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本名冊上,都是我叫含香等人悄悄打聽過才寫上的,都是些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或是詩禮之族的旁支嫡女,你大哥也該再收房媳婦了。”
楊老太君把手頭上的冊子遞給木柔桑!
囧,才不過十七、八歲,正值花兒正豔的木柔桑,對於這突然轉變成大媽的身份很是不適。
“祖母交待,孫媳定會托人好好打定一番,為大哥挑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
楊老太君擺擺手,說道:“你大哥是什麼性子?咱也不能糟蹋了人家正牌勳貴人家的女兒。”
是怕將來楊子智又與妻子打架,到時上頭沒有忠親王妃壓著,楊老太君自個也老了,怕是沒那心力壓下這種事了,討個門戶低點的,還要看著王府臉色過日子的人家,於楊子智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了。
“孫媳定會用心辦這差事。”
木柔桑想得很明白,她一時天天來這府裏幫忙還說得過去,但不能常年累月的幫大伯子管家吧!這說出去可不大好聽。
“你過了那邊得了空邊過來瞧瞧我吧!這一府的人,你大伯娘與三嬸子與我又離了心,自分家後鮮少看她們登門。”
楊老太君又示意含香取了個小盒子出來,再把屋子裏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伸手摸著那個小紅麵金繡牡丹錦盒,可以瞧出來,這盒子有些年頭了,那種料子怕是老幾十年前方才有的,但依然叫人瞧了心生羨慕,端地是好精致的盒子。
“我這老太婆算是看清楚他們了,家一分,她們便以為我手上沒有多少產業了。”
木柔桑心中一動,是了,當日分家分的是楊氏一族的產業,那老太君的私產呢?有多少,又有哪些,誰知道?
木柔桑心中一動,是了,當日分家分的是楊氏一族的產業,那老太君的私產呢?有多少,又有哪些,誰知道?
“我統共就隻生了君華與君輝兩子,隻是兩個媳婦都不得我心,到是不曾想軒兒自已求了房好媳婦。”
說到這兒楊老太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又道:“你與子軒手上的產業加起來也不少了,我這些小東西給了你們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是若留給你大哥,又怕他給敗了。”
楊老太君的陪嫁,將來是要給楊君華與楊君輝兩人,如今拿了出來,應該是屬於楊君華的那一部分。
“祖母,這事還是得先問過父王。”
木柔桑並不貪她手上的東西,她還在為空間裏那堆成山的珍珠發愁呢!為了能消化掉那些東西,她可沒少送親朋好友們珍珠,以至於,大家都以為她隻喜歡雅致的玉與珍珠!
囧,這是多麼美妙的誤會啊!
其實她木柔桑就是個俗人,那銀閃閃、金燦燦的她同樣喜愛!
木柔桑又陪了楊老太君聊了一陣子,說來說去還是楊老太君擔心楊子智的親事,就他那名聲,當年忠親王妃便是誆了才上京的蘇家,又因蘇家貪慕楊家的榮華富貴,兩家一拍即合,這才有了蘇婉兒嫁給楊子智。
隨後,十一月初八這日宜搬家,安床!
木柔桑翻了一翻老黃曆,挑了這個吉日,這一日楊子軒也告了假,忙著幫家,其實說是忙,到不於說是夫妻倆個早早去了新府,忙著接待來恭賀喬遷之喜的兩口子。
楊子軒在前頭忙著招待男賓,木柔桑在後麵的錦榮堂招待眾人。
同樣因為是國孝,這唱戲聽曲兒就沒影了。
眾人也不過是吃喝一番,一屋子貴夫人圍在火盆子旁嗑著瓜子聊著京城裏的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嗎?宮裏的麗皇妃有身子了。”
真的是好勁爆,說好的守孝呢?這皇帝自己就先憋不住了,哦,有可能人家就沒打算憋過。
“不是還沒出熱孝嗎?”
“這事不是明白擺著嗎?”
喀嚓、喀嚓、喀嚓......
瓜子殼撒滿火盆子!
“咳,咱們議論點別的吧,這事兒還是不要管比較好。”
“嘖,怕啥,難道過了年她那大肚子能遮得住?”
“呃,不說這些了,今年你們的進帳怎樣?我老家的幾個陪嫁莊子,到現在還沒把帳冊送來。”
“唉,怕是過不來吧,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靖安郡主也拉著木柔桑在八卦,小聲說道:“聽說了沒?三表哥帶兵駐在了京外圍邨。”
啊!木柔桑心中一驚。
靖安郡主的三表哥不是就是蘇瑞睿嗎?
她心中突然有些不惴惴不安,隨即又很鴕鳥的甩開這些想法。
“這是要打仗了?”
