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額頭有青筋暴起,漂亮的麵龐變得猙獰起來。
高明厭惡的看著她,扔下手中的鑷子,左手從地上撿起一麵鏡子伸到雯雯眼前。右手緊緊掐著她的下巴,搖晃著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停止持續的尖叫,隻能從嗓子裏蹦出一兩個刺耳的單音節。
“睜眼!睜眼!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多漂亮啊,我怎麼舍得殺了你,隻不過是要借用你的身體和邱峰打個賭而已,你再耽誤時間我就保證不了你的安全了。”
雯雯被他的怒吼鎮到了,下意識的睜開了眼,黑暗中一麵鏡子舉在自己眼前。漆黑的隻能看到微弱的反光,而鏡中的自己是那麼陌生,毫無血色的臉上突兀的掛著兩團紅暈,像極了殯儀館裏紮的小紙孩兒。
雯雯從嗓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就像一隻被切斷了8條尾巴的貓。雯雯再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任由淚水落下。
“叔叔你放過我吧。”
高明沒有再理會她,在她嘴裏塞了一卷紗布後。起身繼續做手術,他用橡膠繩捆住雯雯的上臂,限製血液流動。接著用鑷子輕輕夾起雯雯左側手腕的皮膚,拿出心愛的解剖刀……
雯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管被剪開,淚水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尖叫從眼眶裏扯了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砸在衣服上。她的手心因為失血已經開始泛白,這時高明完成了內部的手術,他鬆開了止血夾,開始縫合。之後從工具箱裏拿出了一隻針管,吸了一罐藥水,打在了雯雯上臂。
雯雯嗚咽的尖叫著,高明笑了,給她解釋:“你別怕,這不是毒品,是肝素,防止你血液凝固的,不是壞東西。”
雯雯已虛弱的失去了尖叫的力氣,滿臉的汗水,臉上的妝都濕了。
高明幫她整理了發型,拿紙巾幫她擦掉臉上的汗水,而後又幫她上了一次妝。一邊上妝一邊和她說:“雯雯啊,你可能是最後一個用這盒粉的人了,我給你好好上上。要說起用過這盒粉的幾個女生啊,我還是最喜歡你,她們的臉都塌了不自然。還是你好,自然。”
雯雯驚悚的看著他,表情又哭又笑,說不出的難受。高明幫她擦掉冷汗,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折疊凳子,坐到了她身邊,和她說起自己的故事。
“我小的時候啊,最喜歡看我鄰居家的姐姐了,油亮的大辮子,水汪汪的眼睛。我每天都很用功,就為了放學不留堂能和她一起回家。那段時間她都很喜歡和我一起走,他媽媽看到我倆一起回家,還誇我懂事。她要過生日了,我就去山上抓了一個月的知了還錢給她買了一個頭繩,可就是那一天,她被人拽著頭發拎了回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扔到了樓下。”
雯雯已有些眩暈,呼嘯的冷風輕而易舉的帶走了她周身的溫度,她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感,去聽他的故事,想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她懷孕了。” 高明驚喜的叫了出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笑聲像鼓風扇一般嗚嗚做響。雯雯開始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故事。
“她被人抓到在倉庫裏和那個學生在一起,你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這是一輩子的事。”
高明說完就哭了起來,突然安靜了許多,耳邊不時有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許久雯雯輕輕的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她就死了,我去河裏抓了一條河豚。挖出翠綠色的膽,趁她不注意放到了她的湯裏。然後和她說,一個大哥哥叫她去倉庫見。後來,他倆就被發現死在了倉庫裏。”
雯雯細想了一下,一陣毛骨悚然,那個男生怎麼可能是自殺。邱峰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盯著她的眼睛,冷哼哼的笑了起來。
“沒錯,是我殺了那個男的,那個斯斯文文的廢物經不起我的嚇。” 他說完雯雯更害怕了,他現在的樣子,不就是斯斯文文嗎?!
高明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機場自言自語:“真的你們不用謝我,真的不用。”
另一邊,張兒和民警同誌一起去小白說的城西那家醫院直搜查到了12點,還是沒有收獲。
好在邱峰不會坐以待斃,他和王隊,溫寧各帶著一部分人員,分別朝東,南,北三個方向去搜查荒廢的醫院,而張兒則帶領同誌繼續在城西搜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十二點。按照挑戰書上的信息,現在高明已經開始對雯雯施暴了,邱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捏了一把汗。但現在不能退縮,他打電話給其餘三個方向的人詢問情況。
溫寧說城北很空曠除了過往的車輛幾乎沒有行人,而且機場的噪音太大了。張兒說還沒發現高明的蹤跡,城西多是古城樓,和廢棄的建築,要找太困難了。邱峰最後打給的王隊,他拿著電話沉默了片刻,還是撥了出去。
“王隊,你那邊有線索了嗎?”
王隊像是被抽去了魂兒一樣,反應了幾秒才說話,他顫抖著聲音回到。
“還沒有啊,但我想一定快了,雯雯不會有事的。”
邱峰揉了揉眉心的凸起安慰道:“對,她不會有事的。”
“邱峰。”
“嗯?怎麼了。”
王隊頓了一下,然後難得正經起來,聲音也跟著嚴肅起來。“請你答應我,不管我發生什麼事,不要放棄雯雯好嗎?”
邱峰愣住了,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絕望和一個父親那沉甸甸的愛。
他掩飾的咳了兩聲。“好……好我答應你。”
王隊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
“謝謝。”
邱峰掛了電話,腦子裏回蕩著王隊剛才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身邊跟著的同事問他怎麼了,邱峰搖搖頭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一揮手帶著他們繼續搜查。車子飛馳在路上,邱峰坐在車上默默沉思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讓他產生了錯覺,仿佛看到了雯雯遍體鱗傷的躺在冰冷的地麵。蠕動激起灰塵無數,浮灰輕輕落下蓋住她傷口,血液轉瞬又湧出來,淚水落在地上,姣好的麵容因失血而變得扭曲,她盯著斑駁的屋頂輕輕叫著爸爸。
“邱哥邱哥!”
“啊?” 邱峰被叫醒了。原來剛才是個夢,旁邊的人把手機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一眼是溫寧的來電,電話那頭警笛的鳴叫和救護車的慘叫聲混在一起。
他聽著頭疼啞著嗓子說: “喂,溫寧啊,什麼事?”
“邱哥我們找到雯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