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些政治家比,自己不過是沒有得到提升而已,自己和韋俊海擺開戰局的時候,初衷也不是為了打垮韋俊海,搶奪他的位置,所以這個消息對季子強沒有形成太大的打擊,說的更真切一點,不過是讓季子強多少有點遺憾而已。
季子強笑笑說:“看來隻好這樣了,隻要有工作做就成。”
安子若有點費解的說:“你沒有多少沮喪?如果你想罵兩句?想哭兩聲?我絕不笑話你。”
“哈哈哈。”季子強耐不住笑了起來,說:“你也太小看我季子強了吧?沒有升官發財就灰心喪氣?這可不是我的風格。”
“真不傷心?”
“真不傷心,最多就是一點點不舒服。這點不舒服其實也是自己的虛榮心在作怪,因為做過代書記,現在當不成書記了,好像聽起來不大好,僅此而已。”
“看來我是多慮了,我一直在後悔,那時候多少也怪我,我要是不修那個橋,你也不會喝韋俊海對著幹了。”
季子強搖頭說:“你錯了,我和他遲早會有一戰的,我們是兩類人,當世上有人都把慾望當理想,把世故當成熟,把麻木當深沉,把油滑當智慧,那隻能說這個社會的底線已被擊穿,為了這個社會底線,我是一定要站出來拚一下的。”
“但別人會說你太過魯莽了,缺少城府。”
“子若啊,你要明白一點,其實他們是沒有資格說我的勇敢是莽撞,我的執著是偏激,我的求真是無知,我的激情是幼稚。以後在遇上韋俊海這樣的人,我依然會和他鬥爭的。”
安子若就癡癡的看著季子強半天沒有說話了,這個男人,這個要命的男人,在他的身上為什麼永遠都閃現著自己靈魂深處最為渴望的那些個性呢?
真想靠近他寬闊,雄偉的胸膛,還有他那嘴唇,薄而性感,眼神深不見底,令人充滿難以掏盡的遐想,一個多麼氣派的男子啊,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濃烈的,持久的魅力。
季子強也沒有說話了,他看著安子若,看著這個風華絕代的美女那癡癡的目光,那豐滿的身材,煞是嬌豔,動人的情態,全在那紅潤臉龐間展現,最誘人的還是她的胸部,隨著這種急驟的呼吸,一上一下微微的抖動,真是波蕩如潮,讓季子強在失神之下,慌忙的轉開視線。
他幾乎是無話找話的說:“最近生意怎麼樣,你現在可是越做越大了。”
安子若紅著臉,像是恍然大悟過來,說:“生意還行,但心很累。”
“不會吧,你心累什麼?”
“你不要以為就你們領導在勞心,我每天周旋於你們這些達官貴人之間,天天杯酒歡歌,強裝笑臉,疲於應付。每天忙得骨頭好像散了架似的。而那種心累的感覺讓我疲憊不堪,徒生厭倦。真不想做了。”
這也是安子若的真話,作為一個女強人,她要承擔的壓力比起一個男人更多。
季子強深有同感的點下頭說:“也是啊,照這樣說是很累的,對了,你身邊不是有個年輕博士助理嗎,讓他給你分擔一點豈不更好。”
安子若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季子強一眼:“季子強,你恐怕不是想說這件事情吧?”
季子強嗬嗬的笑了起來說:“我關心你一下啊,你不會對我也有忌諱吧,怎麼樣,你們發展的如何?”
安子若收起了笑容,看著虛無的前方,說:“你啊你,你真以為我能夠看上一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嗎?不錯,他們有青春的活力,但比起成熟的男人來說,他們像淡而無味的白開水。”
“這麼說,你們根本就不可能了。”
“當然,本來就不可能。”
季子強歎口氣,說:“你應該成家。”
“怎麼成?和誰成?”