靖安君主看她臉色有些發白,關切地問道:“可是害怕?放心吧,他們兩兄弟的事不會傷及無辜。”
當然,若真是蘇瑞睿上位,那京城的天又要染紅半邊了。
“隻是擔心這亂世何時才結束,你也聽到了,大家都在抱怨,我在蜀州的鋪子、田莊也是如此,管事們過來京城一趟實在太麻煩了,還得去找京尹批手令。”
隨著更多的藩王倒入蘇瑞睿的陣營,如今的皇帝頗有四麵楚歌之勢,當日欲換下忠親王,便是瞧著這勢頭不對。
隻是在有心人的作為下,當今皇帝勢單力薄,無法力挽狂瀾,兵敗如山倒是遲早之事。
木柔桑果然沒有猜錯,她搬了新家不過是四日,就到了冬至這一日,她照常上午忙家中,下午過去幫楊老太君管理王府。
在回來的路上卻是遇到了她所擔心的事。
“少奶奶,前頭又有巡查的。”
如今搬出了王府分了家,楊子軒這一房自不能再用王府的標誌,因此,也麻煩了許多,原本巡查的還識得她的馬車,隻是這幾日京裏突然多了許多陌生的禁衛,譬如現在遇到的這位。
“馬上快要宵禁了,何人還在街上行走?”
一個冷冽生硬的男聲從外頭傳來,木柔桑坐在車廂內判斷,此人腦子必是鏽逗了,明知道快宵禁了,還要攔著她的馬車。
“這位將軍,車內坐的是承德郎的女眷。”
“哦,是那位承德郎啊?”
語氣十分輕浮!
楊子軒這承德郎的散階是楊絹兒當年嫁作太子妃時封的。
“這位將軍可是對先帝的賞封很是不滿?又或是不把皇上的令放在心上?”
車內傳來如同黃鸝般清脆、甜美的聲音。
聽著這話溫溫婉婉似是疑惑不解,似則是想逼退這位故意刁難她的將軍。
“哈哈,果然是伶伢俐齒,今日外頭不太平,小娘子還是快些回家去,老老實實的關起門莫出來。”
那位攔路的將軍卻是大笑幾聲帶著親兵們拐向另一邊,又去盤查別人了。
“莫名其妙!”
木柔桑心中十分肯定,這人絕對是故意攔住她的車,就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她猜不出的事,自然是扔到腦後不猜。
回到了自己府中,看著花壇裏種的一顆顆大白菜,碧青的葉子上堆著一窩又一窩的雪塊,心情到是愉快了不少。
“夏語,今兒咱們弄個素菜火鍋吃吧!”
春景咽咽口水補充道:“唉,要是有些臘肉就好了,做個臘肉火鍋再撒上些大蒜苗子,再揪上一把凍白菜,撒在香氣四溢的鍋裏,滋溜溜地滾熟了,嘖嘖,真是勾死人呢!”
木柔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也想吃肉麼?
“春景姐姐,你快些別說了,前兒聽說菜市口被斬了一戶人家,說是因為吃肉犯了忌!”
夏畫在一旁拉拉她,又小心謹慎的看向四周。
“還有這事?快給我說來聽聽?”
木柔桑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這一年她其實沒少吃肉,還好空間裏的存貨不少,又無保質期限,拿出來還是很新鮮,她躲在空間裏偷吃了不少。
夏畫忙把從婆子們那處聽來的事說給她聽。
原來,也該那戶人家倒黴,原本好好的再忍上個多月就可以吃肉了,哪知--
那戶人家的兩歲大的小孫子天天哭鬧著要吃肉,那老太爺心生不舍,便悄悄便人去莊子上宰了隻雞煮熟了帶回來給他吃。
原本這事兒沒啥的,但是那人家的下人倒垃圾時沒留意,把雞骨頭混在裏頭了,卻是叫隔壁家的人記住,原本兩家就看不對眼,這回好了,那領居直接告訴了京兆尹,然後,一家老少全砍頭了!
木柔桑倒吸一口冷氣,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也跟著大家四處查看,然後小心問道:“咱家隔壁住了誰?”
“說是一位將軍,因為家中人口眾多,而官邸太小,所以,搬來了此處,隻是離咱家還遠著呢,中間可是有夾道隔開,少奶奶太過擔心了。”
回她話時當然不是幾個丫頭,是聽到消息過來的春意。
“哦,那我就放心了。”
木柔桑摸摸自個兒的心口,她忍不住了還能躲空間裏偷吃,但是下人們呢?誰敢保證下人會不偷吃?
“對了,你今兒吩咐守夜的婆子警醒些,怕是晚上不得安生。”
她到底還是把那位莫名其妙的將軍所說的話記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