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雨夜思家

生活往往不似人們期許的那樣發展,生活總伴隨著無奈與糾結。郭子涵的煩惱讓他痛苦不堪,他愛蕭蕭,愛的很深很深!可又怎麼忍心讓她背叛家庭呢?他也感激小娟的一往情深,也肩負著對家庭的責任。他想過很多種結果,然而每一種結果都是傷害。他一直在猶豫中悔恨。

一天晚上蕭蕭約子涵出去走走。已是仲春時節,微風吹著公園邊的林蔭道顯得非常清幽,在昏暗的路燈下隨時可見坐在石凳上甜蜜的情侶。子涵和蕭蕭走在鵝卵石鋪成的曲徑上,開始聊了些天氣轉暖和廠裏的趣聞。

“子涵,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會想盡辦法說服父母,你千萬不要擔心和退縮!”蕭蕭漸入主題道。

“蕭蕭,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但是你可以嫁的更好,有很多比我出色很多的男人,你可知道你跟了我會吃苦受累嗎?”子涵回道。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你是我唯一愛的男人,哪怕跟著你要飯我也願意!”蕭蕭堅定地說。

子涵感動地說:“蕭蕭啊!事情沒那麼簡單,就在分手的這些日子,家裏已經幫我定了一門親事,我又能如何呢?”

“我不管,反正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蕭蕭含著淚急切道。

子涵擦了擦蕭蕭的眼淚摟在懷裏說:“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青睞?這輩子能有你作伴,我還能有什麼奢求啊!”

蕭蕭用嫩拳輕輕地打了兩下子涵的胸膛,然後把頭更深地埋到了子涵的懷裏。自此子涵和蕭蕭似乎回到了分手以前那樣,歡快地出雙入對。

經過兩個半月的等待,石磊終於領到了人生的第一筆薪水。連上加班費一共六百多呢!這對他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首先他給家裏寄了五百塊,還寫了一封信心滿滿的信。然後跑到書城裏買了幾本早已看中了書,其中《中華辭典》就五十多,雖然心疼還是咬牙買下了。又到菜場多買了幾種菜回來燒,以前光吃子涵的也不大好意思。

發了工資的宿舍區就是不一樣。最讓人羨慕的是有兩位大師傅買了手機,聽說入網費就花了靠兩千!一會兒扣在腰上,一會兒拿在手裏拭來試去,真是個洋洋得意。幾個逗石磊去溜冰場的小夥兒剛走,又見一群小姑娘喊去逛街買衣服,石磊當然都回絕了。胡齙牙早已不見人影,而小潘師傅鬥地主已經開始,也有淡定的人在看電視等等。

石磊差不多弄好飯菜的時候,子涵帶著蕭蕭剛好回來,於是他們便開始就坐動手起來,還開了兩瓶啤酒。子涵和蕭蕭都誇菜做的還不錯,邊吃邊開著玩笑。

蕭蕭笑著說:“小磊啊,我們廠裏女孩子怎樣?有沒有看上的?如果有就大膽追,不要怕!嗬嗬嗬。”

石磊趕緊地搖頭說沒有沒有。

子涵接道:“唉!人家才十七早呢,就算找也不要在廠裏找,都是瘋瘋傻傻的不正經。”

“說什麼呢?就你正經了還!”蕭蕭板臉道:“小磊啊,別聽他的,哪天把我徒弟介紹你認識。”

子涵歉意地微笑說:“嗯,那女孩不錯!好像不怎麼愛說話是吧?”

“好是好啊,哪有你們老家的好呀?哼!”蕭蕭酸溜溜地說。

子涵看話音不對趕忙打岔叫大家吃菜。其實石磊也有過朦朧的戀愛,隻是人家現在還在上學,終究是不大可能的了,這一點是石磊唯一自卑的地方。

晚上,子涵見石磊買了些書便誠懇地道:“小磊啊,買書是好事應該支持,但是也要節約用錢,出門在外用錢的地方多呢!有時候一分能難倒英雄漢!”石磊稱是後子涵又說:“你有時間先看看那膠印專業書籍,到時候上手也快。你也別急,等有空缺了我就去找老板講讓你學膠印。”

眼看三個多月過去,石磊還在那裏剝盒子,加上天漸熱起來,讓他很辛苦。更有後來的兩位同事都直接去學技術了,這讓他很失落。理想還是理想,現實還是現實,可憐的他根本沒有半點能夠掙紮的資本,什麼都不是,就連在這個小廠裏也是最低等的工種。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加上人情世故的困惑,讓他有一種非常想家的感覺,就在那個下雨夜裏,他胡亂作了一首古風:

春意闌珊雨瀟瀟,斜風亂滴滿清宵。

離家百日堪似夢,夜來難寐夢也飄。

田裏青麥應拔節,粱間新燕可歸巢?

滄桑容顏當思我,但愧才疏枉負驕。

千裏懷鄉情切切,獨念前途路迢迢。

任是青春無所懼,奈何初蕾冷雨澆。

渾然已覺當初錯,藏胸誌氣未動搖。

彩鳳焉能戀故土,自望一鳴衝雲霄。

不幾日,車間又來了位紮車師傅。原本就有三台紮車,隻是有一台舊的連保險都沒有,但是他們也還時常在用。新來的師傅姓李,三十幾歲的樣子。第一天上班也不大和人交流,可能因為想表現自己幹活的時候比較急躁。就在午後人人都有些發困的時候,隻聽他大喊:“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