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翠蓮的外表雖然沒有姓耿的女人強悍,看上去比較的弱勢,然而這也正是女人最大的優勢,以老花的精明當然不會願意留個母夜叉跟自己安度晚年。
這天翠蓮和姓耿的女人又在店裏吵鬧起來,老花一發火讓她們都滾!自己有錢還怕找不到女人嗎?隻要想,十八歲的都可以!翠蓮倒是很知趣的哭著走了,而姓耿的女人卻死活不肯走,並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翠蓮的壞話!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就算老花人品不行也開始同情起了翠蓮,所以還是把姓耿的女人給凶走了。由於翠蓮平時不像姓耿的女人那麼古怪,所以人緣比她要好不少,有不少熟人來問情況,都勸老花去把翠蓮給找回來,她沒有老公恰好能跟老花做個老來伴,而那姓耿的女人還有一個活蹦亂跳的老公呢!顯然不能跟他長久。就是翠蓮有腦癱孩子,可能會連累到他們,不過他們這種情況已經屬於國家撫養,也礙不了他多少事兒。經過深思熟慮後,老花還是去把翟翠蓮請了回來,然後又給了姓耿的女人一筆錢,算是兩清不欠,畢竟人家也跟了他不少年。
不久之後,翟翠蓮便搬去了與老花同住,也沒有領結婚證,那樣雙方牽扯的東西都太多。老花前妻已經與他離婚好多年,唯一的一個女兒也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算是孤寡老人一個。他有個帶小院的住房應該值不少錢,翠蓮跟他去住大概也是為此,老頭一死房子肯定會落在她手上!而且前些年翠蓮在老花店裏挖的錢也沒有亂用,她當初隻花幾萬塊錢買的一處小戶型的房子,現如今已經升值到了好幾十萬!所以表麵看翠蓮是楚楚可憐,其實她非常的有心機,也是有錢人,因為婆婆那裏的房子遲早也是她的財產,而她也隻要在廠裏再混個兩三年便可以退休,從而開始過上富足的晚年生活。
每天上午翠蓮在店裏的時候,都會打電話讓胖女兒或者婆婆帶著智障兒子過來,給他們買吃的、喝的、還有一些好菜等。不管怎麼說這也自己的親生骨肉,別人或許會嫌棄什麼,但自己絕不會,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對他們好!當然,這所花的錢大部分是從老花店的營業款裏克扣下來,要不然她才不會那麼賣力的每天替他看店呢!看得出來翠蓮平時還是比較小心,她女兒和婆婆每次來都會在門口觀察一會兒,確定老花狗不在,他們才會進去找翠蓮。由於石磊非常的同情他們,所以他會時常去幫忙看看老花在不在,也會給他們免費的做餅吃。好在翟翠蓮是個堅強樂觀的女人,否則這兩孩子還不知要吃多少苦,也幸虧她是個有心機的女人,不但很好的活著,而且自己沒事還會去做做頭發,可謂生活的非常滋潤。
春天的時候,隻要老花來到店裏,就有幾個退休的老頭和兩三個中年人來找他玩牌,別無二致的玩法,那就是玩了一輩子的梭哈!據他所言這輩子倒黴就倒黴在了這個東西上,十賭九輸他也不例外,可每次都忍不住,隻要有人來逗,準時會能玩起來。石磊也曾去開過幾回二層,別說這幫人真的都是聰明人,就連老頭兒也要比普通的老頭聰明的多,竟然還有一個快九十的老頭,經常拄著拐杖來賭,反正好幾千的退休金也花不完,人家給他介紹個老伴還舍不得花錢,賭輸了倒是心甘情願!就連石磊這麼老實巴交的人都看得出來,是這兩三個中年人在騙這幫老家夥的錢,可想而知他們dubo的結果,當然是讓那兩三中年人都能每次贏幾百塊走,而這幫老家夥們鐵定每次都會輸,隻是這次你輸下次他輸而已。老花也是個老書記,因為歲數大了精力就跟不上了,來著來著就有些糊塗了,所以怎能不輸?
