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愣住了,從剛才季子強和郭局長的對話中,他也聽出了一點門道,就連忙說:“你是剛來的季縣長?唉,你看看這事情鬧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著話就滿麵賠笑的掏出了香煙,給季子強遞過來。季子強看著這老板畏畏縮縮的那張臉,冷哼了一聲,冷冷的說:“我不抽煙。”
說完也就不再理他,就等警察到來,這老板一看情況不好,今天怎麼就遇上了一個縣長,你看這事情搞的,他眼珠來回的轉動幾下,就訕訕的笑笑,退出了包間,掏出電話打了起來。
很快的,他打完了電話,又低眉順眼的有走進來說:“季縣長今天都說話了,這兩個人的錢也就不要了。”說完,他又轉過身對旁邊那幾個正在發呆幾個保安說:“把他們扶出去,給季縣長重新換個包間,今天的單都免了。”
幾個保安也後怕不已,差一點自己就闖大禍,要是今天真把這個縣長練一頓,進號子蹲段時間,那是必不可少的。
現在一聽老板的話,如獲大赦,趕忙攙扶著這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季子強就說:“一會等警察來了送他們上醫院看看在說。”
那老板就笑笑說:“沒關係的,我們這天天都有這樣的事情,死不了。”突然發覺自己這話說的有點難聽,趕忙有賠笑對季子強說:“真的需要看的話,我讓他們送醫院就是了。”
季子強剛想說話,就聽到兜裏的手機想了,接上一聽,那麵公安局的郭局長就說:“季縣長……這個,唉..這個你就先回吧,我們一時可能過不去。”
季子強一聽,果然如此,忙問:“郭局長,為什麼過不來?是人手不夠,還是你們和他們……..”
那郭局長忙說:“你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是雷副縣長主管的,剛才他來了個電話,說問題不大,不要影響人家正常的經營,你也知道……”
季子強沒有聽完就“拍”的一聲合上了電話。大家都在看這他,他因為氣憤,臉色變得很紅了,想了想,又打開電話,給雷漢明副縣長掛了過去,那麵響了幾聲,就直接是忙音了,他在撥過去,已經關機了。
這老板知道是這樣個結果,但也不敢讓季子強過於難堪,這有些事情說不來,萬一那天撞在人家手上,那自己就算混到頭了,所以就忙著上前說:“這樣吧,季縣長,我馬上派人送他們上醫院去,醫療費,營養費我都出,你看這樣處理合適嗎?”
季子強怎麼說,他今天算是掉價掉到家了,現在知道是老板給了自己一個台階,再不趕快下來,一會想下都成問題了。
雖然心裏是很是憋氣,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說:“你看你,我也一直就是要你們把人家送醫院去,你要早聽,那有這樣麻煩,那就趕快,人在有什麼問題今天你事情就大了。”
那老板也是人精,一看季子強順竿子下來了,忙招呼保安說:“快快快,把人攙到我車上去,立即送醫院,你們幾個在那守著,該花多錢花就是了。”
看他們一出去,就忙說:“季縣長,你們換個包間繼續玩,今天所有單子全免。”
季子強就顯得很滿意的說:“算了,看你還算懂道理,我們也不打擾了,先回,下次有機會再來。”
那幾個局的領導,這時候也都恢複了過來,一起擁著季子強離開了。季子強始終的笑著,一直到和他們全部分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時候他的臉色才漸漸的黯淡和陰沉了下來,媽的,狗眼看人低,這也太欺負人了,老子好歹也是個副縣長,現在連個警察都掉不動,還他媽的混個什麼……
