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臨風花魁

大漢帝國幽州,地處大漢帝國最北部,是帝國對外的第一道防線。

出了幽州便是胡人的聚居地,自漢武帝北驅匈奴以來已有數百年,胡人不敢南下牧馬,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胡人不在懼怕,又開始南下越界劫掠,由於常年來的征戰,幽州民風彪悍。幽州的甲士戰力也很強悍,畢竟經曆過血的洗禮,比洛陽城的那些老爺兵要強很多。

涿郡在幽州境內偏北一些,是一座不是很大的城市,由於靠近邊境,這座城裏有很多鮮卑,烏桓等胡人,他們與漢人做些買賣,用毛皮換些草原上需要的鹽巴,鐵,胭脂等物品。

涿郡城內,有一座臨風樓,是涿郡最大的酒樓,這酒樓每日的生意都很好,其中酒樓分成三層,中間有一座大台子,台子上每日都上演著不同的戲碼,有說書的,唱戲的,雜耍的,每日都會吸引大量的人前來觀看。

這些還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這臨風樓的煙花女子,這些煙花女子被老鴇調教的各個狐媚異常,專門勾引男人,這些年下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些煙花女子落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這日臨風樓人滿為患,臨風樓大堂的高台上,站著許多秀色可餐的女子,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名五十歲的老媽子,鬢角插著一朵紅花,臉上塗滿脂粉,正是臨風樓的老鴇如花,這如花年輕時也是一名美女,奈何時光荏苒,青春不在,憑著關係在這臨風樓混了個老鴇的位子,此時她站在大台上賣力的喊著:“各位老爺,公子,今日又到了臨風樓三年一次的新花魁選拔的日子了,大家想不想知道,今年的花魁是誰啊!”

“如花媽媽,你就別墨跡了,趕緊開始吧!”說話的是一名公子模樣的人,他坐在台下前邊圍了不少仆從,這人身穿上好的衣服,手中折扇輕搖,正是涿郡太守的兒子趙琦。

老鴇如花此刻臉上滿笑容:“哎呦,我的趙大公子,您就等著瞧好就行了!”

趙琦將折扇輕輕合上,閉上眼睛身體後傾,不在理會老鴇。

如花伸出手擊掌三聲說道:“姑娘們走起來!”

如花說完,退到台邊。

而台上,琴瑟響起,台上的那群姑娘,翩翩起舞,她們水袖輕舞,遮住麵容,腳步輕盈,媚眼迷離。

酒樓大堂的男人們如癡如醉,對著台子吹口哨的吹口哨,呐喊的呐喊。

台上的姑娘們表演愈發賣力,琴瑟之聲也愈發的急促,這群姑娘極速的靠攏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琴瑟之聲戛然而止,大堂中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大堂中寂靜的落針可聞。突然間琴瑟聲驟起,台上的姑娘們極速分散開,露出一名紫衣飄飄輕紗遮麵的女子,嬌娥似水!她開始旋轉,水袖飄舞,宛如仙子下凡!

台子上開始有花瓣灑落,如夢如幻!

“好!”

“是花魁!”

“真特娘的漂亮!”大堂中的人們爆發出更高的喊聲,甚至壓過了琴瑟聲!

而在臨風樓二層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安靜的坐著一個少年,這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樣子很普通,但一雙耳朵,很有特色,讓人過目不忘,這少年的耳朵很大,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大耳劉!而他的本名叫劉備,來自涿郡的一座叫做樓桑的小村子。

此時劉備就這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他目光透過二樓的欄杆,看著台上的紫衣女子,臉上無喜無悲。

這時琴瑟聲停了,女子也停止她的舞蹈。老鴇如花走到紫衣女子身邊拉起她的手,說道:“各位大爺,這就是臨風樓今年的花魁——甘——梅!”

“摘下麵紗讓爺看看!”趙琦搖起折扇調侃道。

有了趙琦的帶頭,這群看客們也都瘋狂的喊道:“摘下來!,摘下來!”

老鴇如花笑著對身旁的甘梅說道:“聽見了吧,阿梅,各位爺可是很期待呢!”

甘梅看著老鴇點點頭,又對著台下眾人行了個萬福的禮節。

行禮完畢,她低頭緩緩摘下臉上的輕紗。

輕紗被摘下,她抬頭刹那,台下瞬間安靜了,此時再也聽不到嘈雜的喊聲,隻有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音。

紅瓔點朱唇,回眸百媚生。

趙琦自認見過許多世麵,亦玩弄過不少絕色女子,但今日見了甘梅,瞬間他感覺以前玩的都如母豬一般!趙琦此時如癡如醉的說道:“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趙琦此刻暗下決心,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我趙琦,一定要得到她!”

老鴇如花似乎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笑著開口說道:“各位爺,怎麼樣,今年的花魁如何!”

“好極了!”一名中年男子說道,渾然不知自己的口水已經流了一地。

“美,真美!”一名學士模樣的人搖頭晃腦!

有一名年輕的學子模樣的人站起來垂淚對著台上的甘梅說道:“今日見了花魁一麵,心就被你勾走了!小生自知不能與花魁喜結連理,從此自願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甘梅輕啟朱唇,說的話就好像樹上的百靈鳥一樣動聽!“公子不必如此,阿梅隻是風塵中人,不值公子如此掛懷!”