生意好的時候無所謂,反正錢去的快來的也快,可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老花不得不掂量掂量,再加上他前一陣子生了一場病,嚴重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一定要攢些棺材本才是呀!所以痛定思痛決定戒賭,朝那幫人凶了幾次,也就消停了。不賭錢又沒別的愛好,找女人也實在是玩不動了,怎樣才能打發這看店時光呢?隻好跑到門口去和石磊講話,石磊哪裏喜歡聽他囉哩囉嗦的說話,可坐在人家屋簷下,隻能無可奈何地閑聽著,反正也毒不死人。
老年人的話語總是在回憶過去,比起普通人的人生,老花的經曆可謂相當的豐富。小時候曾跑過日本鬼子的反,十幾歲便出門做生意,身為農民卻未種過一天的地,總是靠著靈活的頭腦在投機倒把!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時期,他也在悄悄的做貨郎!八十年代在龍城落戶,並一直在市裏最早服裝街跑生意,直至拆遷才來到東門這一片等等。那一段他所經曆的事情都能反複的講上好幾回,正是另石磊好不耐煩,不過對一些事還是有不少的感悟,尤其老花時常感歎時間過得太快,一輩子就要落幕了,顯得分外的淒涼,但是他從不懺悔,因為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人活著就要為利益而鬥爭!
簡約也不喜跟花老頭說話,但老花頭老是想調戲她,而且出夏後簡約的房租就將到期,老花見她生意非常的好就想漲房租。同樣大的店麵大都差不多一萬兩一年,也有人家租到了一萬八。簡約自是不肯讓他漲,便想送些煙酒給他,讓他今年先別漲,等到下一年再說。可老花狗好像色心大起,說讓簡約給他找個小姐,因為在她那兒買衣服的顧客,可以看得出有不少是做小姐來著,簡約自是當麵就回絕了他,並氣呼呼的過來跟石磊說了這事,同時覺得老頭也忒惡心了!七十多歲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翹的起來?竟然還想著要找小姐,遲早也是要死在床上!石磊讓簡約先不要生氣,老花狗是非常的猥瑣不堪!不值得跟他一般見識,應該給翟翠蓮弄的好處,讓她跟老花說,事情肯定能搞定。簡約照做之後,果然收到了不錯的效果。
簡約說第一次見到石磊就覺得他跟一般人不一樣,感覺特別的舒服,就老好人的樣子,一點壞心眼兒都沒有,所以她跟石磊有什麼話都說,她也曾開玩笑說石磊是她的藍顏知己。其實隻是石磊比較的了解她,而她肯定的是很了解石磊,因為此時的石磊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或者是個人格分裂的人!他所做的事情正在積極融入世俗,而內心卻非常的厭惡世俗,每個詩人都有一顆要脫離世俗的心,他們總是清高自以為是,這並不是他們很淺薄,而是他們在精神上的確超越世俗!
簡約的表現欲望很強,所以會不時地把自家的事情講出來,因為那是可以炫耀的資本。老公雖然比她大了不少,相貌也很一般,但人家是城裏人,而且畢業於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目前在一家外資企業工作。公公婆婆都以退休,原是廣州人,所以那裏還有不少房產,又在新區幫他們買了一套一百幾的大房子,所以家庭條件非常的不錯。其實家裏根本不用她掙錢,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或者用簡約自己的話說要用來貼娘家,因為父母還是地道的農民。三個女兒都嫁到了城裏,本應該享享清福,可勤勞的他們是閑不住的人,在郊區租了幾畝地種菜賣,雖然收入也還可以,但那畢竟是辛苦錢,自己也不會舍得吃穿用度,所以大部分東西都是小女兒簡約給他們買。還有簡約比較喜歡做好人,所以姐姐和孩子們的衣物大都由她置辦,但她總喜歡說她們,就是瞎操心的太多,很多時候卻搞的不歡而散。
要說她最大的心病就是婆媳關係搞的不好,所謂有能力的人往往就有脾氣,簡約發起脾氣來有時也會不管不顧,公公婆婆家離這兒隻有幾百米,但她已經很久沒有去了!記得春天要好的時候,她進貨辛苦,公公中午都會給她送飯過來,非常的讓人羨慕。也許他們之間的矛盾跟很多嫁到城裏的媳婦一樣,本身就有一點自卑,而婆婆卻看不起她的出生,現在年輕人誰又會願意受婆婆的罪呢?這好像也是無法避免的矛盾。還好他們不住在一起,否則也是雞犬不寧的事兒。
簡約時常會抱怨她公公婆婆,石磊總是在開導勸說,讓她別跟老年人一般見識,他們也不會有惡意,隻不過是生活的理念不同而已,應該胸懷寬廣一些等等。簡約每次愁容滿麵的來,經過石磊的一番開導之後便會笑逐顏開。她感覺石磊雖然文化不高,但見他經常的看書讀報,所以見識應該還可以,自己在他這兒也能找到些存在感。她哪裏知道石磊對中國傳統文化是非常喜歡與崇尚,而中國文化的根是孝道,所以他是見不得什麼不孝的事情,這也是他和崔小婉婚姻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