到了第二天,他也就不再提這事情了,見了副縣長雷漢明,他也是滿麵的微笑,好像是從來沒有過什麼事情。
那雷漢明也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裏,憑資格,憑縣上的關係,他是一點都不在乎季子強的,就你,還想隨便的調動公安局,你娃娃是做夢娶媳婦……盡想好事。
季子強好像是忘了這件事,就這樣,天天帶著分管的部門,一直跑了有一兩個星期,下麵也比較熟悉了。
季子強和副縣長方菲也是每天在辦公樓裏會遇見的,但兩人見麵也就是笑笑,那晚發生的事都閉口不提。
偶然的時候,方菲也會忙中抽空,過來看看季子強,說兩句話,不過兩人最近實在太忙,特別是季子強,有時候回來都已經是很晚了,方菲也就隻好忍忍,等待機會。
季子強倒是心裏過意不去,閑一點的時候給方菲打過幾次電話。
這天季子強沒有外出,天上也下起了雨,他就在辦公室看看材料報子什麼的,也就想偷個懶休息一天,最近真是跑的有點乏了。他看了一會材料,就想起了畜牧局那黃局長的事情了,這都過了一個多星期了,不知道那麵的情況如何。
季子強坐那抽了根煙,想了想,決定先打探個消息,他就給縣畜牧局賈副局長去了個電話。那麵就傳來賈副局長有些討好的聲音:“是季縣長嗎?你有什麼事情,隻管說,我一定照辦。”
季子強就心裏暗笑了一下,問他最近畜牧局有沒有什麼款子撥付。
那賈副局長忙道:“季縣長,我正準備給你彙報的,昨天一筆款子已經撥付出去了。”
季子強一聽,就嘿嘿一笑說:“嗯,好,知道了。”
季子強就掛斷了電話,現在季子強算是徹底明白了,在一個縣上高層的權力比較中,副縣長的權力最低的,它處在一個很矛盾和很尷尬的位置,具體事情要自己做,很多責任要自己擔,但很多決定權卻沒有。
這樣的配置方式很不協調,有時候,就直接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物。
季子強想也是白想,所以就不再去考慮了,他看看窗外的雨還在下著,他就把最近工作總結了一下,希望可以在以後的工作中幫的上自己,寫著寫著,就想起了好幾天沒給葉眉打電話了,季子強就一個電話撥了過去:“葉市長,你好,我季子強啊。”
電話那麵就傳來了葉眉的含嬌細語:“子強啊,最近還好吧,工作上有沒有什麼困難?”
季子強就感覺心裏一陣的溫暖:“沒有什麼困難,就是一下子還沒太適應。”
“嗯,沒關係的,慢慢來,我相信你一定會幹的很好,有困難了就給我說。”葉眉溫婉的說著。
“謝謝你,對了,最近市裏還好吧?”雖然季子強已經不在市政府,但他還是很牽掛著葉眉的,他怕葉眉一個人難以麵對華書記他們的進攻,但又有點鞭長莫及和愛莫能助的心情。
葉眉也感受到了季子強的關切,她就笑著說:“最近還好,沒什麼事情。對了,省上扶貧辦已經把柳溝修路的錢撥下來了,等工程招標以後就可以開工了。這事當時如果不是你跑前跑後,肯定就流產了。”
“奧,錢下來了是好事,但是領導,這錢能不能真用下去就需要注意了。有些人在其中能量很大,你還是要注意一點。不要最後落得好心辦壞事”季子強聽到這事情,就一下子想到了上次有人提著提包來送錢的情景。
葉眉在那麵遲疑了一下說:“工程現在主要事項已經不由我負責了,所以我也沒過問那麼細,等有機會我關注一下。”
想想當時自己為修路的事前後奔波,用心種下的一刻好苗,季子強打心眼了不希望它長歪了。但有多少事是自己一己之力能夠掌控的呢?
