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開始加速

王隊從白晝出來沒一會兒,溫寧就打來了電話。

“師傅我查到了,雖然車牌號是假的,但是找到了他最終停止的地方。”

“在哪裏?”

“在西城的南家胡同,對就那個破樓區,就看到他從路口進去再往裏轉再就沒出來了。”

“行,不錯,那按特征查,都有哪幾戶。”

“特征啊,男性40左右租房子的有15戶,身高180的有6戶,獨住的就一戶,門牌號是64號302室。”

“好,有別的消息再通知我。”

掛掉電話王隊開車來到了南家胡同,下車走到64號樓前,端詳了片刻,陳舊的樓體在耀眼的日光下顯得格格不入。狹窄的樓梯口堆滿了鏽跡斑斑的自行車,他繞過門口的障礙物上了樓。

三樓右邊這家門沒關,他輕輕的拉開一道縫,裏麵傳來了一陣古典音樂的聲音,他敲敲門,沒什麼反應,於是走了進去,這間麵積不足70平米的老屋,格局還可以隻不過進光的房間門是關上的,客廳到處擺放著人體藝術品,所有的屋門四敞八開,隻有一個屋子關了門,他敲敲門,沒反應又趴上去聽,突然門開了,嚇了他一跳。

門裏是一個身高182體重60公斤左右的男子,形銷骨立不足以形容他的瘦,他燙了一頭柔軟的卷發,看樣子是才洗過的,發尾還有些濕潤。

王隊頓了一下淡定的解釋到。“門沒關。”

男子垂眼看著王隊,低聲說了句坐,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鋸齒拉在木頭上一般難聽,說完他越過王隊去了廚房,王隊摸索著坐下了,他環視這個屋子雖然小卻很有藝術感,從裝飾品到音樂都很有張力。

片刻,男子拿來兩杯水過來,一杯放在王隊麵前,一杯自己拿著,王隊沒喝,說了自己的身份來的目的。那人沒說話,很累的感覺,坐著喝了一會兒水,許久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王隊,那寂寥如冬日的目光這讓王隊仿佛身處北風呼嘯的荒野。

“你好,我叫王磊,刑偵大隊的有點事想問你”

再一次自我介紹,那男人緩了很久才回他。

“我是迪拉東,藝術家。”那個男人叫迪拉東。

“迪先生平日看新聞嗎?”

“我...不看。”

王隊指著窗邊開著的錄像機問迪拉東。“這個錄像機你每天都開著嗎?”

男人看著王隊木然的點了點頭。“開著啊,我下一個作品是人心,我要觀察我身邊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可惜我不能見風所以我隻能用它來拍了。”

王隊笑了下“那你可以把它借給我嗎?” 男人思考了一下“可以,不出這個屋子就行。”

王隊起身走了過去,反轉鏡頭,查看起來,但對於全天都在錄的迪拉東來說,上周五實在是太久之前的事了,錄像機沒有那麼多記錄,王隊找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找到,於是回頭問了句。“你有上周五,啊!”

隻見迪拉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王隊衝了過去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塞到了他的嘴裏,正當他手忙腳亂之時,邱峰衝了進來,幫他按住了迪拉東,林一迅速打了急救電話,20分鍾後,救護車來了,把他們都帶去了醫院。

在醫院裏邱峰告訴了王隊另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就是高明。王隊剛開始並不相信,知道邱峰撥通了溫寧的電話,他才相信。邱峰和他說了自己的計劃,王隊表示願意配合。

夜深了,高明開著他摯愛的白色SUV穿過跨海大橋回東城,兩側的路燈飛馳而過,昏黃的燈光快速劃過他的側臉,露出了魅惑的笑容。燈光明暗間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氣氛。車子順利進入了小區,穿過安靜的住宅區停在了樓下,他拿好鑰匙下了車,一抬頭嚇了一跳,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胳膊靠在他的後車窗玻璃上,偏過頭淡漠的盯著自己。

他穩了穩神,又露出了招牌笑容。

“小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高大夫。”

“不敢當。”

“高法醫!”

“是是是。”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高明扶了下金絲邊兒眼鏡,低頭淺笑道:“邱峰啊,客氣了,有事你就說。”

“一九九八年七月十八日在西山水庫發生的一起凶殺案,你還記得嗎。” 邱峰站直身子望向高明,高明也看著他,眼神中多是不解卻依舊保持了笑容。

“98年啊,我想想,98年我剛畢業,那年大雨,水庫出了不少事啊。”高明嘴裏說著,腳上也跟著邱峰逼近而步步後退。

邱峰繼續提醒他。 “你還記得邱羽嗎?”

“誰?”

“18年前的七月十八日,她被發現溺死在西山水庫,你想起來了嗎。” 聽到這裏,高明恍然大悟,他停住了後退的腳步,直視著邱峰的眼睛,再一次泛起笑容。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說邱羽,我記得她,她是我入職處理的第一個案子。哎呦,記得那年夏天特別熱,從七月初就一直下雨,她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泡了兩天了。都有點泡發了,再晚一天上來,就是巨人觀了,當然記憶深刻,到現在都忘不了啊。”

邱峰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高明,那凶狠的眼神幾乎將他撕碎,高明卻像沒有看見一般繼續說 :“我記得凶手不是當時就被抓到了嗎?”

邱峰冷笑一聲“是抓到了,但他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高明扶了下眼鏡,收斂了笑容。 “邱峰啊,過去的事啊,就算了吧。這件案子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而且案子已經結案了。而且追訴期隻有20年,如果你再找不到凶手翻案,這案子就徹底翻過去了。”

看他沒有反應,高明好似惋惜的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友情提醒當然凶手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有不少傷痕,我也如實報了,但最後卻是不了了之。所以,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就想走,邱峰攔下了他,高明這時有了一絲慍氣,邱峰卻直視著他的眼睛。

“高法醫,追訴期是會過去,但如果再犯罪那追訴期的時間又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