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
王稼祥又說:“這個南區的區長是莊副市長的鐵杆,我聽說你去處理這事,為你捏了一把汗,你事情處理好了,人家也會說你搶出風頭,把事情搞砸了,就是替罪羊啊。”
季子強笑笑,沒有說什麼,他明白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顧慮,但自己來新屏市不是為了多清閑,也不是為了混日子的,自己需要工作,需要展現自己的能力,需要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再掌權柄。
王稼祥走了之後,季子強就開始批閱文件了,這幾天都在忙那些事情,辦公室上已經放了好幾份文件沒有批示了,這裏麵除了上麵轉發的文件,還有下麵自己分管口上的一些部局的文件,季子強關上辦公室的門,準備好好的看看。
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季子強眼睛都沒有離開文件,隨手接上一聽,呀,是江可蕊的。
“子強,你最近忙嗎?要是不忙能回來一趟嗎?”一如往昔的平靜。
“你回省城了?”
江可蕊說:“回來幾天了,你說過,我們應該好好的談談,我想那就一起談談吧?”
季子強一腔的柔情融化開來,他有點激動的說:“我馬上請假,明天一早就往回趕。”
江可蕊輕聲的“嗯”了一下說:“那行吧,我明天等你。”
放下電話的季子強心情一下就敞亮了,不錯,她給了自己一次很好的機會,隻要她給自己機會,自己就一定能夠說服和感染她,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中。
多長時間的陰雲在季子強的心中開始慢慢的消散了,他那種對婚姻,對愛情的失望和沮喪都煙消雲散,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霞光異彩,讓他深深的陶醉其中。
但很快的,季子強又回到了現實之中,自己不能光興奮,要趕緊請假啊,但明天不是周末,自己應該找一個什麼合適的理由呢?季子強就想到了方菲,不錯,這是一個恰當的理由。
季子強給全市長去了一個電話:“市長你好,我想到省城去一趟。”
全市長有點心不在焉的問:“省城啊,去做什麼?”
“還不是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奧,奧,是養殖基金的事情吧,好好,你去吧,不要急著回來,這麵的工作我讓他們幫你頂,你安心在那麵處理。”
季子強暗自笑笑,連說了幾聲謝謝。
放下電話之後,季子強又猶豫了起來,平心而論,季子強本來就是一個事業心和責任感很強的人,本來他是想把養殖基金這件事情拖一拖的,但現在既然自己要去省城,那又何不一放兩便的把這件事情也認真的跑一跑呢?
注意打定,季子強和方菲通過電話。方菲一接到季子強的電話,就說:“你這電話來得好快呀!是不是我不說那句話,不要你來,你是不會來的?”
季子強笑著說:“那裏,那裏。早就想去找你了,但手頭有事忙著。這不是,一忙完,就給你電話了。”
方菲滿俯疑惑的說:“你也變得不老實了,會說虛來晃去的話了,你什麼時候來啊?”
季子強說:“就這一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他沒有給方菲說具體的時間,因為他先要回去見江可蕊,先要和江可蕊好好談談。
“那行吧,我等你,對了,你來就是了,不要叫上你們那個莊副市長啊,我可沒有興趣陪他。”
“嗨,你對他成見還怎麼深啊,有點太過了吧?”
“我不喜歡你們那個莊副市長,他眼睛就瞪著那些副廳長,見了副廳長點頭哈腰一隻哈巴狗的樣子,卻一點不把我這處長具體辦事的放在眼裏,指點這,指點那,比廳長還廳長,哼,小地方的小官吏,名符其實的小官吏,在小地方呆得久了,威風慣了還是小地方的思維。”
季子強嗬嗬的笑著說:“方菲啊,你不也是小地方上去的嗎?怎麼現在放下挑子就打賣柴的。”
方菲也自己笑了,說:“你也不是不知道,到省城來,辦一件事就那麼容易?跑幾趟,說幾句話,就能把事辦了?我不是故意刁難你們,我是刁難他,真那麼容易讓他把事辦了,他那尾巴還不翹上天了。”
季子強感慨的說:“我的方處長,你這一刁難,到頭來,苦的還不是下麵那些養殖戶啊,何必呢?”
“這隻能怪你們自己,明知道他是拿不下這筆款的,為什麼就不換一個讓我看得順眼的人來?”