掛上電話以後,季子強就突然的想起了下雨會不會影響到糧油大庫的問題,前幾天,在糧食局一次會議上,有個科長無意中,好像說大庫的好幾個糧倉有點什麼問題,後來季子強想要詳細的問問,那個科長就閉嘴不說了。
季子強就搖著頭,把剛才看的一些報告,文件放入了自己的櫃子裏,自言自語的說:“唉,你季子強就是個忙綠的命,想清閑一下都不成。”
季子強就拿起電話聯係辦公室,讓安排個車,自己到下麵去轉轉,那麵辦公室的黃主任就在電話裏說:“季縣長,這樣,我先問下今天車輛的安排,馬上就給你個回話。”
季子強就笑著說:“也不急,你先問下,一會給我電話就可以了。”
放下電話,他又給秘書小張打過去,讓他準備下,一會到下麵糧油大庫去看看。
然後就收拾著自己的包,等著辦公室的電話過來。下了政府大樓,那秘書小張已經在車旁邊等他了,季子強就坐上小車,一起到下麵糧油大庫轉去了。
季子強也沒有通知糧食局的局長,直接讓車開進了大庫,大庫的站長一見政府的車,趕忙就迎了出來,這大庫站長叫什麼,季子強還真說不上來,就見過一兩次麵,而且見麵的時候人很多,那還記得住他。
站長是記得季子強的,很是殷勤的招呼著:“季縣長來了,哎呀真是辛苦啊,下雨也來視察指導工作。”他一麵說著話,一麵就優勢掏煙,有是找打火機的,把季子強請進了辦公室。
季子強簡單的問了問情況,然後讓站長帶路到每個庫房都看了看,還好,沒有那裏漏雨,季子強就對上次隱隱約約聽到那個糧食局儲運科長的話有點不解,決定下次去了糧食局再好好問問情況。
這裏一圈看完,也就到了下班時間,站長熱情挽留了好長時間,季子強都還是推辭了,每天的應酬太多了,犯不著今天在陪一個站長。
回去以後,季子強就在政府夥食上吃了晚飯,現在天已經晴,空氣也是異常的清新,季子強就走出了政府,上街閑逛了一圈。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他往回慢慢的走來,離政府還有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就見路邊一個商店門口圍了一圈的人,裏麵還有不斷的哭聲,季子強也好奇啊,就快步的走了過去。
就見這商店兩扇玻璃門已經是砸成了一團渣,地上到處都是玻璃碎片,一個三十多歲的的女人,估計是店家老板娘,正在那哭天喊地的傷心。
季子強就聽旁邊圍觀的有人說了:“在都是什麼世道,流氓橫行,無法無天。”
還有一個人也就接口說到:“也不知道洋河縣的警察都幹什麼去了,壞蛋沒人管,好人老遭殃。”
又有人說:“警察不管,縣上的領導也沒人管,光知道吃喝了。”
季子強默不作聲的又聽了一會,原來是一夥地痞流氓,拿了東西不給錢,老板娘追出來問他們要,這夥流氓就拿起磚頭把店門砸了,還揚言,再要錢就連店一起砸。
季子強是聽的臉發紅,那群眾很多罵罵的就捎帶上縣上的領導了,雖然沒直接說他的名字,但自己也是個領導啊,這種事情自己能不臉紅愧疚嗎?
他就不好在待下去了,萬一人家有人認出了自己,那質問起來多難堪,季子強就隻好生著一肚子的悶氣,回到了政府,他決定下次開政府會議的時候,就把這問題提出來,洋河縣是應該要好好整頓一下了。
過了幾天有一個縣主管會議,基本是所有常委和副縣長都參加,大家一起議了幾個事情,快要結束的時候吳書記就按常規問了局:“今天這會上定的事情大家抓緊落實,有什麼困難也要趕快的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來,好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種會議都是虛的,誰有問題再這上麵提啊,大家就一起搖頭,收拾東西,準備散會了。
可是季子強就表示自己有事情要說,吳書記就停住了準備收拾文件的動作,點頭許可,季子強就說了:“本來我也不想說的,但下一步的工作比較忙了,有的問題不解決好,我實在是很難開展好工作的。”
大家呼的一下子,把頭都抬了起來,怎麼看樣子是有比較尖銳的問題要出來了,一般這樣工作會是都應付一下就可以了,沒誰往心裏去想,開起來這會議也很沉悶的,現在一見有熱鬧了,都想聽聽是什麼事情。
吳書記不知道季子強準備向誰來開火,但心裏有點很期待的,就連忙鼓勵說:“什麼問題啊,你直接說就是了,今天開會,就是專門解決問題的,任何阻礙我們正常工作的情況都要堅決杜絕。”
季子強就很委屈的說了:“當初哈縣長給我分管畜牧局工作,我心裏也是有些負擔的,知道畜牧局接觸的資金多一點錢,深怕出了問題,但現在才感覺問題更大了。”
“我去過幾次畜牧局,黃局長什麼都不彙報,這還不說,前幾天我專門的讓畜牧局兩個局長到我辦公室來,給他們傳達了省財政廳的文件,但黃局長嘴裏答應著,這兩天卻繼續的在撥款。”
