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木槿之隻得搬出這些個男女大防出來,以期望能阻止得了楊絹兒。
“木家哥哥還真是細心,我卻是一時沒有想到,到是我的不是。”楊絹兒見他處處維護自己,不免心中樂開了花,越發覺得木槿之是中意她的,隻是礙於禮教規矩卻是不敢僭越了。
木槿之可不知她曲解成那樣,一心想快些離她去,又道:“姑娘還是早些回內院的好,這一處雖說較幽靜,卻也難保會有人撞見,傳出去於姑娘名聲有礙。”快走吧,快走吧,真是禍害精,沒事跑來前院堵他做甚?莫不是她與自家妹妹又過節?不行,回去得自細考問考問楊大哥。
楊絹兒越發心中高興,甜膩地說道:“有勞木家哥哥費心了,前些日子聽小嫂嫂說起木家哥哥,說哥哥是文才武略,端地是一個好男兒。”
木槿之抬頭望天色,他家妹妹會這樣說才見鬼了,若是還在家中雲英未嫁,隻怕是急吼吼地催他多念書習武了。
“楊姑娘,天色已當中,我如來已有些時候了,是該回席去了,姑娘與我妹妹相處甚歡,愚兄頗感欣慰,妹妹打小就被我寵壞了,平素外間多有傳言姑娘是個知書達理的,還望姑娘多多海涵,莫要同她計較。”
可惜啊,楊絹兒的雙耳自動過濾了旁的話,隻聽見了“知書達理”這四個字,心中越發竊喜,原來木家哥哥也是有留意她的,是否也是在說他是襄王有意呢?
“木家哥哥謬讚了,我與小嫂嫂相處極好,前兒她得知我辦花宴,便打發了人送來了許多西域幹果,到是叫我的閨友們吃了個新鮮。”
木槿之到是安心了,即然木柔桑與她相處得好,想必她是不會為難自家妹妹了,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便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隨即便露出一青色袍角,來人正是楊子軒。
他舉目望來,見楊絹兒與木槿之站一處,瞳孔緊縮心中惱怒不已,他知今日是楊子智與楊絹兒合夥來算計木槿之了,這不是打他的臉麼,越發不待見楊絹兒,打定主意等今日花宴一了,便把此事說與木槿之知。
“槿之,你怎地跑來此處了,害得大家夥都在酒席上等你呢!”他便是怕楊絹兒會鬧出事來,這才找了借口從酒桌上下來,一路問過來的,越往這處走心中越是明白,這是有人算計了木槿之。
木槿之暗中鬆了一口氣,說道:“楊大哥,你來得正好,我剛好迷路了,虧得遇到了楊姑娘,不然都不知怎地回去了。”
大家都是要臉麵的,更何況兩人都不想因為此事而把楊絹兒扯進來,那就真的是會有無盡的麻煩了。
“四妹妹,有勞了,我這就請了槿之去前頭,你也真是的,大家與你喝得正痛快,卻借水遁之,走吧,走吧,莫叫大家夥等得惱了,可不是罰三杯了事的。”
邊說邊拍拍木槿之的肩膀,示意他快些閃人。
木槿之心領神會,忙道:“該死,那些人怕是還想灌我,看來今日是躲不過了,罷了,罷了!”他又轉身對楊絹兒道:“今日多謝姑娘了,就此別過!”最好今後再也不能見。
楊子軒也順著話兒說道:“今日到是多謝四妹妹了,回頭叫你嫂子給你送些你喜愛的好吃食。”
楊絹兒還來不及說上一句話,這兩人便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勾肩搭背就此離去,隻留下她在後麵欲言又止,到底她一個姑娘家開不了那等子羞人的口,又無法對木槿之說明,不便心下有些不快。
鸝兒見了忙勸道:“姑娘,你出來已有些時候了,怕是梅林中的那些個閨秀們要起疑心了。”
“不是安排了女畫師作圖嗎?”楊絹兒不甚在意,在那群閨秀們中,她家的地位最高,所以她是不必看那些人臉色的。
“可是姑娘,再如何也該回去了不是麼?主人不在,又如何叫客人自在?”鸝兒心中不免有些惱了,自家這主子真是見了男人挪不動腳,也不知鶯兒為何要幫她,明眼都能瞧出那位木少爺是流水無情,但她又不敢明說,說不得到時還會被楊絹兒當成出氣筒。
鶯兒見鸝兒話中有些著急,也覺幾人不該久留外院,便也開口道:“姑娘,來日方才,咱們先回去吧,回頭再與蓮姨娘好生商量此事。”
楊絹兒這才嘴角露出笑意,說道:“也對,回頭再去找我小嫂子說說此事。”與木柔桑開口,她還是能做到的。
“走吧,咱們回去玩了!”她的聲音高揚清脆。
幾個丫鬟又陪著她回了內院,這事兒可是瞞著侯夫人辦的,幾個丫鬟自是不敢到處聲張,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旁人聽到了。
到了席間,少不得又要被閨秀們盤問一番,她隻道是侯夫人找她有事,又叫人端上了從木柔桑那處淘來的西域幹果,才哄得這些閨秀們不起疑心,她也因見到了木槿之,心情也越發好起來,隻得這花宴結束後便去找木柔桑說此事。
而木柔桑那處此時也知道了,楊子軒確認了楊絹兒的心思後,便打發了信得過的婆子過來稟明了木柔桑,她的臉色瞬間難看,在一眼掃到蘇婉兒時又隨即恢複正常,靖安郡主是何等聰明,與喻秀珠暗中遞了一眼。
喻秀珠與蘇婉兒的父親是同窗,兩人雖未見過麵,但是從父母處也是聽說過,她笑道:“蘇大少奶奶,我是個無甚雅趣的人,不懂得這些個梅花有哪些樣兒,可勞你給我說說?”
