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經常嗜酒嗎?”她問道。
“不!”他又拿了一杯酒,“很少,除非是應酬。”
“哦…”
“我像個酒鬼?”蕭博翰問。
“不!”她輕輕搖搖頭:“就是醉鬼,我也喜歡你!”
他笑了起來,用手擦了擦額頭,說:“我真是受寵若驚!”
她喜歡他笑時挑起的嘴角,“那好,為我對你的寵愛幹杯!”
他一飲而盡,而她則透過酒杯看著他,想象著他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
蕭博翰問:“你覺得……快樂是什麼?”
“快樂?”她有點意外:“是種感覺吧。”
“什麼樣的感覺?”
“難道你不知道嗎?”她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
“不”他望著她,說:“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在考我嗎?”她故作輕鬆:“可這個問題太虛無了。”
“一點也不虛無!”他卻嚴肅起來“這是最真實的情感。”
他們對視著沉默了一會。
蘇曼倩逃開了他的目光,低頭道:“最真實的情感?是吧…快樂,它應該…是一種默認,是從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選擇裏滲透出來的一種心甘情願,沒有為難,沒有負擔,純淨得像嬰兒眼睛一樣的情緒…它是無邊無際,無影無形的…你不可能去控製它,或要求它,它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反映,卻也是最不確定,最難捕捉的….....。”
他的目光不可抑製地燃燒著身旁頷首沉默的她……“你快樂嗎?”他輕問道。
還是沉默,他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淚光,她用手拭了拭眼瞼,抿著嘴笑了笑,抬起頭望著他。
“那你呢,你快樂嗎?”她反問道。
蕭博翰隻是看著她,心裏想到:“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想一定會很快樂!”
“我隻想知道…”蕭博翰說道,“你快不快樂。”
“我不知道。”蘇曼倩悠悠的說。
“或許,”他有點激動:“讓我們早點在一起,你就會快樂,會更快樂!”
蕭博翰的表情倔強得近乎霸道。在他灼熱的目光中,她突然明白,自己掉進了他設下的一個陷阱中——他根本就把她看得清清楚楚,關於抉擇,關於快樂…他都知道,他都知道…那接下來呢?他該怎樣?
蕭博翰伸手去手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自己。蘇曼倩沒有反抗或拒絕,隻是望著他。
他是一個多好的人啊,她想輕撫他的麵頰、撩拔他的烏發,她想靠在他寬敞的背彎裏,讓他變成一個更成熟的男人......。
“對不起!二位……”一個服務生不忍心地說:“我們要打烊了,歡迎明天光臨!”
他倆抬頭望著服務生,有些促然,然後相視而笑,是的,他們已經坐了太長的時間,他們也幾乎沒有感覺到這裏的人都慢慢離開了。
蕭博翰站了起來,攬著她一塊走了出去,此時,街上已經是曲終人散,隻是些許紙屑類的小東西伴著若有若無的玫瑰花香在夜風中輕轉,不定向地飄著。
他們站在街中間,並沒有誰要說話,隻是對視著,在街道兩麵各自有幾輛車在靜靜的停著,車上的人顯然都在關注著他們,但沒有人過來打擾,那是他們各自的手下。
此刻,她發現夜色中的他很有型,也很有安全感。她還發現他仍深情脈脈地望著自己,這一切都讓她著迷。
他則注視著她泛紅的麵龐上那晶瑩閃亮的雙眸和嬌豔欲滴的紅唇,他想深深地吻下去……她突然向前走了過去,他忙轉身看著她——她在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撿起了一個東西,然後回過身來看著他。
她的手裏拿著一隻紅色的玫瑰花。
蕭博翰笑了起來,轉身跑到酒吧門口,拉住了即將放下的鐵閘門,然後找服務生要了一樣東西,接著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拿著一張“快樂無邊”的紙巾小心地將她手中的玫瑰包了起來,然後重新獻給了她。她笑著接過花,放在鼻下嗅著,他望著她柔聲說道:“今夜,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陪我跳舞?”
