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喻義也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季子強先給大家展示了他的能力之後,讓他的威望在瞬間提升之後,才對這三個局長發起攻擊,楊喻義小心謹慎起來,今天自己看來不出麵是不行。
季子強停頓了一會,讓會議室的氣氛變的肅穆起來,然後他說:“我要對北江市的很多副職們提出我的批評,我已經忍受了很長時間,但覺得,不提出這樣的批評已經是不行了。”
這,這,怎麼是這樣啊?所有人又蒙了,人家副職們惹你碰你了,昨天三位不甩你的可都是正職,你不會惹不起他們,就拿副職開涮吧。
下麵的很多副職們更是心頭發緊,這季書記怎麼了,我們每天在單位是老老實實,話不敢多說一句,活不敢少做一點,酒不敢少喝一口,見誰都笑,見人發煙的,我們招誰惹誰了,怎麼好事輪不到我們,壞事一下就來。
季子強冷冷的掃了一眼參會的人員,說:“是不是在座的很多副職們不舒服啊,你們不舒服?我還不舒服呢。你們說說,副職是做什麼的,有沒有用處?我看當然是有用,不然為什麼要設副職,但你們盡到心了嗎?你們認真的履行你們的職責了嗎?”
下麵都聽的愣愣的,不知道季子強想表述什麼。
季子強繼續說:“大多數副職我看就是在混,明明是自己該管的事情卻不敢管,明明是自己能決定的事情卻推給單位的正職,這就是放棄了你們自己的權利,懂嗎?你們自己把自己的權利給放棄了,現在我要說的就是一點,副職們必須承擔你們的權利和責任,否則,你永遠都不要想成為正職,因為你不配。”
季子強的話讓這些局長,縣長,區長們一下就臉色大變了,他們很快的明白了季子強的意圖,不錯,這是季子強對所有正職們發起的一次攻擊,但季子強卻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孤身一人在和他們抗爭,季子強已經把所有副職們拉上了戰車,這樣一來,不僅自己要麵對季子強強大的壓力,還要麵對好些個副手們不斷的攻擊,除非自己歸順季子強,否則的話,這裏外夾攻,自己肯定是防不勝防的。
季子強不會給他們任何的喘息之機:“另外我表揚一下交通局江副局長,建設局的羅副局長和財政局畢副局長,這三個同誌很不錯的,勇於管理,敢於工作,現在我宣布,北江大橋的事情在涉及到你們局裏的時候,就由你們負責,同時我還說一下,你們三人應該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因為你們三個局長馬上就要到黨校去學習了,他們走後,我希望你們能盡快的把全局的工作抓起來,你們要有敢於做一把手的決心。”
三個副局長一聽這話,立馬的精神煥發起來,腰杆也挺直了,看來這幾年沒有白等啊,總算是等到了一個潤臘月,也該我們風光一下了。
季子強的話同樣的對於其他在座的正職和縣長,區長們是一個震懾,大家沒有想到季子強的手段如此老道,他先是為自己尋求到了一夥本來並不是他同盟的夥伴們,輕而易舉的就把這些副職拉到了他的陣營,季子強給他們了希望,給他們了掌握權利的機會,相信每一個副職都會很快的投靠過去,這太可怕了。
假如自己還是這樣對抗和排擠季子強,他就會發動自己的那些副手們搶班奪權,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架空自己,也可以天天用警惕的目光監視自己,一旦自己稍微的做錯什麼,他們就會給自己上綱上線,這樣的話,工作肯定是沒法做了。
這還不說,季子強還避實擊虛的把三個局長送到了黨校,有幾個月的時間,季子強完全是可以讓幾個副局長收集到三個正局長的違法亂紀的證據,不管是誰,在工作中都不可能每一步都是按原則規定來做,一旦這些問題在有意的放大後,事情就會出現難以預計的變化了,到那個時候,恐怕就連楊市長也無法保他們。
下麵的人都一下安靜下來了,每個人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們也被季子強雷霆萬鈞的反擊手段給嚇壞了,看著這年輕人溫文爾雅,笑口常開的,誰知道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一次對付三個大局的局長,沒有一點魄力,沒有一點勇氣那是根本想都不要想。
就連其他的一些市委常委們和副市長也開始重新對季子強有了一個認識,這個人不負盛名,真的有點凶猛。
季子強淡淡的看著所有人的神色,心裏也在冷笑著,雖然一次換掉三個局長是有點難度的,但我釜底抽薪卻是輕而易舉,想和我鬥,你們還嫩了一點,不要說我現在手中掌握著絕對的權利,就是當初我做副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畏懼過誰,你們要來玩陰的,好啊,這個我還是比較拿手的。
季子強在大家驚魂未定的時候,又說:“當然了,三位去黨校學習的局長以後也可能就不回原單位了,我準備啊,加強一下黨史研究工作,到時候看情況吧,需要的話可能會借調他們過來幫幾年忙的,所以局裏的工作,你們幾個副局長要徹底的抓起來,不要讓我失望,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嘛,我們不僅要送你們到重要的崗位,我們還要扶上一程,對不對啊,楊市長。”
季子強就轉頭看看楊喻義,楊喻義臉色黯淡,季子強的反擊力度和手段,都完全的超越了他的想象,但關鍵的一點是,季子強的反擊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自己就算想要阻止和反擊,也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因為不管是讓三個局長到黨校學習,還是讓副局長們抓住權利,這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從桌麵上講,一點都沒有錯誤的,不然人家設黨校幹什麼?設這些副職幹什麼?