季子強就說:“這不是換人了嗎。”
接著季子強又試探地問了一句:“要不要給你帶點土特產呢?”
方菲問:“你說呢?你拿一皮包錢過來吧!”
季子強反倒愣了一下,不知她那話是真是假,因為就自己過去對她的觀察,這個方菲不是不敢要錢的主,季子強隻好開玩笑說:“是大皮包還是小皮包?”
電話那麵的方菲似乎口氣變了一點,說:“你季子強是不是以為我是用錢就可以收買的?如果用錢就能收買我,也輪不到你了。你們那個莊副市長早把我收買了。我告訴你,你們這件事不是用錢就能搞定的。”
季子強感覺自己話說的有點問題,或許方菲是一個收錢的人,但她對自己卻不會那樣做,不管怎麼說,自己和她還是有那麼一段孽緣在。
方菲也感到自己的口氣似乎有點重了,就緩和了一下說:“子強,我一點不傻,這事廳裏也提過好幾次,我敢頂著,我敢不撥下去,就是因為這事擺上桌麵,到什麼地方去說,我都不怕。”
季子強知道她當然不怕了,財政廳的木廳長能拿方菲怎麼辦呢?
季子強說:“你別生氣呀!開個玩笑,要那麼認真嗎?不至於生那麼大的氣吧?”
方菲不依不饒的說:“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別人都能開這樣的玩笑,但你季子強不能,你永遠不能。”
季子強感到突然之間,自己的胸口就讓什麼堵住了,是啊,方菲在變,但她永遠都不會變到連自己都不認識她的地步,她依然是念舊的,和自己一樣。
第二天,季子強一早就去省城了,因為這次回去是以私事為主,而且方菲明確說了公事私談,所以,他沒帶上畜牧局的局長。
一路上,季子強閉目思考,想的最多的就是見了妻子江可蕊的時候自己該給她說點什麼,怎麼才能和她化解誤會,當然了,或許自己和她並不是誤會那樣單純的事情了,自己已經從最初和她的誤會演變成了一種出軌的事實,但季子強不會太過的內疚,因為他是男人,一個充滿了激情需要發泄的男人,當然這不是一個理由,但所有出軌的男人都會把這個作為自己的理由。
季子強也想到了安子若,其實自己欠安子若的也很多,一個守候了自己這好幾年的女人,自己很難輕易的就把她割舍和屏蔽掉。
後來季子強就想到了方菲了,他想自己應該怎麼處理自己和方菲的事情,讓季子強最為擔心的就是萬一方菲真提出什麼要求,自己該怎麼辦?固然,她是不會很明確,很直接提出那種要求的。那麼,隻要她還是暗示的話,自己就裝糊塗,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他是一個很自信自己主觀猜測的人,盡管有時候,他的這種主觀猜測也有錯誤,但是,這樣的錯誤很少,他的判斷大部分情況下還是準確的,現在他的思路都是圍繞著這個猜測展開的。
車窗外的自然世界此刻是如此的美麗,到處放射著明媚的陽光,到處炫耀著五顏的色彩,到處飛揚著悅耳的鳥叫蟲鳴,到處飄蕩著令人陶醉的香氣,這是綠的世界、花的海洋。季子強停住了思索,癡癡的看著窗外,恍忽間他明白了,春光明媚的春天之所以如此的美,是因為它讓人的心情在此刻綻放。
今天季子強他們走的早,天還沒亮就離開的新屏市,所以到省城還能趕上吃午飯,季子強本來想和司機一起吃飯的,但剛剛和江可蕊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好一起吃飯。
司機就說:“季市長,你忙你的,我先開房間住下,然後在附近自己吃點東西就可以了。”
季子強也隻好如此,他就拿上了車鑰匙,自己開車走了。
季子強一麵開車,一麵問了江可蕊具體位置,說自己過去接她。
很快,季子強就看見江可蕊了,她穿著她身穿淺灰色風衣,腰身纖細,體型絕佳,顯得亭亭玉立,她的出色在於她對點綴的理解,紅色的高跟長靴突出了她美腿修長,這一點紅色恰恰成為人群中最亮麗的一抹顏色,讓旁觀者不由得注意這色彩的主人。
但江可蕊的臉色卻沒有太多的柔情,她看著季子強,像是在審視著他的內心,兩人就這樣相互麵對,相互注視著。
季子強說:“最近怎麼樣?那麵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