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是我小嫂子操縱了此事?”楊絹兒滿臉不敢相信,她一直覺得木柔桑是個很好的嫂子,便是在這件事上不幫她,她雖然埋怨過,但從來沒有真正恨過木柔桑。
劉姑姑心機深沉,從來沒有人知道她與柳姑姑的仇,包括柳姑姑自已都不知道,因為劉姑姑從來不會引起柳姑姑的注意。
她小心的收起心中的仇恨,說道:“是呢,姑娘,據奴婢打聽後得知,蓮姨娘曾在年初一那晚三更時,去桂院尋過三少奶奶。”
“三更時?我表姐去找小嫂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必是她若我小嫂子不快了。”
楊絹兒現在可是比以前要精明多了,劉姑姑不過是起了個頭,她便猜到黃蓮兒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劉姑姑欣慰地笑道:“是呢,姑娘本就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了,聽旁人傳言,那晚,蓮姨娘卻是被三少奶奶的下人們扔出來的。”
楊絹兒到是不曾發現劉姑姑的險惡用心,笑道:“我表姐這些年一直心儀我三哥哥,隻是三哥哥當年在南邊求娶了我現在的小嫂子,所以我表姐才去了我大哥那邊。”
劉姑姑又道:“話雖如此,隻是三少奶奶為人也太歹毒了一些,奴婢到不是說旁的,隻是今兒把這事給你扒拉通透了,你往後若再遇上這等子事,便也心裏有個底,知道該如何處置,姑娘,宮中不比外頭,凡事都要一步三思方才行。”
楊絹兒雖不願嫁入宮中,但不妨礙她聽從宮中傳出來的八卦,又道:“姑姑,我那小嫂子又如何歹毒法?從頭到尾都不曾瞧出她有做甚!”
劉姑姑冷笑道:“姑娘這便是奴婢該同你說的,三少奶奶自是容不下蓮姨娘,由那次叫人把蓮姨娘扔出門便知,兩人的仇這是結下了,若是兩人單獨互掐,到也與姑娘無關,隻是......”
楊絹兒聽得認真,見她不說了便又催道:“你個老婆子到是快些道來啊,說到半路上又賣什麼關子?”
“姑娘!”劉姑姑挨了訓卻並不惱,她是巴不得楊絹兒好奇,這會子見她急了,忙道:“姑娘,隻是三少奶奶怕是告狀告到了楊老太君處,也不知她說了些甚?卻是惹得忠義侯與夫人狠狠地吵了一架,並且沈媽媽也是挨了好一頓毒打,如今這命是一條去了大半條,聽說還在後街自家屋裏養著呢!”
楊絹兒又再一次驚呼,問道:“她要找表姐算帳,便找她就是了,作甚還要連累到我母親。”
“姑娘你尚不知,也因為不知名的事,忠義侯已發話了,待你出嫁後,由你大嫂子管家。”劉姑姑又涼涼地補充道:“唉,夫人到是為你愁得頭發都白了,奴婢雖不敢過問到底是何原因,但是總地來說,這事兒卻是你那小嫂子引起的,怕是她身邊的那位教養姑姑給出的主意。”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壓痛楊絹兒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自是知道因何原因,父母方才吵起來,心中也不免懷恨起來,見不得她與木家哥哥在一起也就罷了,不但不幫忙,竟然還要把她家折騰得家宅不寧。
粉紅的長長指甲深深地挖到肉裏,這個仇是結定了,她一定要為自家母親報仇,遂又問道:“姑姑,你說我嫁入東宮之事,會不會也有她在背後攪和?”
劉姑姑沒料到她會如此說,不過,這不妨礙她借題發揮,正色說道:“姑娘,你若是嫁入東宮,誰最得利?”
“自然是我小嫂子,她索來不喜與我親近,我若離去了,表姐便沒有我撐腰了,不但可以阻止了表姐繼續與三哥來往,還可以幫到她的親嫂嫂......”說到這兒,她才發現自己差點失言了。
劉姑姑猜不透為何還能幫到靖安郡主,不過,這與她無關,她的目的便是要柳姑姑以及她最關心的人,都去給自家姑姑陪葬,思及此眼裏噙起冷冷地笑意。
正在桌邊擺碗筷的木柔桑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小鼻子念叨著:“誰啊,這麼想我!”
夏語聞言笑道:“少奶奶,莫不是舅少爺與舅少奶奶回來了?”
木柔桑聞言笑眯眯地點頭,說道:“極有可能,春染,春染!”她朝門外大喊。
挑開簾子進來的,卻是一身淡青色蜀錦禙子的春意,,她甜甜回道:“少奶奶,春染帶了夏畫、夏荷去收被子了,蓋了一個冬的厚被子也該收起來了,而薄被子也該換上了。”
木柔桑放下手中的飯碗,笑道:“我說昨兒晚上怎地那麼子熱,你家姑爺還說我睡得不安穩,老是踢了被子。”
春意又笑問:“少奶奶,可是有事?”