季子強說到這就停頓了一下,季子強在大家都有些驚詫的表情裏繼續說了:“所以今天我在這提出來,以後畜牧局出了什麼問題,和我無關,我是管不住這黃局長的,也不知道那撥款中有沒有什麼貓膩。”
季子強這一說,會議室立馬就有了很多議論了:怎麼可以這樣,書記縣長都簽發的文件,你也不執行,膽子也太大了點。
在座開會的領導裏麵,還有些人早就看不慣這黃局長了,你想下,這誰不眼紅他手上的實權啊,早就恨不得讓他倒黴了,現在一看有了機會,怎麼能放過,都一起說開了。
人多嘴雜,七嘴八舌的紛紛議論起來。
連哈縣長也是心裏一緊,黃局長該不會這麼沒分寸吧,這可不是個小事。
吳書記一聽,就更來氣了,他早就想收拾了那黃局長,那家夥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的討好哈縣長,隻是一直沒有個機會,現在一看季副縣長給創造了個機會,那怎麼可以隨便的放過。
他就眯氣了眼睛,冷冷的說:“有這樣的事啊,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曲書記,開完會你們紀檢上就把這個事情做一個調查,要是確有其事,我們絕不手軟。”
這對哈縣長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哈縣長是想說點什麼,但自己對這事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現在很難說,這事情是有點難說,可重可輕,就看你怎麼理解了。
哈縣長也就隻有心裏為黃局長一邊的擔著心,一麵暗罵著季子強。
那紀檢委曲書記,一直是跟著吳書記跑的人,見書記有點怒氣上來了,就忙著說:“書記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這是了解清楚的,一有情況我就及時的彙報。”
在會的其他人,雖然是感覺收拾了黃局長心頭暢快,但也是心裏的一陣發寒,都在暗想,可能這黃局長會在吳書記的第一個衝擊波下,提前退場了。
吳書記是感覺季子強很不錯,一來就幫自己發起了進攻,比有些瞻前顧後的老油條們好用多了,於是,他就決定要把季子強,拉到自己的一個戰車上了。
吳書記就又說:“季縣長這種敢於和歪風邪氣的鬥爭精神,我們是要學習的,他來縣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們在一起也多次的交流過,很多事情他都是分得清輕重緩急,也看的清楚事情本質的,我感覺子強同誌還是很不錯。”
吳書記這話一講完,那哈縣長就冷冷的掃了季子強一眼,心裏道:難怪他今天敢這樣直接的提出這問題,原來都是老吳在後麵撐腰啊,這季子強也太不是東西了,才來幾天,就抱上老吳的大腿了,哼哼,我還沒收拾你,你到先挑出來了,好,我們走這瞧。
季子強開始還是有點高興的,但後來聽聽吳書記的話,感覺不對了,他很快就明白了吳書記的企圖,吳書記是要把自己綁在他的那戰車上了。
自己一但劃了過去,臉上也是刻了鋼印了,做官講的是個排隊,現在自己已經被劃到了吳書記的隊伍裏,,好壞也隻有一條路走下去,想要改換門庭,棄暗投明,那是做夢,哈縣長已經不會接納自己了。
他不得不佩服吳書記真是有水平,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的所有退路封死了。
季子強心裏歎口氣,隻怕以後自己和哈縣長就要有矛盾了,更可怕的是處在了兩個派係的矛盾中,那是很殘酷的。
洋河縣是很小,當天,基本上全縣的幹部都知道了他們開會的事,那個黃局長也是一下的焉了下來,紀檢委已經和他很嚴肅的談了一次話,他也就很是冤枉的把當時的情況給做了如實的彙報,說自己就壓根不知道那個通知,自己是很無辜。
這問題就有些複雜了,紀檢委就把這情況給吳書記做了個彙報,希望他同意可以對季子強副縣長也做個談話,吳書記當然是同意的,這有什麼不應該,他就說:“我們一貫的政策就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你們抽時間去和季子強同誌談一次話,我給他打個電話,我也相信他是一個有原則的同誌”。
紀檢委幾個同誌一聽他也支持,就決定過一兩天去找季副縣長把這個問題再好好落實下。
吳書記看他們走了出去,就眯起了那很小的眼睛,笑笑的自言自語說:“我也相信季子強同誌是不會隨便改口的。”
這黃局長焉是焉了下來,但心裏卻明白,現在的關鍵就是季副縣長在收拾自己,除非是他自己可以改口,但看他樣子是不會輕易的改變的,自己過去也是有點太張狂,這次他是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黃局長談完話就一直的想這個問題,混到今天的位置多難啊,不行,要找哈縣長想點辦法。他就趕忙給哈縣長打了個電話,想約哈縣長出來坐會,天已經是很晚了,吃飯肯定是不行,他就說請縣長一起唱個歌,跳個舞。
