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回歸平靜

石磊抵達龍城已是華燈初上,清冷的冬雨還在飄飄灑灑,霓虹燈依舊若無其事地閃爍著,忽而會有一陣西風吹過,這個城市顯得那麼的風雨飄搖。石磊這陣子實在太疲倦了,根本沒有睡過什麼好覺。他隨便在小吃店吃了些東西,然後回到宿舍裏拿了換洗衣服去了浴室。熱騰騰的池水一泡,真是舒服!之後又在大廳的躺椅上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間他做了個美夢,夢見了秦園微笑像走來,他們一起吟詩作對,透過秀發的縫隙可以若隱若現地看見她靈動的星眸……

石磊回到宿舍的時候,徒弟們和同事都已回來,大家都高興歡迎石磊回來。石磊也掏出了香煙散發給大夥抽著玩,同時也問了些廠裏的情況閑聊。

忽然,劉建說道:“師父,你還不知道吧,秦園已經不住廠裏了,她搬到了莊若書那裏,跟他同居了!”

石磊瞬間呆在那裏,他雖然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但這也來的太快了。他不信秦園的會是那種試婚的人,可能是若書太精明了吧,也許是秦園太想抓住他了吧......反正自己也隻能接受現實,不接受又能怎樣辦呢?

他歎了口氣,木然道:“噢,知道了,祝福他們,其實他們是挺般配的一對。”

氣氛從短暫的凝固中緩和了一些,年紀輕的徒弟為石磊打抱不平地說著埋冤的話,年齡大些的老於在開解著石磊。由於石磊表現的比較淡定,大家也就陸續地不說什麼,紛紛地回鋪睡覺。石磊的淡定與木然隻是表麵現象,其實也是心如刀絞。

第二日石磊來到廠裏,他和子涵交接車間事務時,也順便講了些回去的情況,但他發現子涵有些不開心,不過沒好意思問,正常地工作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石磊見到了秦園,兩人沒有說話,隻是相互的點了點頭。他發覺秦園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雖然還是清純的打扮,但舉手投足間明顯多了幾分韻味。這人也奇怪,石磊以前一向不大喜歡勢力圓滑或者風情卓著的女人,他就喜歡秦園的純淨優雅和通靈如玉,可現在的她已被世俗有所同化,石磊看著一點也不反感。如果說是因為愛屋及烏,還不如說石磊也在慢慢的改變。

過了一兩天後,石磊終於猜出了子涵鬱悶的原因。聽說倪總流產了!她雖然風光無限,集美麗和智慧於一身,但老天似乎是公平的,她的頭顱裏長了一個瘤,長期要靠藥物來壓製。也因為這個原因,剝奪了她做人親母的權利!她的脾氣變得更加的反複無常,看一切事務都是那麼的不順眼,當然廠裏跟她親近的人自是戰戰兢兢。首先門衛的老兩口被她換掉,曹主任也被炒了魷魚,接下來輪到了子涵,當然子涵也是明白眼前的情況。

終於在幾天之後,倪總找子涵談了話,老賬新賬一起算,最後得出結論:“子涵隻適合做技術工作,不適合做管理!”

所以決定撤銷子涵的廠長職務,重新回到車間工作,廠長一職暫且由秦園代理。子涵自是很失落,但他表麵表示服從安排,但心裏已打算離去,並且已經開始積極地對外聯係。

一時間,廠裏的人際關係變的比較微妙。子涵跟石磊說明了情況,並講自己也將會離去,讓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幹活吧。這個消息對於石磊而言也是不妙的事情,首先子涵做廠長,自己工作上有什麼小問題他可包圓一下;其次自己本是膠印車間的老大,這下他回來了,自己豈不又成副手了嗎?不過他的想法有些多餘,子涵已經在這兒做了那麼多年,沒人有他資格老,如果他想弄點麻煩毫不費力,但他不是那樣的人。隻是已經沒有了工作積極性,倪總不在的時候,他便到電腦房和秀芝閑聊,在的時候,他便拿張報紙在車間裏閑翻,反正石磊能把事情搞定。廠裏的人不好意思說什麼,倪總大概也有些歉意,睜一眼閉一眼。

工作難做的當數秦園了,以她的代理廠長肯定不能讓子涵心服口服,對她下生產傳票或任務,總是愛理不理。秦園隻好直接去找石磊,因為感情上的事情心裏還是比較忐忑。石磊也比較為難,一邊是對自己非常有恩情的表兄,直接繞過他不大好吧;另一邊是自己一直深愛的人,哪怕她已經背叛了自己,那也不能怨她,隻是自己不夠優秀而已,況且自己明明還愛著她。最後他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秦園有什麼事和徒弟說,然後再轉達給自己。後來他又發現,秦園對其它部門的控製也不行,因為她對很多東西隻是一知半解,很難服住別人。設計製版的秀芝跟子涵的關係非同一般,對子涵的被撤職也是很不快,但也是無能為力,她也許幻想著倪總會改變主意,所以原來跟秦園關係好的像姐妹的她,也變的很不待見。後道上的人也大都是子涵的人,而且機器出了很小問題,秦園也解決不了,還得請子涵去幫忙修理。

石磊看出秦園被孤立後,也管不了那麼多,除了自己車間跟她銜接好之外,還幫她把庫管等與自己關聯的地方都理順好,同時也主動去接觸後道的人,以希望能夠幫到她。他所做的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她過的好,這也難免讓子涵有些微詞。

下班之後的石磊總有些悶悶不樂,徒弟也似乎看出了心思,尤其是劉建,總是拉他出去玩。石磊覺得老是在看書也厭煩,所以有時也會跟他們一起出去。別的也沒什麼好玩,他們大多數去網吧。石磊似乎落後了這個時代,一直對電腦不大感冒,可幾次去過後覺得還不錯。劉建還幫他搞來秦園的QQ號,可加上後還沒聊幾句,秦園就知道他是石磊!也許他的話語裏總含著一股酸腐味;也許這個世界隻有秦園是最理解他人。總之在他眼裏,似乎秦園已經是個有夫之婦,再聊下去自己不成了第三者了嗎?所以也沒有再深聊,隻是碰到都在線會打個招呼什麼。

當然,一起去玩的人不緊緊隻有石磊和劉建,還有黃毛、徐成以及黃敏和後道的一些小女生。大家越來越熟後,會經常的搶著付上網費,以及分享些瓜子等零食。

這天晚上他們回來的比較早,劉建拉著石磊去不遠的女工宿舍逛逛。這裏的空間和男工宿舍差不多,也是上下鋪的鐵床,不過明顯的整潔清爽很多。那些女生見石磊來非常驚奇,因為石磊在她們的心目中似乎像偶像一般的人物,趕緊的讓坐拿零食吃。石磊很久沒有受到女生的仰慕了,自是心中暖暖的,似乎忘卻了失戀的陰影。他也不時幽默地開開小玩笑,這些女生的笑點很低,很平常的笑話都前俯後仰。回去後的石磊睡的很香,糾結很久的心漸漸地要恢複平靜了,明天也許會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