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薑好和徐行都沒能等到機會再探盧湛的書房。
卻偶然聽到小樓廚房裏的婆子們討論,說是前幾日塌方罹難的礦工竟然有四十幾名之多。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放在任何一個礦場,負責人這都是要被嚴重追究責任的。
明明預埋的是低於預估重量的火藥,但威力卻比之前爆破過的火藥更猛,以至於震塌了附近搭起的支架,將忙碌的礦工埋在了下麵。
盧湛也不可能把真實的信息往上報,深山老林裏也無法將消息散播出去,他隻是將涉事者抓了起來,但讓他負責無非就是抵命。四十幾條人命死也死了,倒也真不用替他們報仇。
因為……還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要做。
礦場的開采情況,即將運往京都的那一筆銀子,那才是重中之重。
盧湛立馬吩咐下屬去縣城招人,條件是之前的兩倍——隻要給的足夠多,他相信沒人能拒絕。
可是,這需要一定時間。
盧湛被逼的頭痛,便裝病不想見那老者,是能躲一時清淨躲一時。是以,抱病在床的盧大人,一直沒去礦場。
那老者也不急,每天在兩個礦場來回轉悠,餓了吃,吃了睡,天天笑眯眯的,跟來度假的一樣。
“先生,若盧大人一直不見咱們怎麼辦?”
一同前來的人對老者尊敬的問道。
老者聞言笑道:“哪兒能一直不見呢?他躲了這幾日,隻怕真的快憋出毛病來了,咱們繼續等著便是。你這毛躁的性子還要繼續打磨,心氣浮躁可辦不好差。”
來人被訓斥了兩句卻一點不惱,連忙應是:“多謝先生教誨。”
……
盧湛確實快憋出毛病來了,自己總不能一直裝病吧?
以前有櫻桃陪著解悶兒,日子倒也好打發,三日不下床也是常事。
可如今沒了櫻桃,多躺一日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每個月固定的巡視礦場以及礦場開采、冶煉情況彙總的時間到了,這是十幾年來都不曾更改過的例會,也是與下方各官員、管事見麵的日子,盧湛這病……便好了。
盧湛起了個大早,出門後隻覺神清氣爽。
老者笑著同他見禮,然後兩人說著話一同離開了小樓往礦場而去。
盯梢的人送來了消息。
“他可是真能磨。”
薑好說著從樹上躍下,風餐露宿幾日,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幾日辛苦薑姑娘了。”
徐行見她一個姑娘家跟著自己出來吃苦,內心生出幾分愧疚。
隻是,好在這一切終於要有個結果了。
兩人熟門熟路的進了盧湛的書房,徐行學著記憶裏盧湛的動作,握上了那支毛筆。
“轟”的一聲,案桌後的那麵牆打開了。
“你在這裏守著,我先進去查看。”
盧湛狡詐多疑,為了以防萬一裏麵有情況發生,回頭被人一網打盡,所以徐行提議道。
經過徐行修複機關一事,薑好對徐行在機關暗器上的本事也很認可。對此,薑好並不反對:“萬事小心。”
徐行點點頭,便進了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