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悅蓮突然的出現在了季子強辦公室的時候是一個早晨,季子強剛在紀檢委開了一個整頓幹部作風問題的會議回來,他就看到了華悅蓮,季子強的心情就豁然開朗,他已經好多天沒見到華悅蓮了,這幾天打電話,華悅蓮也總是說忙,兩人講不到幾句就結束了,現在他看到了華悅蓮,很高興,很激動的迎了上去,等秘書小張一離開辦公室,季子強就想過去抱抱華悅蓮,他想稍微的給她一點溫柔,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華悅蓮冷冷的躲開了,還說了一句:“你經常都在辦公室這樣嗎?”
季子強懵了,他舉著準備擁抱的雙手,僵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很快就明白了華悅蓮話中的意思,自己的謠傳已經讓華悅蓮也聽到了,她會怎麼想,自己能不能給她解釋清楚呢?季子強的心開始收縮和寒冷起來。
華悅蓮看著季子強,滿臉的不屑說:“怎麼?說到你疼處了,是不是?”
季子強垂下了雙手,有點無奈,又有點苦澀的說:“有時候自己耳朵聽到的未必就是實事。”
華悅蓮在生氣的時候,樣子還是很嚇人的,她走近了一點,盯著季子強說:“你的意思不抓個現場就不承認?”
季子強很認真的看著華悅蓮說:“現場怎麼抓,讓我表演一個還是編造一個,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但我隻能說那是謠言。”
“謠言?那好啊,你把向梅的主任現在就免了,你敢不敢?”華悅蓮說出了葉眉一樣的話,也許她們的認識和思維都是一樣,她們固執的把謠言和向梅的職務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季子強低下頭,拿起了桌上的香煙,點著,狠狠的吸了一口說:“向梅的職務是通過常委會,通過縣上所有領導大家商議的結果,你讓我說免就免,你也太把組織原則當成兒戲了。”
華悅蓮就冷冷的哈哈笑了兩聲說:“不要忘了,我在那個小飯店聽到是你決定要提升的向梅,現在怎麼到成了組織決定?”
季子強無言以對了,自己不過是找了一個借口,但沒想到華悅蓮很簡單的就戳到了自己的漏洞,他就隻好大口的吸煙了。
華悅蓮站在辦公室的中間,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本來今天她並不是想來興師問罪的,她就是想來看看,想來聽聽季子強的解釋,隻要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自己就去原諒他,哪怕這借口並不完善。
但剛才她卻一下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因為季子強並沒有給她做出解釋,所以她就破天荒的給他發了脾氣,說了這些讓他尷尬和泄氣的話,現在兩人都沉默了,華悅蓮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煙還在抽著,這已經是季子強點上的第二根了,他心情的沮喪華悅蓮是不理解的,葉眉對他聲色俱厲的嗬斥,已經讓他感到心痛,現在華悅蓮又來冷嘲熱諷,更讓他難以平靜,但這些年,特別是在洋河縣的這段時間,紛繁變化的仕途生態,徹底磨光了季子強魯莽的鋼角,他變得柔韌和自控,他沒有急於的把自己的不滿的激憤發泄給華悅蓮,他開始讓自己逐漸的心平氣和。
從這一兩天種種的消息和跡象表明,這次的謠言絕不是孤立的一件偶然之事,這應該是冷縣長的又一次冒險攻擊,當然了,這次他沒有親自出麵,但何斌要是沒有他的教唆和指使,隻怕也未必有這個膽略,既然是一次鬥爭,那自己就該心平氣和的來對待,因為這是工作。
是的,鬥爭也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所以到現在為止,季子強還是隻抽煙,沒有讓華悅蓮的話激怒。
房間裏靜悄悄的,華悅蓮也坐了下來,她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和口不擇言,她感覺自己已經深深的刺傷了季子強,她不安起來,她偷偷的看看季子強,就見他的臉上掛滿了哀傷,他像一個希臘雕像一樣,英俊,但毫無生機。
華悅蓮咳嗽了一下,季子強抬起了頭,季子強的臉上沒有熱情或者往昔看她的那種激情,季子強淡淡的說:“路上沒吃飯吧,一會帶你吃點什麼,你想吃什麼?”他的話有一點淡淡的。
華悅蓮剛剛有的一點點後悔,在季子強這種表情下又消失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給自己道歉,也不給自己解釋,這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那麼以後他要是再犯這個毛病怎麼辦?
