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一件事情，那麼就要盡全力的把它做好，無需什麼外力的激勵，自己也會想很多辦法，因為這關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崔小婉對小便利店的經營不是太滿意，雖然說投資不大，不能指望有多大的回報，但離自己想要的還是有距離，或許說她得欲望很大，總想得到更多回報。她有點懷疑自己的經驗不足，畢竟是頭一次做這生意，照這樣下去不行，什麼時候才能夠發財致富呢？於是，她找到了開超市的一些前輩，無非是想套些掙錢的經驗。
經過一些閑聊，小婉還真找到了個掙錢的門道。之前鼓動她開便利店的老板娘那裏是一個三間門麵的超市，批發與零售兼做。當小婉問她有什麼好做的時候，那老板娘指了指門後並不起眼的兩台老虎機！她告訴小婉這東西很掙錢，弄好了可以抵得上店裏其它東西的總和還要多！有不少人是靠這個東西起的家。崔小婉將信將疑說想試試，問她這個怎麼弄呢？老板娘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說有專門放老虎機的人，他們黑白道通吃，自己根本不用煩神。
小婉打了電話的第二日，果然有兩人騎摩托車帶著一台老虎機而來，看得出像小混混的樣子。老虎機是很普通的投幣那種，名字可能會意而來，這東西利用人們僥幸心理和貪念，就像老虎一樣吃人不吐骨頭！口頭約定的很簡單，他們提供老虎機以及上下打點，然後所掙的錢與商家對半分成。據他們所說這東西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因為它裏麵有電子程序控製，吃到多少自動按百分之多少的吐出來，而且可以調節，開始的時候調鬆一些，是為了讓人們上癮。當然有的玩家也許能贏錢，但那是贏別的玩家的錢，店家和放老虎機的人相當於樁家，永遠是贏家。
這一天下來真還不少人來玩，有的人是將買東西找的零錢隨手扔扔，也有的人拿個板凳坐在那裏打。不少人能控製住自己，扔幾個輸贏都走，也有輸贏都不想走的人，陷入了貪婪的泥沼！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放老虎機的人來開鎖點錢，竟然有三百多塊錢！這還沒什麼人知道就那麼多！一分本錢沒下竟分了一百多塊，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真比其它東西加起來都盈利還多！
這天石磊加班，快到晚上九點才回來。到了便利店裏看見老虎機，便皺起了眉頭，趕緊問小婉這是怎麼回事？待小婉把事情的經過講一遍之後，石磊甚至有些惱怒。他雖然從來沒有玩過這東西，但對老虎機的危害早有耳聞，自己也帶過幾個玩老虎機的徒弟，一個晚上輸掉一個月工資很正常！
“怎麼想起弄這個來？正二八經的做生意不好嗎？弄這歪門邪道的幹嘛？”石磊質問道。
小婉斜睨他一眼，很不屑地說：“迂腐！如今這社會老老實實哪能掙到錢嗎？你就甭裝了，剛認識時你也不賭錢嗎？人家可說了自己千萬別玩，不要有什麼僥幸心理，十賭十輸懂嗎？”
“不是我迂腐，這兒都是住家戶，這樣做的話肯能會出問題。”石磊擔心道。
崔小婉不想再和他理論，誰不知道錢是好東西啊？無本萬利的買賣誰不做呢？此後的兩三天裏，老虎機每日都能吞掉六七百塊錢，也就是說平白無故可分到兩三百塊錢！這對小賣部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讓石磊都非常的汗顏！聽說放老虎機的人在外放了幾十台機器，想他們可掙錢了，據說大廠邊上的超市做的尤其好，發了工資後每天都一兩千的收入，不過他們也要打點上頭，中華香煙都一箱一箱的送，還有要養一幫閑人，不然也會遇到黑吃黑，店家願意對半分成也自有道理。很多人開始都是好奇，想試試運氣，當輸輸贏贏幾十塊下去後就開始不甘心，頻繁的換硬幣想撈本，當然是越撈越深，是凡打老虎機的人總會輸幾百上前元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例外！
