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購市場為安定經營戶的心,先是要免除三個月的租金,後直接免除了半年的租金,其實是在下一個旺季到來時才開始算租金。這樣一來經營戶們便也不再鬧騰,誰也不願意輕易的放棄,都想著也許以後會好。崔小婉和劉小娟也都在無奈的堅持,偶爾也能賣一點,而且每天四五點就打烊了,想休息就不去,也能夠更好地照顧到家裏,都是抱著再試試看的心態,反正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先混著再說吧。
而石磊的餅店由於天熱,營業額也逐漸的下降,萬般無奈之下不得不上夏天的產品。他經過反複的考察,覺得做刨冰是很不錯的選擇,不僅操作簡單,售價也不貴人們容易接受,看大街上有不少年輕人在排隊,這與自己的店裏定位剛好符合,都是休閑食品。可讓他為難的是這真的不大好弄,一方麵這裏地方小,二是那種展示冰櫃要兩千多元!這一個夏天能掙回來嘛?最後實在沒辦法,石磊自作聰明地把冰櫃和手抓餅機調了個位置,然後又去廣告店裏做了個大的寫真貼在了冰櫃上,也就是刨冰、冰粥的宣傳圖片和樣式、價格等。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來刨冰機,用冰格剋了些冰塊,便可以做了。把冰打碎,淋上果醬,加上紅豆、綠豆、椰果、西瓜等食材就可以了。
在這一片的確是個新奇的事物,雖然不能讓人直觀的看到東西,也有不少人來嚐嚐,評價雖說不錯,但終是沒有火爆起來。得不償失的是手抓餅的銷量進一步的下滑,因為把它移到了裏麵,沒有賣相肯定不行。可以說這是石磊的失誤,對市場的把握還不夠好,也許是成長中必然要經曆的事情。營業額已經下滑到每天隻能賣一兩百,也就是說遠不如上班掙的多。石磊也有過想放棄的念頭,但很快便打消了,堅持,一定要堅持!這隻是一點點小挫折而已,自從工作到現在隻有自己把事情做到好了,覺得沒有挑戰了才會放棄,本身還很不在意賣餅這工作,可要真幹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堅持的不止一朝一夕,而是一場持久戰!
思想可以用意誌來控製,但體感上實在是難受!不光是石棉瓦棚子很熱那麼簡單,石磊的店裏還有個電扒爐子,要是在四十多度的高溫呆十幾個小時,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石磊不是傻帽,盡管非常的敬業,但汗如雨下的時間實在難熬,所以他有一半以上的時間不會呆在店裏。那麼又會去哪兒呢?哪裏又不熱呢?石磊這一排亭棚大部都沒有裝空調,但都比他那裏要好不少,最起碼沒有爐子,再加上用吊扇和搖頭扇吹吹自然也還行。比較爽的還屬對麵一排門麵,因為那本身就是兩層,所以下麵一層已經很陰涼了。飾品店、化妝品店、社區衛生服務站等都開著空調,更加的舒爽,但也隻能偶爾過去蹭會涼,說到底還是石磊的臉皮相對要薄一些,不怎麼好意占人家便宜。最後的去處就是對麵老花狗的店,他門口放了一台縫紉機和一條凳子,石磊正好坐在那裏看報紙,既比自己店裏涼快,又能看著店門不會跑掉生意,何樂而不為呢?
