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是扯謊不打底稿,一個假期他傷心不已,還給人家諞什麼喝酒。
哈縣長搖搖頭,把煙灰彈了一下說:“年輕人啊,酒不是好東西,我們應酬時候那是沒辦法,平常誰想喝,你也要注意一點。”
季子強和讚同的說:“是啊,我也沒辦法,過節朋友多。硬在撐呢。”
哈縣長抽口煙,哈哈笑笑說:“喝酒的這人,誰都說是沒辦法,不喝不行,總是要給自己找個借口,嗬嗬嗬,沒治了。”
季子強也笑附和的笑了笑說:“哈縣長,今天我來是為專案組去西北抓嫌疑犯的事……”。
哈縣長一口就打斷了他:“這事我知道的,老郭昨天都給我彙報過。”
季子強看著他,等他下文,見他又不說了,就自己說:“我知道你擔心消息不準確,還有擔心辦公費用的問題,我是這樣想的,不管真假去一趟還是必要的。”
“那辦公費用怎麼辦,從那出,縣上現在也是窮的叮當響,你讓我怎麼辦?”哈縣長反問他。
季子強咬了下牙說:“就從我們招待費專用款裏撥一點,人命更重要啊,你說哩,縣長。”
哈縣長很詫異的看看季子強說:“招待費,這年底迎來送往的,你想讓洋河縣以後不和人來往了是不是,所以啊,季子強同誌,這件事情先落實穩妥以後在派人不遲。”
季子強歎口氣說:“怕就怕等我們搞穩妥了,嫌疑犯也跑了。”
哈縣長無奈的說:“行了行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是一定會落網的,就這樣吧,我一會還要下局裏去開會,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這病怏怏的臉色。”
季子強也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勸動哈縣長了,他默默的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季子強走到門口,這時候,哈縣長又如無其事的說:“子強同誌啊,你過去沒管過公安係統,這種案件很複雜的,你以後少費點心,交給他們下麵自己處理,你抓你的農村工作和城市規劃,那才是重要的一些問題,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要什麼都想管,什麼都管不好。”
哈縣長的語氣很溫和,也好像是站在關心季子強的立場在說,不過季子強依然從哈縣長的字裏行間,聽出了哈縣長對自己的不滿。
季子強心裏想,哈縣長一定也猜出了自己和華悅蓮的事情了,看起來自己剛剛在哈縣長這裏享受了沒幾天的優厚待遇,又要結束了。
人家是老大,既然已經發話了,季子強也就隻好說:“行吧,以後我會適當的減少我對具體案件的關注度”。。
哈縣長這才笑笑說:“你也不要多心,我都是為你身體著想,做領導的,抓重點,管宏觀,那些太具體的細枝末節,就由下麵人自己解決吧。”
季子強苦笑一下,心裏很不以為然,話誰都會說,但下麵具體事務我們不支持,你讓他們怎麼辦,就拿這經費來說,我們不管,總不能讓郭局長剁指頭賣錢去抓嫌疑犯吧?
心裏想是這樣想,他還是隻能點點頭,無精打采的離開了哈縣長的辦公室。
季子強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又想了一會,他就記起了前幾天農業局來了一筆款,好像是給高壩鄉修水壩用的,有十多萬元,要不從這上麵弄點下來,季子強就給農業局的馬局長去了個電話:“老馬啊,我季子強,最近公安局有點緊急事務,我想從你那搞點錢,支援他們一下,怎麼樣?”
