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府裏便隱隱有傳言,說是昨晚上水閣裏鬧鬼,水鬼從荷塘裏進了水閣,還扮作了縣主的樣子。
這一傳,瞬間就傳的離譜了。
比如:水鬼變成縣主的樣子想害人。
又比如:水鬼想害縣主。
不知為什麼,消息以訛傳訛,傳的更離譜。
但越是離譜,那些本就心虛的人就更加心虛。
本來就傳順天府的府尹裴大人要親自來抓凶手,可最終人沒來。但昨夜,卻又鬧起了水鬼。
一樁樁,一件件,攪合的整個府邸人心惶惶、烏煙瘴氣。
三老爺紀輝這兩晚都沒有睡好,黑眼圈明顯,神色憔悴,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三夫人以前倒還能忍受他的懦弱無能,可自打兒子被禁足後,她就越發看枕邊人不順眼。
也不知……那人怎麼樣了!
“老爺,公子請您去一趟。”
紀子攸被禁足,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踏出房門半步的。所以,有什麼事,都是他差人來找爹娘。
三老爺一聽兒子找他,雙腿就發軟,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了:“他他他……他找我什麼事?”
下人哪裏知道公子的想法,茫然的搖了搖頭,又道:“公子說,您要是實在不想去,讓夫人去也行。”
這叫什麼話!
紀輝有些猶豫,抬頭看了郭氏一眼,又立馬低下了頭,想了想道:“我……我一會兒就去。”
紀子攸遲遲不見紀輝來,心裏厭煩之意更濃。若他不是出生在庶出一房,沒有紀輝這個爹,他的人生就不會是這樣。
這一切,都怪他爹懦弱無能!
紀子攸心中怒火攻心,麵露猙獰,可又在一瞬間,神色恢複如常,整個人又放鬆下來。
這種自我調節的本事,可謂是天賦異稟。
總有人會來的。
紀子攸拿起書,又認認真真的翻閱起來。
紀輝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微躬著身敲開了紀子攸書房的門。
“終於來了。”
紀子攸戲謔的話音響起,順手將手裏批注的書放下,右手的筆擱到了硯台上。
紀輝聞言縮了縮脖子,但一想到自己是他爹,又略微挺了挺腰板:“你……你找我?”
“我跟你說的,看你這樣子是忘了吧?”
紀子攸懶得跟紀輝廢話,多看他一眼都厭惡無比,若不是非要當麵提點才行,他壓根兒就不想見他:“不管府裏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不關你的事。”
“可是……”
紀輝一哆嗦站起來,緊張的不得了,壓低了聲音慌張急切的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水閣鬧鬼……鬧鬼啊!”
紀子攸隻是被禁足了,身邊伺候的人都在外麵走動,自然對府裏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從裴鈞要來抓人就是一個餌,然後又好巧不巧發生鬧鬼的事,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這其中,肯定有人在裝神弄鬼!
“讓你冷靜點!”
紀子攸見紀輝慌亂無措的樣子,低聲嗬道:“踏出這道門起,你就忘了你做過的事。否則,死的絕對不止是你我,祖父不會放過我們所有人。”
紀輝腿一軟,無力的癱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