她輕輕地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裏,他攬住她,兩人靜靜地漫舞起來,街上沒有五彩繽紛的燈光,也沒有柔美悠揚的舞曲,但她們依然跳的很專注,很開心,一點都沒有顧忌到那兩麵停住的多輛汽車上坐著的弟兄。
蕭博翰輕撫蘇曼倩的秀發,說道:“我想你永遠留在我懷裏。”
蘇曼倩說:“我也渴望著那一天的到來。”
她深深地將麵龐埋在他的懷裏,他們在那盞路燈下,伴著夜風輕舞........。
第二天,蕭博翰對呂劍強的打擊就展開了,先是幾家住戶在裝修房屋的時候發現了問題,一麵牆還沒怎麼用力打鑽就自己垮了,這對花了半輩子的積攢而購買房屋的老百姓來說當然是個不可原諒的錯誤了,於是有人帶頭鬧了起來。
這一鬧不打緊,接著就又出來了十來家人,都說自己的房子這裏,那裏有問題,剩下那些正準備收房和裝修的業主開始擔心起來了,在這十來戶人家要求退房的帶領下,很快,一支退房和氣憤的大軍就形成了,他們砸毀了小區的售樓部,又追到了大鵬公司去鬧,大鵬公司當然不是隨便誰想來就來的地方,在呂劍強還在酒店沒有趕回來的情況下,大鵬公司一貫都不會低調的保安們和業主就發生了爭執,最後很自然的就上升到了對毆,在後來,毫無懸念的情況就發生了。
十多家的業主被或多或少的打傷,一場業主和開發商之間的鬧劇就演變成了一種更為複雜的矛盾,這些業主打是打不過大鵬公司的保安,但他們也不會輕易撤退,大鵬公司的毒手,更加確定了他們討還公道的決心。
當天下午,他們就拉起了幾十個橫幅,開始在柳林市遊行示威了,浩浩蕩蕩的業主,很快就獲得了更多業主的支持,連很多並不是這個樓盤的業主也都自願的加入到了這個示威遊行的大軍中來,他們早就對這些搶奪自己錢財的開發商深惡痛絕了。
這樣的聲勢,這樣的規模,不讓相關部分知道是不可能的,季子強就在第二天一早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自己先笑了。
毫無疑問的,這又是一次絕佳的機會了,對城建委,還有土地局,還有建設局等等要害部門的領導們,蕭博翰一直都是難以掌控的,他們有葛副市長以及書記的撐腰,對一個並不能完全決定自己官位的市長隻是應付和敷衍著。
季子強早就想做出調整,不過他根基未深,勢單力薄,每次都被書記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打發了,但這次就不一樣了,這個呂劍強也應該倒黴了,季子強早就聽說他在高速路和很多市政工程上的問題,這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呂劍強受到懲罰,一個讓那些藐視自己的局長們下台調整的機會來臨了。
季子強拿起了內線電話,給守候在旁邊房間的秘書說:“小苗,你把彭秘書長和辦公室的劉主任找一下。”
“好的,市長,我馬上聯係。”秘書簡潔的回答。
掛上了電話,蕭博翰又給公安局的方鴻雁去了一個電話:“鴻雁,我任啊。”
方鴻雁最近著些天算是領教到了這個年輕華市長的厲害了,他一舉摧毀了過去自己想動,但不敢動的輝煌度假村,還直接打擊了呂副書記,從許秋祥手上奪得了對公安局的完整管轄權,這真是少有的動作。
而方鴻雁在這次季子強發起的對許秋祥派係的鬥爭中,讓季子強異常巧妙的拉上了戰車,輝煌度假村的偵破讓方鴻雁也徹底和許秋祥之流決裂了,現在的方鴻雁已經隻能跟著季子強的步點行進了,季子強已經成功的封殺了方鴻雁其他可走的路線。
方鴻雁對季子強的電話再也不敢馬虎:“華市長你好,有什麼指示?”
“鴻雁,是這樣的,聽說大鵬公司的業主和他們發生了較大的衝突,這件事情我看很不正常,一個公司怎麼能對身無寸鐵的群眾大打出手呢,聯想到過去我聽說的大鵬公司很多劣跡,我感覺我們應該給人民主持公道,對涉及到黑社會性質的大鵬公司,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方鴻雁明白了,季子強已經準備要讓呂劍強付出代價了,呂劍強在步行一條街的項目上,差點就讓季子強陷入政治危機之中,這個事情季子強是絕不會置之不顧的,秋後算賬,是每一個權利掌控者最為拿手的策略。
他趕忙說:“好的,我們馬上就介入調查,對行凶打人的大鵬公司,一定嚴肅處理,該抓的就抓,該關的就關,絕不手軟。”
“嗯,好,我等你的情況進展。”季子強淡淡的說。
作為一個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方鴻雁,也從季子強最後一句話中聽出了季子強的決心,自己一定要重拳出擊,才能讓季子強感倒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