想到這,華悅蓮就說:“謝謝你,子強,我現在不餓,不過我想聽到你的解釋,可以嗎?”
季子強想了想說:“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和向梅同誌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至於她工作的調整,那是因為工作需要,這樣解釋你能接受嗎。”
華悅蓮愣了一會,搖搖頭說:“我不能接受,除非....嗯,除非你們可以分開我才放心。”
季子強重複了一句:“分開?”他不理解華悅蓮這句話的意思。
華悅蓮就說:“是的,分開,你可以調到柳林市上班啊,找找葉書記,或者我讓老爸幫你跑跑,怎麼樣?”
季子強一動都不動的看了好久華悅蓮,笑了起來說:“你啊,怎麼就這樣的幼稚,這是隨便能調動的嗎?我剛當上洋河縣的書記,怎麼提出調動問題,誰又敢隨便調動我,哎,好了,我們不說這事情了,可以嗎,你應該相信我。”
說著話,季子強就站了起來,緩緩的走了過來,他感覺到華悅蓮已經平靜了許多,他走到沙發旁邊,突然才發現自己連水都還沒有給華悅蓮到上,就轉身到了飲水機的旁邊,幫她倒上了一杯白開水,端過來說:“喝一口吧,批評我半天了,口也幹了,喝完了,養足精神一會再批評,教育我。”
華悅蓮讓季子強的玩笑說的心裏一軟,也歎口氣,端上水杯,感覺燙,又放下來說:“算了,我也沒資格批評你,但你要記住,下不為例,我再要聽到你的什麼緋聞,那我們就一刀兩斷,說到做到。”
季子強見她氣消了不少,自己也輕鬆了一點,就繼續的開玩笑說:“那要是一刀斷不了怎麼辦?”
華悅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說:“斷不了也的斷,我可不願意和一個四處沾花惹草,到處招蜂引蝶的人生活,那樣我受不了。”
季子強笑笑,但他的心裏又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今天的這個裂痕或者已經很難在華悅蓮的心裏彌合了,她一定認為是在寬容自己,是在原諒自己,不知道這樣的心態會不會給自己和華悅蓮的以後生活帶來什麼陰影。
季子強想的一點都不錯,因為這樣的影響很快就來到了,就在這個晚上,當季子強和華悅蓮彼此壓製住自己的情緒,都裝著一如當初那樣的和和美美的時候,在季子強強裝笑臉,準備和華悅蓮親熱,當他爬到華悅蓮身上的時候,華悅蓮卻說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你到哪學的這些調情的方法,是和她們練出來的嗎?”
季子強猶如五雷轟頂般的呆住了,看來華悅蓮是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傳言了。
季子強在沮喪和氣餒中,他盡了自己的努力,重新的調整起自己的精神,想要再振雄風,但為時已晚,這個晚上他都沒能提起性質,他沮喪的從華悅蓮的身上下來,有點慚愧的說:“最近工作太累了,明天好好慰勞你。”
華悅蓮卻不認為是這樣,他看出了季子強躲閃的眼神的愧意,她說:“是不是因為你情人太多,每天消耗太大了。”
季子強無語,但他的沉默沒有換來華悅蓮的閉嘴,整個晚上華悅蓮說了很多那樣的話,季子強一直在忍耐和包容,心想,讓她出下氣也好,這謠言讓她暫時失去了理智,但沒關係的,她隻要愛自己,一切都會過去。
夜晚中,季子強依然沒有安眠,他也有委屈,也有傷感,但他不知道該怎麼給華悅蓮訴說,他怕他的沒一個解釋都會讓華悅蓮去誤解,更加讓他們的裂痕加大。
直到天色快亮的時候,季子強菜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當季子強睜開眼的時候,他沒有看到華悅蓮,坐起來四周看看,季子強知道,華悅蓮已經獨自離開了。
季子強的情緒就低落到了極點,他坐在床上,拿起電話,給華悅蓮撥了過去:“悅蓮,你回柳林嗎?怎麼不給我說下,我安排車送你。”
華悅蓮在那麵說:“不用了,我坐班車也很方便。”
季子強說:“悅蓮,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向你解釋,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還是愛你,我也沒有和向梅發生什麼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