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破開幕夜的籠罩,將月光灑落大地。
儒雅的唐布衣仿佛有點兒承受不住寒夜的侵襲,穿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
屠夫和殺破狼就像是兩個把門的將軍一樣一左一右將唐布衣拱衛在中間。
看到陳飛過來了,唐布衣露出溫和的笑容,仿佛遇到了多年沒有相見的老朋友,非常誠懇的說道:“飛哥,別來無恙。”
陳飛嘴角微翹。
從未失手過的野狗這次居然被對方發現了。而且看樣子,唐布衣應該早就料到自己會找上門,所以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比爾和王九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還想著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哪知道對方早就等著他們送上門來。偷偷地瞅了一眼唐布衣身邊的屠夫,王九苦笑著搖了搖頭。
麻痹的,這次麻煩大了。
陳飛卻不在意,大咧咧的坐在小涼亭旁邊的橫階上:“華統地產是獵狐的?”
唐布衣微笑著點了點頭:“是。”
“獵狐雇傭兵組織現在是你在負責?”
“是。”
陳飛問一句,唐布衣很默契的回答一句。
“他呢?”
唐布衣忽地沉默了。
陳飛站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唐布衣:“他不是很想殺我嗎?怎麼不現身?”
屠夫連忙擋在唐布衣的麵前,生怕陳飛突然對唐布衣出手。
陳飛的眸子微眯,目光落在了屠夫的身上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應該回去做你的老本行,繼續在中東殺豬宰狗,而不是出現在我的麵前。”
屠夫老臉微紅。旋即他的臉龐充滿了憤怒,他最不喜歡別人拿他的身世說事。屠夫之名,並不是單單說他殺人如屠夫,心狠手辣。還有另一層意思,他本來就是一個殺豬宰狗的屠夫。
對於屠夫這個外號,屠夫又是喜愛又是惱怒,兩者兼有。
屠夫冰冷的看著陳飛,一聲不吭,卻緊緊的握著拳頭。青筋暴起,大有一言不合,立馬出手的架勢。
陳飛很不屑的撇了一眼屠夫。
屠夫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忽地一拳打向陳飛的臉龐。他離陳飛很近,又是猝不及防含怒出手。
屠夫動手了。
殺破狼猛地跳出,攔住了比爾和王九。
王九從褲腿裏摸出了瑞士匕首。這家夥不管在哪裏都會隨身帶著一把匕首防身。如果在東南市可以像在中東一樣,身上配著槍也沒警察詢問的話,相信王九會毫不猶豫的帶把槍。
用王九自己的話來說,身手一直這麼差,讓他非常沒安全感。
所以隨身別著一把匕首就非常有必要了。既可以打擊敵人,又可以預防對他垂涎不已忍不住霸王硬上弓的醜陋女狼。
比爾是搞技術流的,身手比王九好不了多少。不過他沒有王九這個好習慣,所以當王九亮出明晃晃的匕首時,比爾楞了一下。
殺破狼一臉嘲諷的看著王九手上的匕首:“我還以為大名鼎鼎的獵人雇傭兵組織每一個人都是高手,沒想到卻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庸手。”
王九把玩著手中的瑞士匕首,一臉賤笑的說道:“還沒動手就開始吹牛,獵狐雇傭兵組織的人都是你這種牛皮貨色嗎?”
“小心牛皮吹過頭,破了。”
殺破狼大怒,身形晃動,仿佛一閃即逝,下一秒鍾就出現在了王九的麵前。殺破狼右手迅疾如雷抓向王九持匕首的右腕,想要空手奪取王九手中鋒利的匕首。
王九不敢大意,手腕翻轉,瑞士匕首劃向殺破狼的手筋。而比爾則是一拳打向殺破狼的後背,既然已經動手了,比爾自然不會客氣。
二打一他和王九占據人數上的優勢,而殺破狼占據的卻是質量上的優勢。
“砰。”
拳對拳,簡單明了,卻充滿了霸道。
陳飛搖晃了一下身體,甩了甩發麻的右臂,嘴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沒想到殺豬宰狗也能夠練出這麼強悍的兩膀子力氣。不錯不錯,至少殺了幾百頭豬才能夠練出這麼大力把?”
