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不是純粹的癡傻,他已經把秦園看成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是超越愛自己的那部分。他認為自己不應該隱瞞她任何事情,包括與佳佳的糾葛,他找了個機會有意無意的向秦園提了這件事。開始沒說幾句秦園就有些不快,得知佳佳就是那回說石磊已有女友的那個女孩,更是醋上心頭,當石磊講到老板娘招他回去時,秦園更是忍無可忍!
“你去呀!嗬嗬,犯什麼傻!放著光明的前途不要!”秦園說道。
石磊趕緊回道:“我豈是見利忘義之人?我心裏隻有你!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秦園微微一笑道:“嗬嗬,我可承受不起哦!人家是大小姐,學曆又比我高,還是城裏人!你將來會後悔現在的選擇,你還是去吧,去尋找你的幸福!”
石磊傻眼道:“這是什麼話?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不成?”
“嗬嗬,哪敢呀?這兩年裏你的心早就掏給人家了吧!人家會無緣無故地對你那麼好?你當我是小孩啊?”秦園冷笑道。
“你不能不講道理啊!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手都沒拉過!”石磊回道。
“我不講道理!哼!我跟你拉過手了嗎?難道我們之間也是你說的什麼都沒有?我看你就是花心的很!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秦園怒道。
“說什麼呀?你知道我是那樣的人還要跟我好!”石磊氣道。
“誰要跟你好了!不是你自己找來的嗎?你走吧!以後別來了!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秦園堵道。
石磊也被氣昏了頭道:“走就走!這地球離了誰不轉呀!哼!”
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親眼所見未必是真,親耳聽聞未必是實。明明相戀的兩顆心,卻在話趕話間又一次出現了裂痕,而且還是不淺的裂痕,彼此都痛的流血!他們明明知道錯怪了對方,明明知道都是因為愛,卻都想不通為什麼成了這樣,也許這就是青春!
不管怎樣石磊還是準備著回家過年,雖然混的不好,事業和愛情都沒有著落,但是麵子尊嚴還是應該保留。他花了三百塊錢買了個二手手機,又花了一百多弄了張卡,簡單置辦了一身新衣服,好在父老鄉親麵前不會太丟範兒。他估計家裏會逼他去相親,所以拖到了年三十上午才回到了家。
家裏的變化可是不小,父親在家把堂屋和偏屋都修補翻新了一下,院牆也重新拉好,好像就等著石磊相親、娶媳婦。
妹妹石香更加出落的如花似玉,她一直在紡織廠上班,雖然很辛苦,但能存下些錢,看她的手機就比石磊的高級多了!顯然她也是個有思想的人,她決定過了年不再去紡織廠,而跟石磊去龍城。她想也不讓人給介紹工作,她要自己曆練一下!這讓石磊非常感佩和羞愧。當然父親還是重複著以前的老話題,一是難免埋怨石磊沒掙到錢;二是催促石磊去相親找對象。石磊的做法和以前大體相似,隻能無奈地搪塞著,也需要吹噓一番,說技術學好後能怎樣怎樣……
過了正月初五,石磊和石香便收拾了行李一起南下了。石磊在子涵住處的附近給石香找了房子先住下,也好遇事情有個照應,而且打算自己也要往這邊搬。
石磊忙完後,又偷偷去找了秦園,雖然還在破裂當中,能夠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可他願望落空了,秦園還沒有回來。就在他失望回去的路上,經過了他和秦園第一次約會的紅梅公園,思緒若遊絲般的湧上心頭,真是懷念啊!但由於天氣還是很冷,所以停留一會兒還是回到了住處,又整了些酒來取暖,喝著喝著又心生感慨,不禁吟了一闕《踏莎行》:
春淺江南,風羞清露,青煙濃薄天涯路。
遙望草色近尋無,紅梅園裏花飛去。
浮夢流年,探眸欲語,高樓重立空無數。
恨憑閑酒惹東風,哪堪半醉朦朧處?
這裏飽含他對愛情和事業的迷茫、憂慮......
石磊照常上班,但發現廠裏的情況已經比較蕭條。老板的兒子交了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友,整天開著車出去玩耍。老板也跟情人在外鬼混,總不見人影。老板娘依然沉迷dubo,聽說還借了高利貸!裴主任還算正常,可他背地裏動了不少手腳撈錢,老板好像倚仗他來接業務,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後道上是計件製,因為活不多,所以隻剩下了以前一半的人。而膠印上的唐師傅和光波已經跳了槽,隻剩下八吊、石磊、發財和二兵,沒多少事隻能開一班,卻也用不了那麼多人,於是大家就輪流幹幹玩玩混時間。石磊心想這個廠大概也要倒閉了,不過自己還被押了不少工資,還是先做做看吧。
子涵的廠裏到是另一番景象,過了春節還是比較忙碌,通常都是加班加點。但廠的人事還是有變動,鄭廠已經正式的被倪總炒了魷魚。曹主任在夫妻倆的共同努力下當上了廠長,雖在預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他們夫妻與倪總父母的關係非常好,自然能夠用得上。曹主任又是本地人,在接待處理一些雜事或檢查的時候比較在行。倪總又是多疑的人,對他們的小報告自是非常重視。而且他們對倪總是言聽計從,相當的忠誠可靠……
綜上所述,倪總最終選擇了曹主任做廠長,而不是子涵!可很快問題就出現了,曹廠不懂印刷,而且能力有限,芝麻大點的事都要請示倪總。他開生產傳票還會經常出錯,讓大家叫苦不迭,唯一出色的地方就是打小報告的水平越來越高!隻要倪總一回來,他便會跑過去把廠裏任何每個細節添油加醋地講給她聽,有些甚至是存心找茬的壞話。這讓廠裏人大都看他不慣,又都是敢怒不敢言。子涵是個溫和的人,一般不跟他發生什麼正麵的衝突,有問題也是讓徒弟去問問,是那種麵和心不和的狀態。
子涵平時言行、工作都非常小心謹慎,以防被曹廠抓住小辮子,他甚至讓石磊沒什麼大事不要去他廠裏,怕影響不好。所以石磊也暫時沒有機會和秦園和好,他隻能默默地等待著,他想這回也應該晾一晾她,看她是否真的愛自己。
這日下班後,石磊發現寶樹帶了個女孩回來。看那女孩也就二十不到的樣子,但是很活潑。
石磊心想:“這是鐵樹開花還是怎麼著?寶樹竟然能帶個女朋友回來!看來還是自己不行哦!嗬嗬。”
後來餘浪過來還到隔壁去調侃了一番,被寶樹趕了回來。隻見寶樹破天荒地買了很多菜在燒,而那女孩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蹦跳地閑玩,嫣然是很熟悉的樣子。可到了晚上石磊和餘浪都睡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隻聽隔壁那女孩不時地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