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小聚憶往

從清泉奶奶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石磊了解到不少關於堂兄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他跟別人一起承包建設小區的工程,但合夥人卷錢跑了!先前他投入了很多錢都漂了,那可都是借的親戚朋友的錢,還有高利貸的錢!他自己對外宣稱隻有十幾萬欠債,但有人猜最少也有一百多萬!這可要傾家蕩產了也不夠啊!人也被拘留了,但人家說不要緊,過幾天就能放出來。

這幾年堂兄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土地流轉、開發住房等村裏的項目,作為村長的他自然能夠撈到不少油水。在磚瓦廠邊上開了個小超市兼茶室給堂嫂看,每天的純利潤都在好幾百,而且村裏開發的小別墅式住房他也弄了一套。平時吃喝玩樂自不在話下,是村裏比較風光的人。可人心是沒有滿足的,見不少包工掙了大錢也心動,湊了那麼多錢入股,最後人家拍拍屁股跑了,一下子讓他掉進了大坑裏!為了填補高利貸的黑洞,他到處的借錢,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知道內情的人大概也知道錢借給他也是要不回來了。但是他平時人緣的確不錯,又加以欺騙的手段,所以基本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遭殃了,還有像石父這樣的人,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孩子,縱然知道借他錢是有去無回,但還是湊了一萬給他。石磊突然想起兩三個月前堂兄也曾打電話給自己借錢,真是虧了自己沒錢,要不然也不是打了水漂嗎?這事對石磊的觸動很大,心想堂兄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這輩大概也翻不了身了,而且還連累了家人,真是不應該啊!當初怎麼就那麼的貪婪呢?不過在外做事的確存在著風險,自己可要引以為戒啊,千萬不要盲目的去發展事業,還是應該選擇穩妥的發展。而堂兄的事情似乎才剛剛開始,這個跟頭栽的自然會有連鎖的反應!

老家過年基本上還保持著以前的傳統,比如包餃子、看晚會等。年初一的時候,石父照舊翻出來他的抽簽八卦給人家算命。崔小婉似乎也特相信這個,做生意人總要圖個吉利嘛。也有不少莊鄰來串門,大家吃瓜子、曬太陽、說笑著都挺開心。而石磊則在房間裏看書作詩,他似乎越來越沉悶了,好像已經中了很深的詩毒!還好有幾個發小來找他玩,他也就是出去跟他們在村子裏轉了一圈,隻是覺得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便回來了。

下午家裏好像發生了些矛盾,原因是年初二請客的問題。當然是石香一家會過來,也已經是說好的事情了。問題是崔小婉提出要把老姑也帶回來過一天,說她們家幾乎每年都會帶老姑。石父則認為很麻煩,人家還要考慮給晚輩壓歲錢什麼的,所以去帶也不大會來等等。怎奈崔小婉非常的堅持,也是要體現一下自己說話的分量,而且又是在禮的事情,大家都隨了她,讓石磊明天去帶看看。第二日,石磊見石香他們來的早,為省事就讓清泉姑父開車帶著自己去郭子涵帶看看。子涵小家都回老丈人家去了,二老稍微考慮了一番便高興的坐車來了。接下來便是吃飯、聊天等一些瑣事。

年初三的時候,石香非要崔小婉和清泉到她家去吃頓飯,也算是認認門,因為從來沒去過,石磊也當然跟著去了。石香家就了孩子他姑姑一家過來,反正都不是外人,也就吃吃喝喝,石磊顯然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他們打算年初六的時候返回龍城,心裏想著這同學聚會看來也黃了,這兩天一直沒什麼動靜嘛。可當當清泉姑父把他們送回家後,也就是傍晚時分,石磊突然接到徐霞的電話,說讓他到花園口的幹鍋店門口,說幾個同學要聚聚。石磊問她有哪些人,得到的回答是去了就知道了。

石磊顯然很高興,吃什麼都無所謂,關鍵看跟什麼人一起吃了。之前跟這些要好的同學都還沒聊上幾句呢,這回可要好好嘮嘮,找一找曾經逝去的青春。於是,趕緊讓清泉姑父把自己送到街上,以為他們都在等自己呢。不過五分鍾他便到了約定的地點,可一打電話他們都還沒來呢,顯然石磊有些心急。但既然來了那就等吧,不是不夠矜持,似乎是因為期待很久的聚會了,所以難免有些急躁。

他們也真是夠能磨蹭的,天都蒙蒙黑了,也不見一個人影兒!就在石磊感覺自己太天真之時,似乎感覺有誰在喊他似的,便應聲扭過頭來尋找。

“石磊,石磊,果然是你!”一個推著電瓶車的女人叫道。

石磊定睛一看,再撓了撓後腦恍然大悟道:“曹青蓮?哎呦,對,就是曹青蓮!”