“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其實很多的,你主要是沒有認真的去尋找。”
“我承認,好男人一定很多,但我更記得有一句話。”
“什麼話。”季子強不解的追問了一句。
安子若的眼光散漫而又迷離起來,她輕聲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雲。”
房間裏一下就陷入了寂靜,季子強覺得胸口讓什麼重重的捶了一下,頭也有點暈了,他理解安子若這句話的含義,也知道她這些年在等待喝期盼著什麼,但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給她,自己麵對安子若的時候,隻能是無力的抗爭,自己好像虧欠她很多東西,最初那一次在省城見麵的情景又出現在了季子強的腦海中。
那刻個銘心的傷痛,再一次讓季子強充滿陽剛之美的臉上侵透出一抹深深的哀傷。
痛苦和憂鬱的眼神,蔓延出深深的惆悵。
要是沒有那次的邂逅,或許安子若會過的更好,要是沒有自己曾今對她猶豫不決的徘徊,她可能也就不會在報任何的希望,那樣她也不會忍受這些年的孤獨和寂寞了,那麼她現在應該早就快快樂樂的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唉,造化弄人啊。
季子強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看著哀婉,憂傷的安子若,看著她的楚楚動人模樣,季子強突然的有了一種想要把安子若擁抱再懷裏的衝動,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幾乎身體都動了一下.....。
但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他不敢有一絲的溫情流露出來,這不完全是怕誤導安子若,他更怕自己會受到安子若的吸引,最後無力自拔。
嚴格的說,季子強不是一個什麼世俗男女之間道德的捍衛者,他有過很多次的衝動,也有過諸如情人,多角多情的過去,但恰恰是安子若,這個他最初的初戀之人,他一直沒有敢於越雷池一步,因為在每一次麵對安子若的時候,初戀,純真,內疚都會是他的心病,他無法讓自己放開情感做出什麼實質的行動來。
季子強和安子若的眼光暫短地對視了一下,意外的是,他們的目光競碰撞出一團看不見的火花,因為雙方的心裏都微微一動,安子若臉紅了起來,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帶有一種貴族式的驕傲,她的眼光裏沒有絲毫的羞澀,隻帶有一種智慧的探尋。
但季子強率先移開了目光,他在稍微的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之後,用盡可能的淡定的語調說:“什麼雲啊水啊的,我這人不懂詩詞,更不懂音樂,所以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我們就來說點簡單的語言吧。”
安子若小嘴一撅,佯嗔薄怒道:“少給我打馬虎眼,算了,不說這些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
季子強嘿嘿的笑了笑,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安子若真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她完全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攏住自己的情感,什麼時候該轉移話題,這就讓季子強能夠更加容易的麵對她。
季子強說:“子若,今天謝謝你為我的事情特意跑一趟,真心感謝你。”.
安子若說:“我們也不要這樣客氣了,最根溯源,你受到今天不公的待遇,應該和我關係很大。”
季子強說:“又來了,說過了和你沒有關係的。”
“有沒有關係我比你清楚的多,好在你這人神經比較麻木,看來這件事情還沒有讓你痛不欲生的,這就好。”
安子若的一個‘神經麻木’,也是她無可奈何的一種調侃了,季子強這個人,在安子若看來,確實有點麻木的過分,自己的感情難道他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目前季子強的情況,他也隻能這樣對自己了,自己也不該的責怪他什麼。
季子強也聽出了安子若那含沙射影的一句話,他隻好笑笑,不去接安子若的上半句話,說:“正處、副處,最後都不知落在何處;正局、副局,最後都是一樣的結局;正部、副部,最後都在一起散步;總理、副總理,最後都是一個道理;主席、副主席,最後都會一樣缺席。所以我們何必計較那一點點的個人得失呢。過好自己,問心無愧,才是最好的結果。”
安子若聽著季子強亂七八糟的理論,嘻嘻嘻嘻的笑了起來,這個家夥,現在還有閑情雅致來開玩笑,多少人把官位,權利看的高於生命,他季子強怎麼就能這樣坦然,淡定呢?真是一個越來越難以看懂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越是那看懂的人,對自己的誘惑也更大,那種一眼都可以看到盲腸的人,實在也是太無趣味了。
兩人又笑談一會,季子強看來看手表,這是他一個下意思的動作,可是傳達的安子若那裏的信息就是他準備逐客了。
安子若不是那種死打爛纏的人,一個億萬家私的女強人,她骨子裏的傲氣喝矜持一點都不會少,固然,在季子強麵前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她還不至於非要等到季子強對她說‘時間太晚了,改天再聊’的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