哈縣長見他請自己,也知道是什麼事,自己也是想幫他一把,到底過去黃局長對自己也算忠心,但怎麼幫,這就是個問題了,隻要那季子強不改口,就算誰來也救不了他,因為現在的實情是,這件事情已經讓吳書記搞的很嚴肅了。
哈縣長答應了他的邀請,就算是幫不上什麼,安慰一下也行,兩人就在縣上最高檔的黑牡丹舞廳見了麵,這個舞廳從外觀來看,是很普通的,它和一般舞廳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很簡單,很一般的,可是一進去,情況就不一樣了。
裏麵是相當豪華,富麗堂皇,在二樓一個豪華的大包間裏,黃局長是心神不寧的坐在裏麵,包間到是裝修到位,設備齊全,什麼點歌屏,液晶大屏幕,真牛皮沙發,還有衛生間,應有盡有,無所不有,可是黃局長那有什麼心情來欣賞這些啊。
哈縣長看到黃局長那一臉的苦瓜像,就說了:“黃局長,你這事情我是相信你的,一定是那小子的給你下了個套,你也是多年的油子了,怎麼……唉,算了,不說這問題,現在我還真的沒什麼好辦法幫你。”
那黃局長一聽,心裏就哇涼哇涼的了,連縣長都這麼悲觀了,那自己隻怕是真的混到頭了……
這心裏一急,說話就不利索了:“哈,哈縣長,你就..就在拉我一次吧,你要沒辦法了。我……我就真的完蛋了。”
說著話,就從沙發上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大包東西來,哈縣長一眼就瞄見了,知道應該是錢。
這黃局長也不再說話了,就把這個包直接放進了哈縣長的皮包裏,哈縣長也是看著,他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心裏已經在思考這問題了。
既然今天收了人家的錢,那怎麼才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他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中。
黃局長見他也沒推辭,就多少也有了點希望,知道老大還是肯為自己幫忙,心情也就好了很多,他也是聰明人,就不再提這話頭了。
黃局長掏出中華來,遞了過去。哈縣長就在沙發上抽了一根煙,沒有了唱歌,跳舞的興趣,站起身來,隻是給黃局長示意了一下,自己就提著包先走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哈縣長在辦公室考慮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決定去和季子強好好談談,他裝了一包煙,走到了季子強的辦公室,應該說他是第一次來季子強辦公室的。
所以當季子強看到他進來的時候,是很有一些意外的。季子強就連忙站起來招呼道:“是哈縣長啊,你打個電話我就過去了,還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識,請坐請坐。”
哈縣長和藹的笑了笑說:“我這也是隨便的轉轉,見你在就來坐下,最近看你是很辛苦的,天天到鄉下跑,身體也要注意點。”
季子強一聽,這哈縣長今天的話很有些不同,一定是為黃主任的事情來,且看他如何的來說。季子強就笑著很感激的說:“謝謝哈縣長的關心,我跑慣了的,要在辦公室老坐,還真有點不習慣的。”
哈縣長就很羨慕的點點頭說:“年輕就是好啊,人歲數一大,就難免出很多錯了,你就說這黃局長吧,歲數不小了,幹事沒個準頭,你是分管的縣長,他還老是按過去那路子走,把你都冷落了,真是不應該。”這話一說,就很自然的轉到了黃局長身上。
季子強一聽,果然是為這事來了,心思就飛快的轉動起來:“嗬嗬,就說啊,不管什麼問題,多少也給我通個氣,他是完全的沒把我放在眼裏了,你說我能容忍吧?”這話意思也很明顯,算是給哈縣長擺明了,自己是要收拾他姓黃。
哈縣長也是明白人,這事明顯就是季子強給黃局長下的套,但現在想說清這問題已經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季子強可以放黃局長一馬,自己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了那六萬元的好處費。
哈縣長就笑笑,表示讚同的說:“放誰身上也不能容忍的,不過這老黃人也可憐,幹了這麼多年了,現在他也知道是錯了,季縣長看能不能給他個機會,原諒他一次?”