楊喻義木然的點點頭說:“唔,是啊,是啊,不過季書記,這三個局長都去學習了,會不會影響到工作進度,要不稍微的調整一下。”
按過去的習慣,這樣無關重要的學習都是副職們去。
季子強就很認真的問:“那楊市長你看應該換上誰去學習比較好呢?”
楊喻義讓季子強問的張口結舌了,他能說嗎,肯定不能說,這樣的調整隻能下來進行,哪能在這個地方說,這一說換上誰,自己就算把誰徹底的得罪了,再說了,季子強能讓換嗎?最後自己不僅人沒換成,還給季子強製造了另一次拉攏幹部的機會。
楊喻義有點發愣的看著季子強,說:“這,這事情還是要書記你定。”
“奧,我是堅決執行上級黨委的決定,既然上麵準備要他們三個去,我們就是真有什麼困難,也一定要自己克服,何況啊,我看江副局長,羅副局長,畢鵬副局長他們幾個能力一點都不差,沒有局長在,他們也肯定能管理好局裏的工作的。”
季子強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一點都沒有降低,幾乎上大家都聽到了,這還不算,他還問楊喻義:“楊市長是不是覺得他們三人能力不夠?”
楊喻義那個頭就嗡嗡的響著,這自己怎麼能當著人家的麵說,他隻好連連的搖頭說:“不是,不是,這三個同誌能力都很強的。”
“這不就結了,連楊市長都認為他們能力不錯,所以局裏的工作不會拉下的,反正我是看好這三個同誌的。”季子強說的是鄭重其事的。
會議到此也差不多了,季子強已經在這個會議上達成了自己所有的目的,他給這些正職們上了生動的一課,也不漏痕跡的敲打了一下他們,給他們施加了一種他們從來都沒有想象過的壓力,所有的正職都開始心有餘悸,膽戰心驚了,搞不好季子強就會讓別人把自己取而代之。
他們也都自問了一下,自己比起這三個被廢的局長張來,一點特別的地方都沒有,季子強能談笑間弄翻他們,照樣能弄掉自己,剛才季子強也說了,要加強黨史研究工作,靠,這玩意哪有標準啊,到時候再加一些人進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特別是那幾個縣長和區長,他們的副職才多呢,都快整一桌子了,這些人早就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想下口,季子強稍微一扇乎,估計都會撲上來咬自己,看來啊,老老實實的聽季書記的話才是上策。
會議結束之後,幾乎大部分的正職都已經在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除了幾個對楊喻義誓死效忠的之外,更多的人已經決定改變心態,認清形勢了。
所以季子強在輕鬆和愉快中,結束了這次會議。
散會後,要不了幾分鍾,這三個局長就都聽到了會議內容,這個決定讓他們大吃一驚,季子強不動神色的就剝奪了他們手中的權利,要是再把三人借調到黨史辦去閑職幾年,我的個乖乖的,那局長肯定是沒有了,他們三個局長可都是大局,都是肥局,比起在黨史辦做研究員,那直接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