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躬屈膝?”宋秋晨愕然一怔,沒想到首尊大人會說如此言語。此刻,萬厲等人還保持著躬身禮拜的姿勢。而首尊大人全無表示,居然“褒獎”起葉飛的風骨來,這實在是讓他驚訝啊!
不單單是他,衛公明也是覺得分外不妥。但是他根本不敢多說,首尊大人可不糊塗,話既然如此說,那自然有其道理。
“宋師弟,你還愣著幹什麼,人是你帶來的,還不趕快將情形說道說道。”
其他事情管不著了,他也沒了之前的戾氣,居然對著宋秋晨催促道。
宋秋晨冷冷看了葉飛一眼,旋即開口道:
“前些日子,萬聖山十大社團排名第八的橫掃千軍社長淩正雄,外出辦事,未曾如期回歸,此後一直音訊全無。但有消息稱,淩正雄死在了葉飛手裏,而且有相關浮影為證,葉飛確實鎮壓了淩正雄!”
話音剛落,宋秋晨單手一翻,一道浮影玉簡顯現而出。旋即被其猛然一握,滾滾真元沒入其中,激蕩出一道光影。那夜發生的事情赫然凝形其上,不過淩正雄被鎮壓之後的事情,卻是沒有記錄。
“嗯!當夜我確實在場,這淩正雄也的確是被我們龍社設伏鎮壓的!”
葉飛點了點頭,並未有半分否認。
“既然如此,那你是認罪嘍?無緣無故擊殺同門弟子,乃是凶邪之人所為,有為萬聖山規矩,得受我宣德司懲戒!”
宋秋晨一聲厲喝,煞氣森森,一身氣勢直指葉飛。
“認罪?這未免太早了吧!當日還有些事情未曾披露,我看宋監察使還是弄清楚事情經過,免得損害宣德司千年聲譽!”
葉飛冷笑一聲,身形微微晃了晃,周身甲片一陣莫測,發出“謔謔”聲,有那麼一絲凜冽寒意。
宋秋晨微微一愣,葉飛的話分明是說還有隱情,但是他怎麼自己不開口解釋,反而要自己弄清楚當日詳情?
“宋兄,當日我也在場,詳細經過,我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就在此時,一直彎腰行禮的萬厲卻是直起身子,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哦?其間有什麼隱情,你且詳細說來!”
宋秋晨皺起了眉頭,這十來日功夫,萬厲太反常了,居然一直維護葉飛,簡直說不過去。
“淩正雄修行邪門功法,背地裏一直做歪門邪道的事情。他的族弟淩霄看不過這等行徑,所以邀請葉飛清理門戶,這才有了當日之事!”
萬厲根本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三言兩語,居然就將罪過全都推到了淩正雄身上。
“哼!空口無憑,那淩正雄已經死了。任由你等如何潑髒水,也絕難有人替他翻供。你若是拿不出詳細證據來,葉飛的罪孽必須得受到懲罰!”
衛公明冷哼一聲,直接將萬厲言語最大的問題指了出來。葉飛的事情很清楚,絕不會坐視當場翻供的事情發生。
此番言語一出,卻是在場中引起不小轟動,原本躬身的幾方勢力為首之人,卻是齊齊起身,對著宣德司首尊紛紛言道。
“首尊大人,葉飛作惡多端,品行很是差勁。早在神風帝國之時,便和邪門歪道骷髏會勾結,殘害忠良,乃是我等武者之恥!我聖武殿堂早就想捉拿他,隻是這家夥非常狡猾,才讓他逍遙至今!”
“不錯,這一點,我們龍象王朝符修總會也可以作證!葉飛曾經強搶神風帝國一處分會的寶物,還打傷了一個大符師。不單單蠻橫無理,而且最愛做殺人奪寶的勾當,乃是我們修行界的敗類。還請首尊大人秉公執法,懲戒此人,正我龍象風氣!”
“還不單單如此,前不久他剛到雷象穀,便恃強淩弱,到一處書生社團耀武揚威。盡管未曾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居心不良,日後定當不軌!”
在場諸人起初隻是告狀之言,但是說到最後,卻是對方葉飛怒目而視,直接嗬斥起來。雖說不上恨意滔天,但是態度卻是擺在了這裏。
宣德司首尊聽到這裏,居然笑了起來,衝著葉飛問道:“他們所言之事,你可認罪?”
此言一出,在場大部分人皆是滿臉希冀地看著葉飛。隻要他應對稍有不得體,今日得下場便已經注定。
“認!我為什麼不認?”
葉飛淡淡一笑,絲毫掩飾也沒有,赫然說出了這般言語。幾乎就在他聲音落下的一瞬間,這驚瀾大殿內頓時風潮湧蕩。
“葉飛,你在胡說什麼!那些事情雖與你有關,但是論起公義來,錯卻不在你,你怎麼能承受此等不白之冤?”
