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悅蓮拿過桌上的餐巾紙,抹了抹眼淚,直視著季子強說:“因為他從來都不喜歡女人。”
季子強一下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有帶你痛苦的說:“真難為你了,那......那就結束吧。”
華悅蓮搖著頭,說:“我幾次都提出了離婚,但每一次他都不斷的哀求,我硬不起心腸。”
季子強無語的端起了酒杯,一口喝掉了滿滿一大杯的紅酒,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麼是無奈,什麼是痛苦,自己一直都認為華悅蓮的生活應該是美好的,省城的五彩繽紛應該是屬於她們的,但誰能知道啊,原來在最繁華的地方,也有最孤單的人。
夜已很深,昏暗的酒吧內,江可蕊坐在燭光的陰影裏,疲倦的依靠在牆壁上,在燭光裏,她的美麗更為明顯。她的頭微微向上仰著,她的目光神遊,嘴角卻浮現的落寞,這時終於響起了《回家》的曲調,這是每晚的最後一支曲子,也是宣告酒吧打烊的曲子。
他們離開了,默默無言的離開了這裏,在季子強送華悅蓮回家的路上,他們都很少說話,他們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隻有在走到家屬院的大門口季子強將要離開的這一瞬間,季子強看到華悅蓮眼中的淚花奪眶而出。
季子強心痛了,他一把將華悅蓮緊緊抱進了懷中,他能夠感覺到從華悅蓮頸部散發出來的溫暖香甜的氣息,他寬厚的手臂慈愛的拍拍她的肩艱難的說了一聲:“自己多保重,要多打電話。”
華悅蓮使勁點點頭,她不敢正視季子強發紅的眼圈,她匆忙將目光移向別處,無聲的接過季子強手中的包,背對他擦去臉上滑落的淚珠。
當季子強緩慢地離開時,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使勁揮舞著手臂,默默的向季子強告別。她看著空蕩蕩地街頭,看到季子強的肩上顫抖,他的身影越來越小,不一會就便成了一個小黑影,那麼小,那麼孤單,一股強烈的悲哀攥住了她,她靠在樹上,任淚水流淌。
此刻她最渴望的是在這個大都市漆黑的夜中,有一盞亮著的燈是為她點燃的,會有一個愛她的男人期待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她也渴~望浪漫的情感,而不是價值不菲的禮物,在華悅蓮眼裏,最好的禮物是持久的,而不一定要華麗無比,假如丈夫幫她幹些雜活,陪她共進晚餐,甚至和她一起開懷大笑,都會被視為是價值連城的鑽石但這些卻無法做到,因為丈夫並不喜歡她,或許也有喜歡吧,但那種喜歡和男女之間,妻子和丈夫之間的喜歡大不相同。
回去後的季子強久久沒有安睡,他獨自一人默默坐在房間的陽台上,靜靜地看著湛藍色的夜空,那輕柔的微風吹著他;一如那纖纖細指般,撫弄著自己的發梢,是那樣柔和;那麼親切;讓季子強感覺這一如昔日似地溫暖。可到如今,這感覺隻能在回憶中追尋。
華悅蓮早已離開了自己身邊,自己再也沒能在夜色中盡情地享受她給予自己的溫柔,這一切的一切都如風般逝去無痕!恨自己當初不知好好地去珍惜,一次又一次不自覺地將她傷害。而每一次她都隻是默默地擦幹眼淚,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身邊;用那雙強忍淚水的眼睛輕輕地看著自己,而自己則每一次都將它忽略,她隻好帶著滿腔的幽怨靜靜地離開……可是華悅蓮,你是否知道,今天我想哭。好想追到你的身前,握住你的小手,叫你留下來!可臨去時你淒婉的眼神使我一陣寒粟。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為我留下來嗎?我此生此世還有資格嗎?
季子強愧疚的想,自己一次一次不經意地,將華悅蓮早已傷害得傷痕累累,隻因為自己太過自私,讓華悅蓮一次一次一人獨行;好希望自己能夠什麼都不顧,隻要能陪在她的身邊。可她們在一起的時間,隻有那麼可憐的丁丁點點。
季子強好想告訴華悅蓮:我心中對你的愧疚,讓我難以麵對於你,卻始終都不知如何用行動去表現。
“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深”。隻有當你離開我之後,我才知去後悔,去珍惜這一切。可如今隻能在如風的往事中追憶。
季子強就這樣傷感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季子強在第二天起來的很晚,昨晚上一直沒有休息好,直到天亮的時候,季子強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所以在醒來之後,他才發現已經是上午的10點了,季子強苦笑一下,趕快穿戴,洗漱一番,然後打開了房門。
這麵的門一響,那麵幾間房子裏的人都出來了,季子強暗笑,恐怕他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季子強就招呼了一聲,蔡局長和秘書小趙就到了季子強的房間。
秘書小趙有點緊緊張張的說:“我見你沒開門,所以也不敢叫你,怕影響你休息。”
季子強很理解的點頭說:“嗯,昨晚上想事情,所以天亮才睡下,你叫早了我也不起來,嗬嗬嗬。”
見季子強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一下子,房間的氣氛就輕鬆了,秘書小趙忙問:“季市長是下去吃飯,還是就在這裏吃?”
