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餓肚子的時候,小聲咀嚼也是一種善良。
雖然……太子餓肚子純屬罪有應得。
可紀焱毫不掩飾、甚至故意發出的吃飯聲,引得太子更加心煩意亂。
即便他根本吃不下什麼東西,可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也讓他忍不住紅著眼瞪著紀焱吞了吞口水。
老匹夫是鐵打的不成?
太子很想大聲咒罵,可他不能開口。
蕭恒山也沒想到紀焱會這麼狗,說好的讓他接著審,結果自己卻提了好酒好菜來放肆吃喝。
要知道,他不過隻啃了倆素菜包子而已。
“殿下,餓了吧?”
紀焱沒抬頭,筷子伸進了宮保雞丁裏,連續夾了兩粒花生米喂進嘴裏,略有兩分含糊的問道。
太子沒說話,也懶得瞪他,眼不淨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劇烈起伏的胸口,卻出賣了他。
再被紀焱這麼折騰下去,他怕是不能活著從這裏走下去。
但即便不能從這裏走出去,他也絕不會承認……
“紀大人、蕭大人。”
獄卒匆匆從大牢深處跑出來,麵帶驚喜道:“有人開口了。”
“是嗎?”
蕭恒山也是一喜。
他們審了一晚上,太子府裏的人倒是些硬骨頭,大刑用了不少,沒一個人肯招。
現在是什麼情況,熬不住了?
紀焱已經放下酒杯直奔大牢深處,越往裏走,大牢就越呈下坡狀往地下延伸,逼仄的過道兩旁,便是一間一間的牢房,陰暗又潮濕。
越往裏麵走,越是關押的是重犯。
像這樣的大牢,根本沒有逃獄和劫獄的可能。
願意開口的人倒沒有關押在靠近死刑犯的牢房,但也不是靠外麵一些的牢房,因為,他們是太子府的幕僚,太子做的一切,都與他們脫不開幹係。
紀焱去見“願意開口的人”,太子殿下有些慌了。
蕭恒山收回目光,看著已經睜開眼的太子,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沒繼續審案,而是和太子說起了閑話:“殿下,你可知紀太傅為何如此執著?”
不過是想報仇罷了!
太子在心中回應了蕭恒山後,又閉上了眼:“不過是見本宮快死了,想踩著本宮的屍骨把廢太子放出來而已。嗬嗬——老匹夫。”
“殿下真的無辜嗎?”
蕭恒山問的直白且大逆不道。
不等太子殿下回答,他卻自答道:“殿下其實心裏清楚,您並不無辜。否則,你會安然的跟著卑職回大理寺的大牢?”
“正因為殿下心虛,心中有鬼,才會認為,自己哪怕進了大理寺的大牢,隻要閉口不認,也能全須全尾的從這裏走出去。”
“殿下,卑職跟你說句實話。”
蕭恒山苦口婆心,聊著閑話就變了味兒:“紀太傅手上,肯定還有別的證據,而且是鐵證,要不然,他為什麼要豁出去跟你耗?據卑職多年來的辦案經驗,他認定殿下翻不了身,隻不過想要你親口承認而已。”
“殿下,趁著陛下對您還有幾分憐憫,您不如在紀太傅回來之前再考慮考慮。”
蕭恒山“言盡於此”,便讓人端酒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