屠夫後退了一步,聞言,大怒旋即又衝了上來。
“砰砰砰。”
每一拳勢大力沉,仿佛要將陳飛砸成肉餅一樣。
陳飛絲毫不示弱。
他和屠夫相比,身材差距雖然大了一點。但這個年代又不是比誰的體格大,誰的力量就一定大。比力量,陳飛還真沒怕過誰。
一拳接一拳,一輪硬轟下來。陳飛臉龐微紅,呼吸都變得更加急促了。屠夫也不到哪兒,這種最原始的打鬥最耗費力氣。
屠夫牛犢子般大的眼睛射出兩股奇異的紅芒。
陳飛嘴角微翹,忽地一閃即逝消失在原地。
屠夫雙眼猛地收縮,陳飛剛動,他立馬出拳。忽地,陳飛一記充滿霸道絕倫的側踢狠狠地砸擊在屠夫的右拳上。
屠夫身子晃動了數下,陳飛冷冷一笑,一記側踢得手,立馬又是一記側踢呼嘯而出。他的雙腿仿佛兩把大斧一樣,帶著疾風朝著屠夫狠狠地劈砍過去。
屠夫後退,卻更加憤怒。
他被陳飛耍了。
原本他以為陳飛會和他硬轟下去,哪知道對方硬轟一陣居然出腿。
屠夫一直防範著陳飛蘊含恐怖力量的側踢,上一次和陳飛交手,他就是在這上麵吃了一個大虧。差點兒被陳飛一記側踢掃中,斷手折骨。
唐布衣麵露溫和的微笑看著陳飛和屠夫交手。屠夫雖然是一員悍將,可是唐布衣卻不認為屠夫能夠和陳飛一戰高下。
也許他的身手和陳飛差距不是很大,可是腦子卻絕對沒有陳飛好使。陳飛的三言兩句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挑開了屠夫自尊心最脆弱的柔軟地方,徹底激怒了屠夫,旋即一輪硬轟,讓屠夫不經意間降低了防備。
唐布衣搖了搖頭:屠夫永遠都不可能是陳飛的對手。不過唐布衣也不在乎,屠夫的身手在獵狐雇傭兵組織當中排在前三。
即便不是陳飛的對手,可陳飛也殺不了他。
果然,屠夫雖然失去了先機處處被動,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可是陳飛也隻能做到壓著他打。想要擊殺屠夫,太難了。
忽地陳飛猛然一腳踢開屠夫,嘴角綻放出一抹壞壞的笑容,轉身朝著殺破狼一拳打去。
唐布衣臉色大變:“小心。”
他已經明白過來,陳飛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屠夫,而是殺破狼。想到這裏,唐布衣輕輕按在皮帶上的右手忽然動了。
誰說一介白衣隻能出謀劃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一介白衣也可以仗劍遊四方,劍出驚四座。
一片白光猛地籠罩向陳飛的後背。劍意涼如潭水,玉白的月光倒映在劍身上迸射出一股股刺眼的白芒。
劍。
軟劍。
奇門兵器。
在熱武器橫行的年代,居然還有人會用這種冷兵器,實在難得。而且軟劍比尋常的鋼鐵劍還要難以掌控,軟劍偏柔,沒有數十年的功夫,軟劍傷不了敵人還有可能誤傷到自己。
沒有人見過唐布衣出手。
陳飛也沒見過。
在獵人雇傭兵組織夏小雅主管的情報控製中心的資料室唐布衣的檔案裏,有一句很讓人琢磨的話:唐布衣,獵狐雇傭兵組織的智囊型人物,身手不知,來曆神秘莫測。
卻沒想到這麼一個儒雅翩翩的男子居然還是一個高手。
用劍的高手。
唐布衣的軟劍輕輕的一抖,好似一條彎曲的無骨蛇頓時筆直了一樣,刺向陳飛的後心。
也許陳飛能夠一記重拳讓殺破狼重傷亦或者死亡,可是他打中殺破狼的同時,唐布衣手中的軟劍也會在那一瞬間將他刺穿。
唐布衣察覺到陳飛意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攔了。他隻能采取圍魏救趙的策略。
殺破狼死在陳飛的拳下,那麼陳飛勢必會死在自己的劍下。
陳飛沒回頭卻已經感受到了後背刺骨的寒冷。
他知道有人在他背後下死手。可是陳飛的嘴角卻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的一拳依舊迅疾無比的打中了來不及反應的殺破狼。
“哢嚓”
清脆的骨頭碎裂聲,來不及反應的殺破狼被陳飛一拳打中肩膀。肩骨碎裂,殺破狼吃痛,一聲狂吼,而此時王九手中的瑞士匕首已經狠狠地釘在了猝不及防的殺破狼右邊肩膀上。前後夾擊,身受重傷的殺破狼一腳踢飛王九,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眼看著手中的軟劍快要把陳飛刺穿,唐布衣的眼神忽然炙熱起來。
如果犧牲掉一個殺破狼能夠殺掉讓他一直忌憚的獵人雇傭兵組織的首領,大名鼎鼎的獵人,陳飛,他會毫不猶豫的舍棄殺破狼。
眼下就有這麼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