丈夫的愛,即使如此繁重的工作也無法阻止她對醫學的向往。
窈窕而端莊的李主任如清風一般順進了病房,後麵端著托盤的小護士一路小跑緊跟著進來了。
“來,我看一下,沒事沒事,你不要亂動。你動傷口了是不是,你看這能行嘛,來小張幫他再重新包紮一下。” 李大夫抬手溫柔而堅定的將頭發掖回耳後,輕聲細語的安撫著病人的情緒。
“好的,李主任。”
“謝謝你啊醫生。”
“沒事,應該的。你好好休息,現在在長肉了,沒事別碰傷口,要是實在太癢了,就聽聽歌,聊聊天分散注意力,心情好了傷口也會好的快些。”
不論是最底層的人還是人們口中的達官貴人,在李朵這裏卻都是一樣的。也許是經曆的多了,她已經習慣了忙碌的生活,逐漸把自己溫婉的一麵帶到工作中。
李朵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時被一個黑影攔了下來。一抬頭看到是朱建國的朋友大偉,而他身後跟了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瘦瘦小小一副學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