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突然來了一輛110警車！沒有多說什麼廢話，把老虎機抱上車就走。打電話讓放老虎機的人過來，他們倒是挺淡定，說過兩天找人去要回來，這一定是有人輸了錢才報的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要有人報他們就必須要出警。這一台老虎機也就五六百塊錢，倒是裏麵還有四五百塊的硬幣可惜了，所以他們說下次用遊戲兌換代替。隔了一天之後，他們果然又弄了一台新機器和不少遊戲幣來，可打老虎機的人熱情減少了不少，但收入也還不錯。好景不長，沒過幾日後警車又來了！這次沒有把機器直接抱走，而是放到門口直接敲壞，然後將裏麵的芯板拿走了，他們也是內行，當然知道這機器隻有那東西值錢，而且有一定震懾作用。盡管圍觀的人很多說是遊戲機，而且的確用的遊戲幣，但民警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得到的回答是就算是遊戲幣也不允許！
石磊回來後看見破的老虎機心中一驚，還以為是被黑吃黑了呢！因為他們放老虎機的人也不止他們一家，每個勢力都會占據一塊區域，當然也會因為搶地盤而火拚的時候，也許沒有電影上那麼誇張，但絕對比那更殘忍，很多都是糾集一幫無業老鄉充作打手。得知是民警所為，石磊還是堅持說不要再放這東西了，這可能是附近居民報的警，也可能是他們競爭對手報的警，但不管怎麼說對店裏都不大好，遲早會出大問題。顯然利益與風險並存，不過眼下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這回崔小婉聽進去了石磊的話，也覺得在這裏放老虎機有些不妥，於是她跟人說這裏老有人舉報，所以還是把這破老虎機拿回去不要放了，人家也沒什麼話，隻說過一段時間再看看吧。前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雖然以失敗告終，但也混了一千多塊錢，畢竟是違規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麼遺憾，反而覺得很輕鬆，沒有什麼負罪的感覺。
雖然不再放老虎機，但店裏的其它東西賣的還不錯，營業額也能穩定在一千出頭，也就是說每天的利潤在一百元左右，可以說比一個普通的打工婦女的工資還要高一些。當然這跟小婉的努力分不開，她還在上班，基本上是上午還要去公司做事，下午才能回來，而且她對這個行業也是非常熟悉了。她是一個品牌飲料的業務員，所以有權利給一些批發商和超市批廣告陳列費等，人家作為回報給她的便利店的批發價格也會讓一些。還有她經常到別人那裏取經，什麼好賣，什麼利潤高，哪家的貨正宗等等。最終她選擇了幾家長期合作的批發部，當然也帶石磊去進過貨，如果她沒空或者不想來也可以讓石磊去拿貨不是？讓石磊驚奇的是香煙批發的一位老板他認識，記得那還是第一次出門打工的班車上，曾有個男人跟駕駛員起了衝突，石磊還上前去拉了架，這就是那個被扇巴掌的男人！十幾年當然變了不少，但石磊還是能認出來，這個世界可真小！沒想到他已經發財了，這裏周轉的香煙大概就有幾十萬吧！石磊沒好意思提當年的糗事，當然人家也沒有認出他來，雖然是老鄉還是有點不冷不熱，眼神很有些看不起的樣子，因為石磊他們每次來拿香煙都不多，對於這麼大的批發部不值得一提，不過都是正宗香煙，超過十塊的煙每包都作了記號。
石磊後來才搞明白，其實他們這種批發部也都是在違規走私！因為香煙是配額商品，他們有渠道從這邊收不受歡迎的品牌香煙銷到外地，然後再從外地調來好賣的香煙從中獲得差價。這裏的一般小賣部都沒有煙草銷售許可證，就是有配額也不夠賣，隻能從他們那裏批比煙草公司價格高不少的香煙來賣。聽說查的很緊，但有的人就是能搞定一切，從而走上發財致富的道路。也許你會埋冤社會不公，但那些既得利益者會嘲笑你是廢物！你有本事、有膽識也可以做啊？他們認為弱肉強食是最公平的社會！
這天小婉打電話給石磊讓他早點回來，說是有一家超市不開了，有個舊的台球桌和小孩坐的搖搖車她想買下來，要和石磊一起去看看。傍晚時分，他們一起沐浴著夕陽去五六裏外的一個小街頭，已經提前約好了轉讓的人。看台球桌和搖搖車的成色還行，人家的確又不需要想賣，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五百五十塊錢就拿了下來。可拉回去著實不易，台球桌裏麵是大理石，幸虧賣的人沒有立即走，而且叫了兩個認識的人來幫忙，才抬上了石磊找來的大三輪車上。因為小賣部的門口有塊空地，所以他們才會弄這個東西放在門口，也可以拉拉生意什麼。在小區裏麵所以城管不多管，又是安置小區沒什麼正規的物業，所以也沒什麼人管。回來後又請幾人幫忙抬下來，安裝好後都晚上九點了還沒來得及吃飯。不過感覺挺劃算，石磊的同事和徒弟們都喜歡搗台球，隻是他自己不會，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