“啊,我好幸福!我好高興。”那名學子模樣的人此時滿臉興奮溢於言表,他用手捂著胸口說道:“我的心仿佛就要,阿!”他還沒說完,就被一群人給按倒在地上一頓毒打,然後他在恍惚之中被扔出了酒樓。

“媽的,智障!”趙琦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早就受夠了剛才哪位老哥的演技,於是派手下人把剛才那個人打了一頓,趙琦自言自語道:“老子要說的話都讓你給說了,讓本公子說什麼!”

二樓的角落,劉備從上而下,看著甘梅,嘴角帶著笑意,他在心中念道:“阿梅,你終於實現了你的理想了!”

記憶仿佛回到從前,那個喜歡穿著紫衣的小姑娘揪著自己的耳朵對他說:“大耳朵你聽好了,我的意中人以後會駕著七彩雲彩來娶我!他是一個蓋世英雄,你長得這麼醜,又不會駕七彩雲,我才不要理你!”

趙琦看著台上的甘梅折扇一合,輕身飛到台子上,他身體湊到甘梅身邊,鼻子用力嗅了嗅,然後一臉陶醉的說道:“姑娘你身上真香!”

趙琦一邊說一麵探臉準備親甘梅的臉,甘梅觸電般往後退了退,趙琦一臉壞笑著說道:“怎麼?梅姑娘,這是不給趙某麵子?”

甘梅第一次上台那裏遇到過這種情況,隻好開口說道:“公子自重,阿梅,不賣身!”

“呦嗬!”趙琦眉毛輕挑,老鴇如花,趕緊上前來打圓場道:“哎呦我的趙公子,我家梅姑娘都說了她賣藝不賣身的!”

一麵說如花一麵給趙琦擠眉弄眼。趙琦愣了愣,一拳打在如花臉,如花哎呦一聲捂著臉說道:“公子,你打老身幹什麼?”

趙琦有些尷尬的說道:“老鴇,你這麼醜,就不要隨便對我擠眉弄眼的,不好意思了,沒忍住!”

趙琦忍著惡心給老鴇道歉,老鴇眼圈被趙琦打的有些發黑,不過老鴇沒有發怒,隻是將趙琦拉到台下的一處僻靜處小聲對趙琦說:“公子,你這上來就要親我家姑娘不好吧!”

趙琦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又怎樣?我趙琦想玩的女人,就沒有弄不到手的!”

老鴇笑著附和道:“公子,阿梅是新來的,而且隻賣藝不賣身的!”

“呸!”趙琦往地上吐了口痰,語氣不屑的說道:“在我麵前裝清高,本公子還就不信了!”趙琦邊說邊伸出手,手掌平攤開來:“五百怎麼樣?”

“嘿嘿~”老鴇搖了搖頭,說道:“公子阿梅隻是記掛在我臨風樓,不曾賣身於這裏。”

趙琦笑著繼續加價說道:“一千!”看如花又要搖頭,趙琦笑著說道:“別急著搖頭,聽我說完,我說的一千是黃金!怎麼樣?”

老鴇有些呆了,這一千黃金可夠開四五家臨風樓這樣的酒樓了,想不到一個太守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子掏出一千兩黃金!這一千兩黃金足以使自己去洛陽城買棟庭院安度晚年了。

想到這裏,如花點了點頭,她開口說道:“既然公子如此大度,那麼我會幫助公子的,不過公子要記住,一切聽我的不要用強!阿梅性子烈的很。”

趙琦壞笑著說道:“嘿嘿我就喜歡烈馬,那樣馴服起來才有意思!”

如花繼續說道:“公子,你要讓得到阿梅,硬來肯定不行的。她這種姑娘是相信愛情的。以前我和她聊過,她說自己家裏窮,來到涿郡隻是想掙些錢,吃飽飯,然後在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嫁出去。”

趙琦搖著扇子說道:“愛情,臥槽,這年頭還有人信那個?”趙琦譏笑了一番後繼續問道:“對了,她是那裏人?”

如花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樓什麼村,時間有些久了,我也沒記住!”

“哦,我明白了,一個小村子出來的小姑娘,一邊打拚,一邊想在郡城尋找意中人,有沒有這麼搞笑。”趙琦越說越想笑,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唉。”老鴇搖了搖頭,心中有愧:阿梅啊,對不起了,趙公子的價錢我無法拒絕,不過畢竟他是郡守的兒子,你跟了他也不虧!

老鴇和趙琦一起離開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這身影死死盯著他們倆個的背影許久。

此人正是劉備,劉備的耳朵很大,正因為如此,他的聽力遠遠高於常人,老鴇和趙琦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全聽在了耳朵裏,劉備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出手,因為,這個趙琦的身份,讓他不能隨便亂動。看來自己有必要和阿梅談談了,劉備如是想到。

“喂,喂,玄德,原來你在這啊!你來這裏為什麼不喊我!不夠意思啊!”爽朗的聲音從劉備身後傳來。

劉備不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他笑著轉身說道:“師兄!”

隻見劉備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名男子,鷹目高鼻,白衣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