季子強沉默了,他到還沒想好怎麼應答這個問題,假如自己真的可以放一馬,會是什麼個結果,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嗎?他一時沒有說話。
哈縣長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就開導他說:“這事就算給他個教訓了,我想以後他是不敢在小瞧你了,怎麼樣,得饒人處且饒人。”
季子強就嗬嗬的笑了:“不是我不饒他,隻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個饒法,反正我是害怕他了。”
季子強這話也是想了一會才說出來的,你要不是官場中人是聽不出這話的含義,但哈縣長那是多年宦海路上的老人了,一下就聽出了季子強的兩個含義,第一句話意思就是饒了他,自己有什麼好處,第二句話就是,自己是堅決不讓他在畜牧局呆下去,哈縣長也就陷入了沉思中。
這季子強太狠了,也太無賴了,還想用這事撈些好處,隻是不知道他想要什麼,錢還是權。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季子強就掏出了香煙,給哈縣長點上,自己也默默的點上,抽了起來,辦公室一下子就變得異常安靜。
許久,哈縣長才抬起頭來,緩慢的說:“你看他要是不適合這個位置,我可以給他調別的地方,哪怕適當的降下職,都可以。”他不得不做出妥協和讓步,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方麵,至於季子強還想要的好處,就隻有等他自己提出來,自己在權衡一下了。
季子強隻是“奧”了一聲,卻不去接他的話,心裏想:這算什麼?叫我放他一馬,那我的好處又是什麼?
哈縣長等他接話,但見他並不為所動,心裏就罵著,但嘴上卻說:“季縣長,你感覺還應該怎麼樣,你才願意放手。”他不得不挑明話題。
季子強也就不再和他周旋了,說:“把他降級調走那是當然的,不過黃縣長,你看公安局也都沒多少油水,但對配合農村的工作是很有利的,你說是不是?”
哈縣長一下子就懵了,不會吧,你小子胃口也太大了點,連這你也敢想,敲詐的有點太過份了,他就要一口的回絕過去,可是想想那到手的幾萬元錢,還有黃局長那可憐巴巴的臉,他一下子又咽回了話,想了想說:“今天就先說著吧,我們都考慮下。”
說完起身就走了,他已經知道了季子強的底牌,那這個問題自己還是要好好的想想,看看這筆交易是不是合算。
等他一走,季子強就趕忙的聯係了一下吳書記,他必須把這情況給書記做個彙報,他知道,不和書記先溝通好,自己私下裏答應什麼了,以後也會讓書記誤解的,一旦兩麵都不討好了,那就不是自己在夾縫生存的問題,自己就是在懸崖上了。
見了吳書記,他把自己的想法很婉轉的托出,最後說:“書記,那個黃局長隻是個小人物,我們不能因為他影響了工作,不知道書記怎麼看這個問題。”
吳書記一直在聽他說,對他的這種觀點也認真的分析了一下,感覺是很有些道理的,一個過氣了的局長,在這盤棋局上是沒有多少作用的。
到是這季子強,看的出來,很有點手段,一點都不像一個年輕人,自己以後要好好的培養他,也要好好的防範他,用的好,就是一把寶刀,用不好,嗬嗬,就會是個隱患了。
最後吳書記點頭誇了季子強幾句後說:“子強同誌啊,沒看出來,你很有大局觀念嗎,團結是最主要的,我們發展經濟一定要有個穩定的局麵,這事你就看著解決,我支持你。”
得到了吳書記的首肯,季子強算是放心了很多,回去以後,他就在辦公室裏坐等哈縣長的回話了,他不急,一點都不急。
急的到是哈縣長,他不得不急,剛才黃局長又給他來了個電話,還暗示了事情辦成,還有重謝。
這讓哈縣長必須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他心裏是很清楚的,季子強要的是權利,這比要錢還惱火,錢是可以讓黃主任出的,但權利卻是要自己付出。
不過想想那公安局,那是個花錢的主,有點油水也讓縣委的副書記和政法委卡住了,幹脆就把公安局交給他管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按市委華書記的意思,是一定要收拾掉這個季子強的,先讓他蹦達幾天,愛工作,好嘛,幹的多,失誤自然也就越多,不要讓我抓住機會。
哈縣長就打電話把季子強叫了下來,見他進門就招呼坐下,等秘書把水到了以後說:“季縣長,你來這段時間,我也觀察了一下,你還是很不錯的,是該給你壓些擔子,公安局就交給你分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