雖嘴上這般子說,人卻已站起來了,走到蘇婉兒身邊一把用力扯起她,喻秀珠估摸著這事兒與蘇婉兒這貨脫不了幹係,這力道中不免又加了三分怒意。
蘇婉兒心中冷笑,怒又如何?左右是抓不到她的痛腳,便也笑道:“即然喻大少奶奶想瞧瞧,那我便陪你一道走走。”
兩人麵上一團和氣地去賞花了,靖安郡主擔憂地看向木柔桑,問道:“可是遇到了難題?說來給嫂嫂聽聽,在這京城一畝三分地,我到要瞧瞧,有哪個不長眼地敢為難我家姑奶奶。”
木柔桑心中弱弱地吼一句:可不就有不長眼的麼。
“嘿嘿,嫂嫂,你今兒瞧起來氣色不錯啊!”木柔桑心中的小人不停地咬小手絹,怎麼辦,怎麼辦?叫她怎麼開得了口,該死的楊絹兒,就知道捅漏子。
靖安郡主小瓊鼻低嗅幾下,問道:“不對,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窘!郡主嫂嫂你的鼻子要不要這麼靈啊,木柔桑都快要噴老血了,忙道:“嫂嫂,那個,這個,其實沒有人為難我呢!”到是有人為難你了,還是你最瞧不順眼的那一個,但是她要怎麼開口啊?一邊是親嫂嫂,一邊是夫君的親妹子。
“不對啊!”靖安郡主一雙杏眼兒在她身上溜過來又溜過去,似要看透她的內心一般。
“這個樣子不像是有人為難你啊!快快老實交待,到底是何事?”
木柔桑苦逼地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對對小手指,再抬頭看看她一眼,再低頭.......
“行啦,快說啊!別墨墨跡跡了!”靖安郡主被她的小樣兒弄得不耐了。
“呃,嫂嫂,你當年是怎麼瞧上我哥哥的?”木柔桑知道靖安郡主那可是眼裏揉不得沙,當然是不會允了旁人染指木槿之。
靖安郡主古怪地打量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沒發燒啊?!”
木柔桑眨巴眨巴眼兒又道:“嫂嫂一定很心疼我哥哥對不對?”說到這兒她又擔心了,萬一這郡主脾性兒上來,不問青紅皂白拖著劍就要砍她哥哥怎麼辦?
“這不是廢話嗎?我說妹妹,你今兒的話可是有些奇怪了,莫不是你哥出啥事了?”
靖安郡主到是真心喜歡木槿之,覺得他為人很本分,並不會因為她是郡主便借了她的勢,凡事都是靠自己盡力而為,或者在木槿之眼中,她是他的妻,他是該護著她的。
“我哥是沒出事,哦,不,是,那個也不算是有事吧!其實不關我哥事。”好吧,木柔桑這會子更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靖安郡主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肩,悄聲問道:“該不會是你哥哥睡了哪個去了?這麼老套的手段,是哪個腦子被門夾的用了?”
木柔桑嘴角微顫,這麼老套的手段可是屢試屢中啊。
對上靖安郡主那雙冒火的眼眸,木柔桑心中默念,哥哥,你自求多福吧!嘻皮笑臉地回道:“嫂嫂,你瞧我哥是那種人嗎?”
“他敢?!”靖安郡主柳眉倒立,咬牙道:“信不信我把他給鬮了!”
“嫂嫂!”木柔桑可不樂意了,那好歹是她親哥哥啊,喊道:“你又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有那麼饑不擇食嗎?”好吧,她一急,把這話也給說出來了。
靖安郡主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方才道:“妹妹,你這話說得太對了,你哥可不是那種人,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
這是黃婆婆賣瓜嗎?木柔桑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