石磊的意識裏,認為這個世界不會有什麼天生就壞的人,之所以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為了利益!即使你跟壞人在一起,隻要不觸犯他的利益,或者不把貪婪引誘出來,應該還是比較的安全。不能聽打金說老花狗壞就敬而遠之,反而應該把關係搞好,因為他畢竟是房東,等秋天房租到期了還準備跟他續約呢!這對與石磊來說可是件頭等大事,因為不能剛剛立足就要卷鋪蓋卷兒。其實石磊自從來這裏後,對房東還是挺尊敬,他姓花,所以一直稱他叫花老板,對他的老姘頭也喊老板娘。這偽老板娘看起來倒是挺和善,說既然都在這裏做了就是自己人。當然她所說的自己人隻包括石磊和簡約兩個房客而已,因為老花的確不是什麼好鳥,基本上和附近的所有鄰居都吵過、打過,所以他們也需要培養些自己人,以防與顧客發生爭執和矛盾的時候,起碼有人會過來拉憨調解一下吧。既然都有需要,那走的近一些自是很正常的事情。
老花一般上午不會來店裏,因為姘頭翟翠蓮還在一家單位的浴室上班,每天下午才會去,所以上午會來這邊店裏看店。開始時石磊很納悶,像她這樣的本地人應該不會怎麼缺錢,可為什麼還要那麼的辛苦呢?後來在聊天中才逐漸的有所頓悟。石磊每天九點之前店的事情總能忙差不多了,也是非常熱了,所以自會拿著報紙坐在對麵,邊看邊留心著店裏,因為一般隻賣個兩百塊一天,等於說一個月掙兩三千的保底工資而已,所以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多數的這個時侯,簡約也已經來開門了,她搞一圈衛生之後,也會跑到對麵避暑。此時的石磊和簡約的關係已經非常不錯了,因為她老公基本不來店裏,所以那些接接電燈或者釘釘衣架等男人的活計,石磊就幫著幹了,而簡約也會在石磊不在的時候幫他賣個熱狗香腸什麼。簡約天生就是那種比較會做人的女人,經常會帶些水果或者小吃什麼的與大家分享,其中當然也會有石磊的份,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每每的她都會硬塞,所以總是盛情難卻。石磊每次心田都感到很溫暖,而簡約在得到石磊幫助的時候也應該有類似的感覺,隻不過他們之間的這種溫暖是非常的純潔,就像姐姐和弟弟一樣,自始至終石磊都沒有過一丁點邪念,盡管覺得她的笑容也非常的美。
人在一起的時候總要交流,他們除了會聊些生意經外,無非也就是些家常。石磊雖然不大喜歡聽這些,但有時候也會覺得眼前一亮,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老板娘翟翠蓮經常和簡約講她以前的事情,一旁閑聽的石磊覺得她命運也是如此坎坷!翟翠蓮四十歲不到的時候,丈夫就犯了不小的罪被判了二十幾年,更為嚴重的是兩個孩子都不是正常人,大女兒智商沒問題可嚴重的肥胖,走路都有些問題,小兒子是自閉症患者,智商永遠相當於七八歲的孩子,可以說是兩個非常要命的包袱。孩子們都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但他們年紀也都大了,雖然能辦到低保,但生活還不是很擰巴嘛?那時翟翠蓮在廠裏上班隻有一千來塊一個月,所以不得不再找一份工作來做,以補貼家用。也是經同事介紹才來到老花這裏試試,好色的老花見她模樣長的還可以,所以就把她留下了。
那年頭是這條街生意最好做的時候,石磊和簡約的店麵都由老花自己賣衣服,所以營業員還不止翟翠蓮一個女人,還有一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女人,也翟翠蓮口中的姓耿騷逼,因為那女人也是老花的姘頭,而且處處跟翟翠蓮過不去!老花那時候已經六十多歲,但沒有幹過什麼體力活,所以看起來隻不過五十來歲的樣子,而且精神頭很足!翟翠蓮來這兒不到一個月就被他給睡了,不是因為他有多少的魅力,而是因為很實在的錢!對於翠蓮這種半老徐娘,老公坐牢自是有些饑渴難耐,但還是因為幹這個營業員誘惑實在太大,這裏賣衣服從來不明碼標價,都是隨口開價,然後讓顧客還價,所以根本沒法做賬,隻是由她自己說賣多少就多少,所以裏麵的水份相當的可觀,據翟翠蓮自己說,那幾年她起碼每年能挖個兩三萬塊錢,也就是老花不知道的黑收入,比她在廠裏工資要高多了。
其實翟翠蓮在來這裏沒兩天就發現姓耿的女人就是那麼幹的,而那女人為了拉攏翠蓮還給她一些小好處。翠蓮不傻,她能挖自己為什麼不能挖,不就是陪老頭睡覺嘛,自己也可以,雖然老家夥不能讓自己很滿意,可也比沒有強啊,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身體和口袋都能得到實惠,何樂而不為呢?可事情很快就不大對勁了,以前店裏隻有一個女人挖錢,現在卻有兩個女人在挖錢,而且好像有比賽的趨勢,自然洞就比較大了。老花不得不提醒她們要收斂一些,他又不傻什麼都知道,隻是睜一眼閉一眼而已,而且在和翟翠蓮搞上之後也沒忘了姓耿的女人,哪怕是身體不允許也要吃藥堅持,一定要保持雨露均沾,達到自認為非常高明的平衡。可兩個女人可不幹了,她們好似後宮爭寵一般,明爭暗鬥不說,還經常在老花麵前說對方的壞話。老花對此總是無動於衷,他更在意的是她們在床上是否更加的賣力,兩女人也深有體會,便想方設法地讓老花狗欲仙欲死!直至有一天,翟翠蓮和姓耿的女人徹底撕破臉皮,大打出手後,老花才不得不要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