“嗯,你去外頭叫個婆子到木家看看,我哥哥與嫂嫂可是回來了?”
木柔桑說到這兒也離開了桌子邊,邊走邊說:“子軒也該回來了,去外頭看看他可到家了。”
春意自是不敢讓她去前院等,忙打發了兩個粗使婆子去辦這事兒。
很快去前院的婆子便來回話,說是侯爺留了三少爺的飯,打發她回來說一聲,請三少奶奶先自行用飯,不必等三少爺回來再用。
木柔桑撅著小嘴不高興地拿筷子在飯碗裏戳了又戳,卻是吃得比平日多了小半碗,她這是化憤怒為力量,務必要多吃點。
到了二更天的時候,楊子軒方才回來,正巧去木家的婆子也回來回話了。
那時,木柔桑正坐在燭光下縫著白棉紗做的和尚衣,楊子軒很是沒臉沒皮的粘了過去,伸手搶過她手上的小和尚衣,樂道:“娘子莫不是急了,沒事,為夫晚上一定多多努力,保證娘子來年抱個胖小子。”
木柔桑橫了他一眼,隻說道:“你想多了,這是給我家大表嫂肚裏的娃娃縫的。”
楊子軒伸手摸摸鼻子,訕訕地答道:“唉,還當是娘子想要娃娃了呢!”
“啥時候搬出這府,啥時候再說!”木柔桑當做沒瞧到他幽怨的眼神。
楊子軒見她不為所動,想想等後年她也不過方才十八歲,那時懷孩子卻也正合適。
“唉,你打發婆子去你哥家了?”楊子軒脫了鞋歪在羅漢床上,見木柔桑不理他,繼續手中的繡活,心中有些吃味兒,便拿了腳板子輕踢了踢她的翹屁屁。
木柔桑扭過頭來,嗔怒道:“做甚?”橘紅色的燭光燙得她的臉緋紅一片,顯得她的小臉越發嬌豔!
楊子軒看得食指大動,正琢磨著如何把她拆骨入腹時,那候在門外的婆子耐不住了。
她原以為楊子軒進屋後會提起,哪知候了老半晌也不見裏頭叫她進去,隻得硬著頭皮開口道:“少奶奶,奴婢回來了!”
春染、春意帶了夏語、夏蟬正在堂屋裏說話,聽得婆子的聲音,幾人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春意忙站起身來走向門口,挑起簾子讓那婆子進來,笑道:“媽媽也真是的,即然已經回來了便進來回話就是了,你若不吱聲我們還不知你在外頭呢!”
春意卻是心中有些不高興,這婆子是楊府的家生子,虧得剛才她們幾個不曾言少奶奶房裏的事,如是,這話也講得綿裏藏針。
那婆子訕訕地笑了,回道:“春意姑娘錯怪老婆子,老婆子與姑爺說了要回少奶奶的話,哪知,他進了屋子便忘了此事,老婆子在外頭被尿憋得慌了,這才開口驚動了幾位姑娘。”
春意側目打量了她一番,見不似說慌,這才甩著帕子說道:“你去那處可有問道舅少爺、舅少奶奶回來了?”
“哎喲,婆子去叫了門,那府裏守門的說,還尚未回來呢,許是沒那般子快。”
春意心中有些不安,這都快一個月了怎地還不曾回京?
“你且下去吧,少奶奶這會子怕是沒空,!”春意又叫住她,從荷包裏抓出一把銅板子塞給她,笑道:“媽媽莫要推辭,這原是該賞你跑腿的。”
那婆子領了賞,樂嗬嗬地走了,木柔桑在裏頭方才開口問道:“春意,可是我哥哥不曾回來。”
春意見驚動了她,轉身挑了簾子進了屋,回道:“是呢,少奶奶莫要擔心,許是明早便有好消息也說不定。”
楊子軒也在一旁安慰道:“你哥哥又不是一般文弱書生,他帶的那四個小廝個個手腳功夫不錯,更別說懷慶公主還給派了人暗中護送,你莫要憂心,兩人定會平安無事的。”
木柔桑想想還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到底木槿之與她從來沒有離過這麼遠,卻不想春意的話說中了。
江南三月,桃花紛飛
再說木槿之乘官船一路順風而下,魏平安又是個會說話的,兩人聊得甚歡,而靖安郡主也與劉桂芝熟悉了不少。
其間再一次從劉桂芝口中聽到木槿之不曾言過的過往,心中越發痛惜的同時,也知自己撿到了寶,因此原本還有些暈船的她,這會子頭也不暈了,腿肚子也不抖了,時常背著人朝木槿之拋個媚眼啥的,唬得木槿之以為她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