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心中十分好奇,但侯夫人不說,她是絕不會主動去問的,隻是淺笑道:“是媳婦不懂事了!”
哎喲,人家是晚輩嘛!自然是不懂事,侯夫人心中越發不喜,這孩子就不該娶進門來,天天來給她添堵來著。
她心中不痛快,這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一雙老眼狠狠地剮向蘇婉兒,但嘴角卻很詭異地扯出一絲親切地笑容,看得一旁的木柔桑目瞪口呆。
隻見侯夫人說道:“唉,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隻是智兒便是叫我這個做母親地給寵壞了,卻是心性不壞,從來不幹那些殺人放火的事。”
木柔桑差點沒笑噴,都搶強民女了還心性不壞?掃了一眼哭得利害的蘇婉兒,心中越發好奇發生了何事?
蘇婉兒聽了她的話真正是傷透了心,此時正紅著一雙腫眼,哭道:“母親,小叔都已經娶妻了,弟弟妹妹們也都看著呢。”
木柔桑一雙水眸立刻化做寒冰,死死地盯住蘇婉兒,直到她感到不自在,方才轉身立於侯夫人另一側,輕笑道:“母親,媳婦子不依了,你瞧瞧,大嫂得了便宜還賣乖呢,哪有這樣子的,大哥明明是嫡子,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子軒哪裏能與大哥相比,子軒不過是庶出,哪件事不是要靠他自個兒努力,大哥可是真正的金貴著呢!”
哼,敢拖她家楊子軒下水,瞬時,木柔桑化身為惡狠狠地母老虎,凶殘地咬了回去。
蘇婉兒麵色一僵,卻隻是嚶嚶咽咽哭起來了。
木柔桑抬眼看向她,心中冷哼兩聲卻是特厭煩這兩人,敢惹她就要做好反拖下坑地準備。
果然,侯夫人臉色越發不好看了,原本就憋著一口氣,現下被木柔桑一頓指桑罵槐,越發看蘇婉兒不順眼了。
“大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的家規學到哪兒去了,難不成我家智兒還配不上你!”
她心中越想越氣,連聲音都少見地帶上了刺耳的尖銳,她心知肚明楊子智不爭氣,但也容不到楊子智的嫡妻將自己兒子拿來與庶子相比,這不等於是紮她的心嗎?
難道她生的嫡子還比不過一個下等商家女生的庶子?侯夫人陰狠地盯死她。
木柔桑悄立一邊冷眼旁觀,這就是外人眼中富貴榮華、繁花似錦的忠義侯府。
“母親,兒媳沒有那意思,隻是覺得夫君也該收收心了!”蘇婉兒氣得臉色蒼白,不敢與侯夫人嗆聲,隻得打了牙齒和血吞。
侯夫人撩起眼皮子掃了兩人一眼,方才冷聲道:“沒有便好!你身為長媳便應處處為弟妹們做個樣兒,不過是多個女人進門又能如何,多雙筷子多碗飯的事罷了,咱侯府尚養得起,他即喜歡便由著他去,不過,大媳婦,你入門都有一年了,怎地這肚皮也該有動靜了吧!”
蘇婉兒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轉念之間見木柔桑站在那處不吱聲,微笑道:“母親說得是,回頭媳婦便把這話兒告訴夫君,說不定明年母親能抱兩金孫呢!”
她的眼神在木柔桑腹前滴溜了幾圈,木柔桑微眯起眼兒,想禍水東引?
“母親,大嫂說得對,嚴姨娘必定也是懷了個小金孫呢!”
不過是一句話,便坐實了大房明年可得要出兩金孫才行啊!看著蘇婉兒變來變去的臉色,木柔桑心中特麼爽,難怪柳姑姑這麼喜歡研究這些。
隻是心中的疑雲越來越厚,哎喲,好奇心真是害死貓啊!她是先告退呢還是繼續待著呢?眼角餘光瞟到春意偷偷進來了,有門!她眼前一亮。
便又起身道:“母親,時辰已不早了,還請母親早些休息,這些日子母親多有操勞,怕是累壞了!”
瞧瞧,她多體心啊!確實很貼心,因為候夫人心中又冒出一股子火來,她原是打算今兒早些睡下,卻不想蘇婉兒一直哭哭泣泣地坐在那兒,又安慰了她不少時辰,聽聽外頭打更聲,早已敲響了二更,蘇婉兒卻還坐在這裏不動。
蘇婉兒心中也有氣啊,沒有算計到木柔桑還惹到候夫人不高興,心中更是不舒坦。
侯夫人見木柔桑遞了梯子過來,趕緊順著梯子爬下來:“大媳婦,不過是多個女人的事,你就由著智兒吧,男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再說了,生不生還不是由你這主母決定。”
蘇婉兒心中越發埋怨,早先怎地不叫那些姨娘喝避子湯,且聽侯夫人話裏的意思,還是隻叫新來的那個小丫頭喝!