季子強想,看來他們已經做好了兩種準備了。
季子強就說:“要是方便的話,就在這吃吧。”
小趙連說:“方便,方便。”
很快就給季子強送來了稀飯,雞蛋和幾個小菜。
季子強很奇怪的問:“這稀飯還是熱的?”
蔡局長就說:“小趙心細的很,來的時候專門給你帶了一個保溫桶你,飯菜裝在那個裏麵,不會涼。”
季子強就連聲的道謝著,他也是真餓了,就在茶幾上鋪開了,吃了起來。一麵吃,季子強就一麵問:“大家昨晚上有沒有想到什麼好一點的方法啊?”
蔡局長知道季子強說的是項目審批的事情,就慚愧的說:“季市長,這事情很棘手的,我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要是勉強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重炮轟擊一下,說不定有效果。”
季子強心中歎口氣,這次自己過來,基本就是帶了好多實物,比如煙酒,茶葉,人參,鹿茸什麼的,沒有準備送錢,來的時候冀良青還提醒了一下,但季子強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那個為養殖基金準備的三十萬元,差一點就要了自己的老命,所以不到萬一,他不想出此下策。
而且昨天晚上季子強見到了華悅蓮之後,更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件事情就算送錢也是解決不掉的,關鍵在於劉處長現在有個心病,他對自己有一種近乎變態的怨恨,這就不是什麼別的方式能解決的問題了。
季子強皺著眉頭,邊吃,邊想,但一時也是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辦法來。
季子強就讓蔡局長帶著他們局的那個科長先去交通廳打探一下,看看廳長回來了沒有,這裏離交通廳也是不遠,季子強的想法是廳長如果在,自己過去見上一麵,給廳長好好說說,最好能把人家請出來,那麼事情還是有點轉機的,不管怎麼說,你一個處長總不敢和廳長杠著來吧。
蔡局長和那個小科長也就不敢耽誤,趕忙離開了季子強的房間,帶上東西打前站去了,季子強吃完飯,又喝了一會茶,那麵就傳來了消息,蔡局長說人家廳長在呢?他們已經開始掛號了,請季子強過來。
季子強聽的好笑,這見廳長怎麼和醫院見專家治病一樣,還要提前掛號,不過想想也很有道理,見專家門診那是要多花錢,見廳長可能化的更多,季子強就不想這個問題了,帶上了秘書小趙,趕到了交通廳。
到了廳長辦公室附近,就見到蔡局長和那個小科長了,兩人說牛廳長辦公室還有人,一會他們前麵還有一家,等這家談完了就輪到新屏市彙報工作了。
季子強笑笑,就在旁邊的一個接待室等著,接待室裏麵還坐了好幾撥人,都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季子強心中感慨啊,想當年樂世祥在的時候,自己在柳林市當市長,到了省直機關來,那裏用的著排隊啊,現在鬥轉星移,世事變遷,自己成了虎落平陽被犬欺,龍行淺談遭蝦戲,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等人人家廳長來翻自己的牌子,考,怎麼說的自己跟一個妃子一樣了。
不說季子強在這莫黃打氣的幹等,卻說那個二公子李嘯嶺,昨天等了一晚上,也沒見季子強給他來電話,這心裏就很奇怪了,從時間上估算,季子強應該到了一天了,他就一個電話給季子強掛了過來:“嗨嗨,季領導,你到底來省城了沒有啊?”
季子強正在人家交通廳的會議室傻等呢?一聽電話,也不好大聲喧嘩,就壓著嗓子說:“我來了,來了。”
“領導啊,來了你倒是給我聯係啊,我準備好了陪你吃喝嫖賭呢,你怎麼就不來電話。”
季子強哭笑不得,就忙說:“我一會給你電話,我現在這裏不方便啊,在交通廳等著彙報工作呢。”
二公子李嘯嶺問:“你給誰彙報工作?你不是市長嗎?奧,對了,你副廳,人家廳長比你大,嗬嗬嗬,怎麼樣,審批應該沒問題吧?”
季子強說:“愁的頭大,複雜的很,昨天碰壁了,今天想來見見廳長。”
“不會吧,誰讓你碰壁了。”
“唉,等我們見麵了在說?”
“是不是項目審批處那個二姨子劉處長啊,那家夥不男不女的,他就愛給人為難。”
季子強不好多說什麼,到底這裏不是自己的辦公室,還有幾撥不認識的人也在這裏,所以季子強就幹脆的說:“算了,現在不說,等我事情搞完了和你聯係,你等我電話......不說了.....不說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