萬厲臉色很是難看,他已經動了不少心思幫葉飛了,自覺可保葉飛今日無礙。但是沒想到對方會是如此表現,簡直讓他瞠目結舌!
“哼,既然你認罪了,那就乖乖伏誅!”
衛公明冷哼一聲,一下子就抓住機會,受眾虛扣的驚魂鈴微微一抖,一道隱隱測測的波動卷裹而出。居然化作一道陰影,衝著葉飛周身籠罩而去。
於此同時,驚瀾殿內陣法禁製再次調動,一道道禁製威壓凝形而出,化作虛影鎖鏈,穿梭虛空,一寸一寸擠壓葉飛所在空間。
這般手段,比之剛才來,分明強橫了數籌,也更加玄妙。
驚魂鈴散發出的陰影,分明便是精神攻擊。而那虛影鎖鏈之內,又有一絲淩厲的空間波動氣息,顯然空間禁製了。
萬厲和魁地奇乃至宋秋晨都臉色大變,全無顏色。葉飛之前表現哪怕再強十倍,恐怕麵對此等手段,也是束手無策吧!
“嘿嘿,來得好!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如此狀況之下,葉飛不驚反喜,一聲大叫,赫然一個踏步向前,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擎握住的破煞星矢,已然揮擊而下。
“鏗鏘”響動聲中,一抹星藍揮入他足下,虛影鎖鏈,已經驚魂鈴陰影,好似受到了什麼擾動,還未接觸葉飛周身,已然就此潰散,再無半分聲勢。
“這是什麼玄器?怎麼會如此輕易的破除我的禁製?”
衛公明一臉駭然得盯著葉飛足下那星藍長矢,一時間,腦袋都轉不過彎。
豈止是他,在場一眾人,乃至修為高深莫測的宣德司首尊,一時間也都被那星矢吸引住了。
“這東西有些熟悉啊!”
宣德司首尊拍了拍腦袋,一下子想起了什麼,臉上多了一絲凝重,“難道是那東西?也隻有那東西了。隻是這怎麼可能呢!傲長空那老王八什麼時候有了這等本事啊?”
他不過就是小聲嘟囔,不過並未有瞞著其他人的意思,萬厲和魁地奇聽得清清楚楚。
“這玄器難道就是葉飛在藏兵殿內的收獲?”
萬厲二人精神一振,整個人似乎有了茅塞頓開之感。葉飛足下那星藍長矢,氣勢有些駭人,而且剛剛破了衛公明的手段,定然不是凡物。
“諸位,其他事情還是不要多想了,我等還是接著剛才的話語,將事情弄清楚為好。免得有人再有不當之舉,葉某惱羞成怒之下,幹出什麼其他事情,那就不好了!”
葉飛朗喝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卻是沒有立時開口,而是自顧自繞著地上的破煞星矢走了兩步,旋即開口道:
“敢問諸位,汝等指責我的種種事情,可是在我入萬聖山之前發生?”
“是!”場中有數人一同悶喝,盯著葉飛目光分外陰寒。
“那好,根據我三院規定,隻要是龍象子弟,無論是何等身份背景,往日諸般事跡,既往不咎。隻要不在萬聖山犯事,絕不可妄自追究。而且若有人想要追究此等事情,我萬聖山子弟,是不是有道義相助?”
葉飛冷冷一笑,整個人氣勢一下子變了。之前是一副淡然神態,此番卻是淩厲盡顯,寶劍出鞘,劍指四方!
這一聲剛剛落下,場中一下子嘩然起來。葉飛所言不差,萬聖山三大書院,卻是有此等規矩。而且,也不單單就是在萬聖山遵守,整個龍象王朝,都少有人違背。
三大書院的弟子來自龍象王朝諸般勢力,難以避免的,會有一些宿怨。若是相互計較,三大書院本身就會巨大的麻煩。所以在很久之前,三大書院立院之初,便和龍象王朝諸般勢力做出了一個約定:
龍象王朝諸般勢力的後輩,不論修為天賦,不論往日行徑,隻要入了萬聖山,任何人不得追究其往日言行。無論是生死大地,還是其他恩怨,就此了結。
當然,這規定並沒有什麼強製力,很多勢力暗地裏還會做一些針對舉動。不過從沒有人敢明目張膽。也就是說,不論葉飛之前做了什麼,任何人都再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追究他的責任了!
“這……”
聖武殿堂、龍象符修總會以及九公主的人馬,臉色一下子是難看起來。他等人並未指望宣德司會為他們主持公道,但還是抱有一些希望,覺得往日的神情可以利用,至少也能作為壓垮葉飛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此刻看來,根本不是這樣。葉飛顯然是早有準備,根本不在乎他們。
“哦?這麼說起來,那淩正雄咎由自取,而你葉飛今日被羈押到此,還冤屈不小了?”
宣德司首尊似乎變了態度,之前對葉飛還有些“維護”,但是現在看起來,卻是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