木柔桑十分看不起楊子智,一個四肢健全的男人,成日裏吃家裏的花家裏的還挺好意思呢!
侯夫人見蘇婉兒沒說什麼,便又道:“這事兒到此為止,都散了吧!”可憐她一把老骨頭實在熬不住了。
木柔桑聽了忙乖乖退下,反正她是庶媳,大房裏的事就看看熱鬧吧!
出了主院後,春意忙緊隨其後,木柔桑看了一眼昏暗的園子,因下雪反而不會黑得嚇人。
“回去再說!”木柔桑輕言一句,便由著春染扶著她往桂院行去。
“少奶奶,那處院落離這邊也特遠了些!”春染不滿了,她家姑娘在娘家時住的可是前後都有大花園的二進院落,一年四季鳥語花香。
木柔桑抿嘴輕笑:“不過是隨便住上兩三年,不過,明明有那麼多院落,卻偏給一處風景最不美,又最偏僻的,春染,你說我們要不要折騰折騰!”
春染默默吐槽:自家主子是無聊呢?還是無聊呢!她還記得以前來侯府丈量時,候夫人那會子可是春風得意、容光煥發,那像現在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粉,也擋不住那一臉子的憔悴。
“少奶奶,奴婢聽說侯夫人最近因一直很忙,所以一到晚上摸著床邊兒便睡去了!”
木柔桑先是一愣,後又笑道:“你們耳根子到是挺長的,從哪處聽來的?”
“哪有,奴婢不過是隨少奶奶經常去主院,一來二去便認得幾個媽媽子,也不過是喝了幾口小酒,漏了那麼一兩句。”意思是挖了不少門角八卦料。
“做得好,春意,記得明兒開匣子給春染抓把銅板子買花戴。”木柔桑笑得似一縷春風,原來侯夫人孤枕難眠啊!她要不要再攪和攪和?
春意向春染擠眉弄眼,嘴上一邊答道:“少奶奶,你賞了春染,可不興不賞奴婢。”
“說得也是,咱走快些,進屋內烤火驅寒去。”
春意笑道:“春風與春景見少奶奶準備回自己院子,便先一步回去收拾了,春風還叫奴婢問問少奶奶,可是要拿新買的炒瓜子出來。”
“即是說閑話,自是少不此物!”木柔桑越發來精神了,聽八卦誰不愛呢?
這樣一說,幾人便加快了步子回到自己院子,春風見她回來忙迎了上來:“少奶奶回來了,奴婢剛回來已告訴柳姑姑,少奶奶不時便會回來了,且讓她先下去睡了。”
“啊?睡去了?算了,也別鬧起她,咱們進屋說閑話去,春風,叫守夜的婆子燙兩壺酒了,要陪嫁裏的桃花釀。”木柔桑一邊進門一邊吩咐。
春景在裏頭剛把碳盆子燃得旺旺的,聽到木柔桑的聲音,忙出來請了安,又笑道:“嘿嘿,姑娘,再弄隻手撕臘兔肉吧,奴婢來了這幾天都沒好好吃一頓,這北地人都不喜辣椒。”
木柔桑先是一愣,隨後又道:“到是我忘了交待了,春染,你明日去一次大廚房,便說是我交待的,你們幾個的飯菜要加多些辣椒。”
小廚房隻是給木柔桑和楊子軒兩位主子做吃食,並不管院內的丫頭婆子們。
“少奶奶,要奴婢說,還是搬出去了得了,窩在一屋簷下真是天天有氣受。”春意不樂意的小抱怨,她就不喜歡綿裏藏針的蘇婉兒,也討厭表裏不一的侯夫人。
“嗯,搬出去是早晚的事,你們在這裏也盡量忍著不與旁人起衝突,凡事還有你家少奶奶在上頭頂著!”木柔桑望向主院那方咬碎了銀牙。
“少奶奶,今兒晚上,奴婢瞧著大少奶奶就沒安好心,真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早先少奶奶還為她說話來著。”
春染同仇敵愾地捏緊了小拳頭,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衝鋒,幫木柔桑掀了這侯府的底兒。
“哼,侯夫人想我與蘇婉兒對立,以平衡之勢控製兩房人馬,我偏不叫她襯心,便是要叫侯夫人與蘇婉兒兩人生間隙,這樣,她倆暫時不會聯手對付你少奶奶我!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我說春風燙個酒怎如此久?”
前麵還正兒八經回答春染她們,後麵便歪到一旁去了!
看木柔桑一身輕鬆的樣子,春染等人方才沒那麼擔憂了,她略思索片刻便道:“啊,奴婢想起來了,這便是少奶奶往日講的那個什麼三隻腳最牢固。”
春意在一旁翻翻白眼,說道:“少奶奶明明講的是一個籬笆三個樁!”
木柔桑伸手在兩人腦門前分別彈了一下:“平時叫你們讀書偏不用功,這都講的什麼跟什麼啊,這叫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