說話的同時,石磊也伸手去握。這位可真是老同學了,因為他們是一個村的人,從幼兒園就是同學了!雖然十五六年沒見了,可她似乎沒怎麼變化,高高的個兒,有些肉嘟嘟的臉,講起話來依然細聲細語。停好車後,她和石磊便站在飯店門口邊等邊聊起來。她說是朱杏打電話讓她來的,而且還說不要帶孩子,他們怎麼還沒來呢?石磊說不知道,自己也剛到不久,他突然想起曹青蓮當年和楊留風好像有在談戀愛,大概也沒成吧,因為留風說他老婆是浙江人嘛。又覺得那時都是朦朦朧朧的哪裏懂得什麼戀愛,便開始和青蓮閑聊起來。青蓮家已經有三個孩子了,老公是隔壁鄉鎮的人,但他們已經在街上買了房子,厲害的是老公外出打工,她一個人照顧孩子們不說,還有一份幼兒園老師的工作。

說說講講間,胡俊和徐霞先後來了。徐霞還把兒子也帶來了,好像是看到石磊那天帶著孩子,以防尷尬就也帶孩子來了吧,不過見他們都沒帶孩子,她便讓兒子自己回去,反正家也就在街上。石磊馬上說來都來了,還是吃過再回去吧,徐霞也不好太堅持。見朱杏還沒來,都說先進去找位置點菜吧,可進去一看這家已經客滿了,大都也是同學聚會吧,於是隻好轉身出來。這時朱杏也到了,得知情況後馬上帶到了邊上一家私房菜館,在二樓一個小包廂坐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大家顯然有些拘謹,胡俊不大能喝酒,石磊覺得她們女同學也不能讓喝多,都有老公孩子的,喝醉了回去不大好,也就他自己喝的多一些。但朱杏和徐霞紛紛揭老底,都說對方比較的能喝,就這樣石磊也絲毫的不敢讓人家多喝,說還是聊天敘舊要緊。這過年每個人似乎都油膩的東西吃多了,菜基本上都沒怎麼動,就連徐霞的兒子吃一會就說飽了,並且自己先回去了。

大家饒有興趣的了解彼此的近況,徐霞一句非常客氣的話總結的很到位,現在大家都苦的可以了。又好像是在說石磊,因為本來就覺得他家庭條件不好,現在已經在城裏買了房子,還開了兩家店,著實不錯了,而且看他對未來還是充滿了希望。石磊吹牛吹說有什麼不錯的項目,可苦於資金不不夠等等。卻見徐霞臉色一怔,但沒有說什麼,後來石磊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樣,原來他老公是做私人放貸的!當然這些眼下的話隻是走走過場,同學聚會最重要的當然是回憶往事了。性格有些外向的朱杏見氣氛有些沉悶,早就有些迫不及待要了解當年的一些隱私趣事了。

誰跟誰早戀當然是同學聚會永恒的話題,而且朱杏時隔那麼多年又提起石磊和劉雪的事情。石磊依然笑著說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手還沒牽過怎麼能算談戀愛呢?這些當然都是惹大家開心的玩笑話,其實石磊是非常的想知道劉雪的近況,當年的不了了之,心中好像一直有個結,因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難免會有些多想,但他不好意思問人家,盡量的把事情不往自己身上扯,他感覺當年最終是她沒看上自己,人多少會有自知之明嘛。然而徐霞的一席話又讓他有些愧疚,她說當年劉雪的確是喜歡石磊來著,隻是石磊家裏太窮了,她有些猶豫而錯過。後來嫁到了很遠的湖北,去年曾見過她,劉雪說老公那裏氣候比較幹燥,自己非常的的不適應,而且婆婆對她也不好,所以夫妻兩一直在江南打工。如果說石磊和劉雪沒走到一起,大部分都怪石磊心大了,想著外麵的好的,然後不夠積極主動,當然劉雪也有責任,她就是有些瘋瘋傻傻的,占著石磊讓別人也沒法下手,說著便都大笑起來。

石磊笑著說也是正常的事兒,有幾個在學校談戀愛能最終走到一起的?尤其是中學。大家想了半天說也是,當初一個年級十個班,的確是有很多人早戀,但似乎沒哪對走到一起來著。石磊為了轉移話題,便扯出了青蓮和留風的事情,他隻記得當年青蓮應該挺喜歡留風,每次都幫他做作業。青蓮似乎到現在還沒放下,提起來還有怨氣,雖然扭捏的不肯說,但在眾人的勸說下還是敞開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