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看著鏡子又塗了層口紅才回道。“哪有啊,從來沒來過。”
王隊哼了一聲套上禮服要下了車,溫寧趕忙囑咐道。“師傅,待會兒要記得紳士一點,你知道怎麼做吧?”
王隊扁扁嘴不耐煩的應了聲。
“知道知道。” 王隊下了車走到後麵拉開了車門,溫寧握住王隊的指尖,伸出長腿,輕巧的下了車。白色的長筒靴清脆的敲擊地麵,Q彈的假發也跟著一跳一跳的。王隊瞅瞅她再看看自己,這才明白,自己今天的扮演的是什麼,心中默默給她記了一筆。然後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剛進門,就走過來兩個穿著侍者服裝女生,給他們倆一人一個麵具,給溫寧戴了一朵白花,給王隊了一朵紅花。王隊默默接受女生給他戴上花,禮貌的行了禮就走了進去,進去才發現今天是一個大party,中間的位置是一個改裝的舞池。
場上的人伴著曲子歡快的跳著舞。 王隊沒忘今天來的目的,他給溫寧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兵分兩路去長手套少年。找著找著就發現沒發找了。也許是心中懷著一個中世紀的夢,今天來的大部分人或長或短都帶著手套。
王隊撓撓頭,這可怎麼辦,這時舞池中央傳來陣陣喝彩聲,王隊穿過人群看過去,看到舞池中央有一對兒男女在跳舞,高個子男生摟著一個小個子女生的腰,熱情的旋轉在舞池中,女生動作誇張,表情到到位,看樣子應該是經常來玩的。
溫寧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拍了拍王隊用下巴示意他看那個跳舞的男生,王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瞳孔地震了一秒,那不正是手套少年嘛,他戴著一個半臉的麵具,配合著女生跳舞。他不是有女朋友麼,這是幹什麼?王隊心裏打了個問號。
等到這場舞結束後,舞者向觀眾鞠躬致意,而後就散開了,男生再一次從鋼琴後的小門出去了,王隊緊跟著他,在他關門的一刹那抓住了他,男生輕呼一聲,手裏拿著剛摘掉的麵具,轉過來一臉詫異的盯著王隊,王隊這才看清,少年長了一雙雌鹿一般深邃的大眼,微微張開的雙唇露出兩顆潔白的牙齒,還戴著牙套,片刻他緩了過來禮貌的對王隊行了個禮。
“先生,我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晚上再來吧。” 王隊被他弄蒙了,但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
“你,你這就要走了,這麼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先生您一定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店裏有規定的,員工是不可以私下和客人有聯係的,不好意思。”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
“我叫安穩。”
說完男生轉身就走了,王隊裝作欣賞的客人一般在他身後喊著明天早點來。而後他迅速從小門進了店,從正門出去了打火開車,繞道跟著少年。這裏離大學城有三個街區,而現在路上還算暢通,他繞了個大圈總算是趕上了男生。
隻見他走進了中間的傳媒大學,這讓王隊很詫異。如果說安穩是凶手,那麼他的專業至少應該是和醫學沾邊兒的學生,但他的形象和特長也的確是符合傳媒大學的標準。 王隊停在路口思索著,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溫寧還在白晝呢,他趕緊掉頭回去了。
他趕回店裏的時候,店裏的氣氛依舊是非常高漲的。他穿過人群在吧台上找到了溫寧,此刻她正坐在白色的吧椅上和人聊天,王隊擠過去拽了拽她。溫寧回過頭看到是王隊,伸出雙臂熱情的環住了王隊。這可把他嚇了一跳,趕緊給弄下來,旁邊的女士捂著嘴跟著笑了起來,王隊很尷尬的看了她一眼。
“那個,這孩子喝多了。” 女士輕輕搖搖頭笑的很溫柔。
溫寧醉醺醺的眯著眼睛看看王隊又看看女士指了指自己,女士點點頭。溫寧突然大笑,使勁拍了王隊幾下,回身拿了杯酒往他嘴邊送,王隊趕緊把她按住。這時女士拿了一杯牛奶過來,遞給王隊。王隊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了聲謝謝,接過牛奶好說歹說忙活了一大頓終於是給溫寧喝下去了。
喝下牛奶的溫寧乖乖的趴在了吧台上,女士叫住想扶溫寧離開的王隊,叫來幾個服務員把溫寧攙扶到了後麵。
“讓她去後麵睡一會兒吧,我這裏有地方”
“你是?” 女士笑了笑的很大方,她把右手伸了過去。
“我叫安琪兒,是這兒的老板。”
王隊恍然大悟趕忙伸手過去握了握。“原來是這樣啊,那安穩是你……”
“看來你見過他了,他是我弟弟。”
“是這樣,我是刑偵大隊的隊長王磊,我追查一起凶殺案到這裏。覺得你這裏很有意思,所以……”
“所以想來一杯?”
“不不不,我開車了,白水就好,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嘛。”
“說吧”
“安穩是學什麼專業的?”
“原來你是對他感興趣,播音,不過他的夢想是做一個歌手,所以偶爾會來我這裏客串一下。” “原來是這樣,前一陣子我來過一次,有幸聽到了他的琴聲,覺得真的很棒,但是我很好奇,他為什麼要戴手套?他不舒服?”
“有嘛?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問問他,這樣明天有空嗎?約個時間我安排你們見一下。”
王隊釋然連連點頭“好,那麻煩了。”
問題解決了,他們開始聊些別的東西。
“這間店很有特色,白晝無夢,有什麼寓意嘛”
“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來是想和一個朋友一起開家店,隻不過時間匆匆,故人一去不複回,就好像大夢一場,到頭來什麼也沒有。不過現在開起來了,也算是沒辜負自己吧。都聽我說了,來這是我的名片,明天早上9點鍾,你來這裏吧,我把安穩叫來。”
“哎好,真是麻煩你了。”
“小事。”
深夜的檔案室裏,一盞白熾燈執著的亮著,突兀的照著這個許久無人造訪的空間。邱峰轉開兩排裝滿檔案的架子,陳舊的紙袋味緩緩散發出來,林一低頭輕輕咳嗽了兩聲,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兩個口罩,給邱峰戴上一個,自己戴了一個。
邱峰送開把手,用手電筒照著往裏麵走。陳舊的檔案散發出腐敗的味道,懸在空氣中。林一跟著邱峰往裏麵走,兩人一格一格的找。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1998年的字眼,邱峰把手電筒給了林一,自己伸手去找。
沒有窗戶的檔案室裏,悶熱異常,手電筒的光束下,林一看到了邱峰額頭的汗水和他輕輕顫抖的手,他抽出一份檔案,上麵赫然寫著: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