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被黃勝明分了神,聽蘇曆羽一說,才向季天裕投去了審視的目光。季天裕長得倒是不錯,氣宇軒昂,一表人才,長臉濃眉,除了是單眼皮的美中不足之外,算是一個帥哥,西裝革履,當前一站,頗有翩翩佳公子的賣相。
不過,季天裕何許人也,季子強一時想不起來,蘇曆羽見季子強一時愣神,知道他沒有想出季天裕的身世,就又提醒了一句:“季天裕的爸爸是省委季副書記。”
季子強頓時瞪大了眼睛,再次向季天裕投去了驚訝的目光。
二公子的爸爸是省裏的二號人物,季天裕的爸爸省委副書、是名符其實的三號人物,而一號人物王書記的公子……卻默默無聞,不顯山不露水,而且聽說還很少在北江拋頭露麵,也不知是故作低調還是另有深遠的謀算。
正當季子強驚訝季天裕之時,倒在地上的黃勝明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一伸手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冒出電光就朝二公子的腰間捅去,季子強大喊:不好,是電棒!沒想到黃勝明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拿電棒電人,這一下要是電中了,二公子必定當場抽搐,顧不上許多了,管他是誰,先下手為強,季子強向前一步,抬腿就是一腳,一腳正中黃勝明的屁股,可憐黃勝明,顧頭不顧尾,被季子強一腳踹中,身子猛然向前一撲,電棒扔出老遠,人也就地打了一個滾,再次摔了一個狗啃屎。
這人,就丟大發了。
不過季子強這一腳也立刻吸引了季天裕的目光,季天裕向季子強投來了大有深意並且輕蔑的一瞥,轉頭對二公子說道:“嘯嶺,你的司機也敢打京城黃家的人,我真佩服你的勇氣,黃勝明是我請來的朋友,這個事情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說話時,季天裕的目光再次冷冷地落在季子強的身上,顯然,二公子和黃勝明之間的矛盾衝突,最後想要完美解決的話,得有一個替罪羊,毫無疑問,季子強就是替罪羊的不二人選。
“司機?”二公子淡淡一笑,“他不是我的司機,天裕,你這一次可是看走眼了,我不夠資格讓他當我的司機,你也不夠。”
季天裕臉色微有不喜:“來頭這麼大,是誰家的公子?”
想必在圈子內拚爹是時尚,否則季天裕不會一開口就問誰家公子,也可以理解,有一個省委副書記爸爸,任誰都會目空一切,放眼全省無對手。
“天裕,你又錯了,他不是誰家公子,。”二公子得意洋洋地介紹季子強:“但他的成就卻讓我都自歎不如,就是你和他相比,也遜色三分。”
季天裕怒氣漸盛,放眼整個北江市,同齡人中除了二公子能壓他一頭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論出身?他是省委副書記的公子,論學曆?他是北大的高材生,論長相,他相貌堂堂,人中龍鳳。可以說,一個男人所能擁有的一切,英俊、帥氣、權勢和富有,他全部擁有,還有誰可以和他相比?
就連二公子不管是學曆、長相都次於自己,實際上就他自己認為,自己才是名符其實的北江市第一公子!
“北江市還有這麼傑作的人物?相請不如偶遇,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季天裕冷冷一笑,“嘯嶺,別賣關子了,介紹一下吧。”
“季子強,新屏市常委,常務副市長,如果我沒錯的話,他也整個北江最年輕的副廳,再如果研究一下曆史的話,說不定也是北江省史上最年輕的副廳!”二公子洋洋自得地說道,“我是非常佩服季子強的成就,他可是草根出身,我常想,以我們這些人的水平,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出身,能不能有他一半的成就呢?”
這一句話明是自謙,其實是打臉,打季天裕傲慢自大的臉。
季天裕臉色頓時大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後退一步,上下打量季子強幾眼,眼中全是驚愕之色:“你,你就是季子強,樂書記的女婿?”
從他的表情明顯可以看出,他聽說過季子強的名字,也知道季子強的來頭。
開玩笑,季子強的大名在整個北江,隻要是官場中人,隻要是圈內人士,隻要多少關注官場動向的消息人士,無人不知季子強的大名!
“我就是季子強。”季子強微一點頭,一臉淺笑,“季子強又不是什麼人物,難道還有人冒充?”