馬局長在電話那麵就哭窮了:“老大啊,這不是要我命嗎,我也窮的很,我都想問下誰認識人販子,我們局裏有好幾個姑娘呢,看能不能賣點錢出來。”
季子強一聽就笑了說:“你少給我哭窮,就解決幾萬元錢,又不是個大事情,想想辦法。”
馬局長連聲的說:“老大,我這真的沒有啊,要有的話,你都開口了,我怎麼得也不能駁你麵子,實在是叫我為難。”
季子強嘿嘿一笑說:“不是你那省上剛到了一筆款子嗎,借一點出來。”
馬局長說:“那可不能亂動,那是高壩鄉修水壩用的,他們也把手續辦好了,馬上就要劃撥過去。”
季子強忙說:“那不要急著全劃過去啊,擠出三萬元吧,老郭那真有急事。”
他真怕這錢一劃過去,再想問那個高壩鄉張書記要,就更麻煩了,張書記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兩人在電話裏扯來扯去的,糾纏了很長時間,季子強把威逼利誘都用上了,最後才好說歹說解決了兩萬元錢。這經費有了著落,季子強很興奮的給公安局郭局長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可以準備派人過去抓捕了,經費到農業局去借,自己已經說好了,郭局長也很高興,就問:“哈縣長同意了。真難得。”
季子強笑笑說:“你最好趕快派人出發,不然錢沒了我就再找不到了。”
郭局長一聽這話,知道季子強也沒有說動哈縣長,這錢一定是季子強強行壓下來的,他對季子強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季子強又詳細的問了問誰去,叮囑一定要派辦事能力強點的人,多帶點錢,以防萬一。
那麵郭局長也知道他的不容易,就說:“還是不要化的太多了,你那底子我也知道,派的人是刑警隊王隊長帶專案組的刑警小劉去,人是沒問題,你就放心吧,有什麼情況我及時給你彙報。”
季子強聽他已經安排妥當了,也就放心的應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在向西北急馳的列車上,洋河縣刑警隊王隊長和刑警小劉在硬臥車廂的鋪上坐著,王隊長靠近車窗坐著,他穿著便裝,衣服緊裹著他那健壯而勻稱的身軀。在平時他或者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樣子,然而有了公務,王隊長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那種油皮不甩的吊樣已經不見了。
刑警小劉也很警覺,那線條分明的麵孔,像塗了油彩似的閃閃發光。兩條漆黑的、濃厚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揚,一雙深邃犀利眼睛,機靈地、警覺地掃視著充滿汗味和傳出鼾聲的車廂。
王隊長知道此次行動的重要性,所以這一路格外的小心,就在休息的時候,他和小劉也是換班,一個是自己帶了武器,一個是帶的有嫌疑犯的照片,這兩樣東西大意不得。
小劉的心情還是比較好的,過去很少有機會跑這樣遠的地方執行任務,小地方的警察就是這樣,當地沒多少重大刑事案件讓他們練手,也沒有那麼多的錢讓他們象電影裏演的警察那樣,坐上飛機,一會到中東一個大城市,一會飛到歐洲一個大海邊,有時候還住那五星級的酒店,喝著xo,和壞蛋周旋。
對縣上的經常來說,那是個夢想,就這次來,還不是局長蹭了個老臉從縣長那搞了點錢,要不是,他們現在還是在刑警隊幹望著。
列車的廣播在放著誰的歌,聽不太清,什麼破喇叭,雜音比火車輪子聲音還大,王隊長看看表,計算了下時間。應該快到了。他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
出站的人流把他們裹帶著往外走,人真多,小劉罵了句:“他媽的,哪來這麼多人。”
王隊長沒說什麼,他要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出了火車站,他們很快找到了線人說的那個郊區的一片民房,他們沒有貿然過去,就先和附近的派出所進行了聯係,派出所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幾不管的外來民工臨時駐地,誰住哪,哪住誰,他們也說不上,對他們出示的嫌疑犯照片也都沒什麼印象,最後還算好,答應陪他們到那一片去查下。
這樣他們就以查暫住證的名義對這進行了查尋。
就在他們對這片民工臨時駐地進行耐心搜查時,在另外一輛列車上,那個叫蔣林誌的保安正坐在硬坐上,昨天接到老板範曉斌的電話,說有人知道了他現在的藏身地方,讓他趕快轉移。
蔣林誌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但人是很狡猾的,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回不去洋河縣了,就不斷的變換自己的住地,這次到表弟這來,本來也不打算住多久,沒想到就這人家還給知道了,要不是老板報信及時,隻怕現在自己已經被拷了。
下一個地方到那去躲,他也不計劃,反正先坐上車,走那算那。
在洋河縣的公安局裏,也是有人都在等待著,郭局長不時的計算這時間,看著手腕上的表,消息到是很快的傳了回來,郭局長失望了,郭局長有點內疚,他感覺對不起季子強。
在王隊長電話彙報中說:“蔣林誌是在自己和刑警小劉去之前的幾個小時離開的,他表弟交代說蔣林誌本來要在他那多住5.6天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匆忙的提前走了”。
到了晚上,季子強正在政府大院裏麵散步,就接到了郭局長的電話,電話中郭局長把這一情況又彙報給了季子強,他說:“季縣長,我這也不是推脫責任,但我確實感覺這其中有點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