說話間,季子強還朝二公子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他很清楚二公子雖有高抬他之意,卻是暗中為他樹了一個強敵——季天裕,而且很明顯,二公子和季天裕不和。
二公子回應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言外之意是,不好意思了季老弟,借你的東風睬別人肩膀,你是兄弟,就得兩肋插刀。
在金花會所門口,此時彙聚了大約十幾人,人不多,但個個都是大有來曆的人物,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有一個呼風喚雨的爹娘,被這樣一群有分量的人行注目禮,季子強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他卻還是保持了鎮靜,還微笑著衝眾人拱手:“失禮,失禮。”比起黃家小子的囂張開頭,狼狽的結尾,季子強的儒雅姿態,可謂灑脫多了。
眾人的目光,有的讚歎,有的蔑視,有的不以為然,也有的漠不關心,也是,季子強的名頭雖然響亮,也並非人人買賬。不過在季子強做出友好的姿態之後,眾人都紛紛點頭回應,讓開了一道通道。
季天裕也一改剛才的傲然,主動為季子強、二公子和蘇曆羽三人引路。季子強已經恢複了一臉淺笑,和二公子一起,有說有笑一步邁進了金花會所的大門。
金花會所全是歐式建築,雖然初看之下典雅而奢華,但再看到院中不時走過穿著古典裙裝的少女時,不由人啼笑皆非。其實不必崇洋媚外,也並非歐式建築才顯高貴,隻將中國源遠流長的古典風格發揚光大,就足夠了。
季子強一邊走,一邊回想起剛才黃勝明挑釁的一出,一開始他還在想,黃勝明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好像連二公子也有點對他害怕,但季子強現在也不好問人,隻有埋下了這個疑問。
金花會所的大廳裝修得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懸掛在潔白的天花板上,美侖美奐,地麵全是磨光的大理石,十分奢華,令人目眩,季子強讚歎,金花會所所在的地方雖然偏僻,地皮應該不貴,但奢華的裝修價格肯定不菲,會所的主人絕對是大富大貴之人。
一樓大廳是自助餐性質的聚會,不少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說有笑,都是盛裝打扮,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二樓則是一個演繹大廳,二公子二話不說帶著季子強就上了二樓,他們在一個舞台外靠近欄杆的地方坐下,也不用多說,很快就有人送來了紅酒,果盤,小吃點心。
舞台上有人正在跳舞,一個女孩,不過十六七歲光景,卻已經出落得花容月貌,長身而立,在一身淡黃長裙的襯托下,身材幾近完美,胸部傲然淩人,腰部盈盈一握,胯部又向外擴散,雖然穿了長裙看不見雙腿,但毫無疑問,掩藏在長裙之內的雙腿筆直而秀美,絕對是一雙美腿。女孩頗有古典韻味的鵝蛋型臉型,膚如凝脂,溫婉如玉,一雙澄清如秋水的眸子,纖塵不染,額頭寬廣,素淨如藍天,鼻子不大不小,點綴在五官的正中。
季子強見過美女無數,不管是華悅蓮的純淨、江可蕊的健美,還是安子若的婉約,哪怕再加上何小紫的天真無邪和葉眉的雍榮華貴,都不如長裙女孩有讓他為之驚豔的感覺,倒不是說她們都不如長裙女孩漂亮,而是長裙女孩在近似天使般的容顏之上的雙眼流露出一絲幽怨和哀傷的目光。讓人為之心傷。
一瞬間季子強想起了《詩經》上的一首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恍惚間,眼前的女孩手提裙裾,在水一方,盈盈一笑,穿越了曆史的滄桑和塵世的淒涼,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讓人難以言傳的厚重感。
是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盡管她一襲長裙勾勒之下的身材已經十分傲人,但畢竟年齡還小,卻能讓季子強引發無邊遐想並且感受到厚重感,確實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子強,這個女孩怎麼樣,夠漂亮吧。”二公子見季子強一時失神,就指點著說。
季子強點頭說:“是不錯啊,感覺很清秀。”
二公子不屑的笑笑說:“清秀,一會你就知道了,這是北江省年初剛剛選拔出來的年度美女決賽冠軍。”
季子強心想,難怪這麼漂亮,人家是冠軍,至於二公子另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季子強到還沒有太過注意。
這個時候,季子強就想起了剛才姓黃的那個京城來的小子了,季子強問二公子:“對了,那個黃什麼天是幹什麼的,感覺你知道他。”
二公子就看了季子強一眼,說:“這個人啊,很少來我們北江省,他到算不上有什麼本事,不過家裏在京城很有些勢力,算了,你不知道還好點。”
季子強再要繼續的問,二公子就不說了,他倒是轉換了一個話題,問季子強:“你知道她是誰嗎?”二公子指著蘇曆羽。
季子強說:“你女朋友啊。”
“嘿,我知道是我女朋友,我問你她的底細,你們認識了這麼一會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蘇曆羽就看著季子強嘻嘻的笑,也不說話。
季子強扭著腦袋,想了好一會,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搖了搖頭。
二公子歎口氣說:“你真笨啊,這是蘇省長的千金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