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遊學之事,楊大哥自有安排,正好咱兄妹也許久沒說說話了,你且叫人把家中的帳簿取來,看看帳麵上有多少銀子,是該給你置備嫁妝了。”
木柔桑自己有錢,她想給木槿之多留些,說道:“哥哥莫要操心,家中的銀錢那是留給你的,我自有兩個鋪子一處田莊,還有與舅母及二姐姐合開的彩衣閣,這些都是有進項的。”
“渾說,你是我妹妹,又不是旁人,我將來娶妻,她若嫌我窮不要也罷,若不嫌我窮,我就是把這帳麵上的銀子給你做嫁妝了又何妨。”
木柔桑暗中撇撇嘴,隻得說道:“春染,去把家中的帳冊取來,這些年,家中泡菜、水果的生意是大頭,田莊的收入也進項,隻是比前兩頭少賺了些,這還是因為米鋪子的生意好,價格公道,一直以來還算紅火。”
“這些年到是多虧了妹妹打理家事。”
“少爺,姑娘,帳冊拿來了。”
春染抱著好幾本帳冊進來,木槿之雖忙著學業,在木柔桑有意為之下,到也不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學子,他名下的田莊與米鋪子都是自己打理,隻是入帳還是由木柔桑在管。
木柔桑從中挑出一本標有年帳的翻開,指著去年年底盤點後添上的一筆,笑道:“哥哥,這些年差不多每年有三萬多兩銀錢進帳,去年泡菜生意擴大了,到是又多添了八千來兩,如今一年又四萬多兩的進帳,扣掉平時的開銷,到帳麵上還在二十八萬六千五百八十四兩,其中這六千五百八十四兩是留著今年的開銷及人情往來。”
木槿之從她麵前拿起一本月帳翻看,這本是去年的,上麵都寫了每月的各項開銷,不由感概自家也是家大業大開銷更大了。
“猶記當年,家中隻有你我倆人,一年的開銷也不過幾十兩,如今賺得多,花銷也越發多了。”
木柔桑無所謂地說道:“銀子賺來本就是用來花的,賺得多,花得更多,說明咱家的日子紅火了。”
木槿之笑罵道:“你呀,還是如小時候那般皮實,不過這話聽起來到是有些歪理。”
木柔桑無奈地暗中翻白眼,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賺了不就是用來花的麼!
他到是沒留意自家妹妹眼中的無奈,越是翻帳麵越是高興,嘴都合不攏了,說道:“哎喲,不看帳麵還真是不知道,咱家也有這麼多存銀了。”
“哥哥,明年你入國子監了,聽子軒說,國子監主要是學君子六藝,對於八股文卻是要求不甚嚴了,你是不是該把家中的帳管起來了?”
說木柔桑沒私心是假的,木槿之是她親哥哥,不疼他疼誰,難道去疼那不知在哪兒的未來嫂嫂,她不想木家的財產落於外人手中,對於木槿之在經濟方麵,她都是無形的灌輸。
木槿之聽後隻當她是要忙繡嫁衣,說道:“是哥哥一時疏忽了,你如今定了親,也不適合在外頭拋頭露麵,回頭叫人把家中的帳冊送去我書房,正好借在家中,把這些帳冊好好翻一遍,也好心中有個底。”
木柔桑也不多做解釋,說道:“哥哥,家中產業本就是該由你打理,你都偷了這麼久的閑,是該把家中產業都接過去管理了。”
“我原是擔心你,怕你嫁入夫家後守不住自己的嫁妝,所以,遲遲不曾接手,如今,瞧你打理的很好,隻是你已定親,自該把產業接過來,先不說這個,咱們來說說你嫁妝之事吧。”
木柔桑笑道:“哥哥,我先說說我手頭上的,我如今有白珍珠五鬥,外加粉、紫,黑、金四色小手指大的珍珠各百顆,另外,因小山村購地蓋房一事,我原就安排人購了一大批鬆木,隻不過,悄悄在其中混了四百多棵百年以上的小葉紫檀木。”
“什麼,你用自己的銀子買了小葉紫檀?那你私房不是花去大半。”
木槿之已早非當年那懵懂的孩童,自是知百年以上的小葉紫檀便有一兩木換一兩金的說話,就是說上百年的小葉紫檀甚是難找尋到。
“還不是我派出去尋訪木材的人無意間發現了一片,便一起購下來了,那林子的主人,原是到了快典賣祖業的田地,沒想到因這片小葉紫檀,平白發了一筆財,當然,我也是以及低的價格買下的。”
木槿之對於她的這種敗家行為也隻是笑笑,說道:“你喜歡就好,隻是四百多棵怕是太多了,想來打套上等家具不過是用百來棵就好。”
木柔桑笑道:“一家寫不出兩個木字,不說哥哥你了,就是意楊哥與鳳釵的,我都一並備下了。”
反正是空間裏種得的,不過是花了幾兩銀子買了些種子撒下,不用花銀子的東西,她一慣很大方。
木槿之點頭,說道:“鳳釵將來必也嫁不了尋常人家,為她準備一套添妝也是不錯,說來木家如今也隻有你與她兩個女兒家,自是萬般金貴,隻是我與意楊哥是男兒,這些物什不用也罷,你買前應該問問我倆的。”
木柔桑伸手搖搖他胳膊,撒嬌道:“哥哥,你莫不是生氣了吧,咱家姓什麼,姓木呢!又怎能缺了這低調不顯富貴的紫檀木。”
木槿之無奈道:“好啦,再搖我的這把骨頭都被你搖散了,我隻是想說,這些應該是哥哥給你安排。”
木柔桑吐吐小香舌,俏笑道:“可是哥哥,這木頭已經買回來了啊!又不,你幫我找人把那些鬆木都買了去,好叫我賺上一筆。”
木槿之伸手戳戳她腦門子,一如小時候那般,說道:“你呀,真拿你沒辦法,這點子小事,你不說,也是要幫你賣的,明日叫拾書撿上些好吃的,我去村長爺爺那裏說一聲,但凡要在咱村買地建屋的,都得到你那裏購建屋的鬆木,你看如何?”
木柔桑驚訝地瞪圓可愛的眼睛,眨巴眨巴上下打量木槿之,問道:“哥哥,你還記得我病後第一次吃到的餅子是什麼,誰給的?”
木槿之一時鬧不明白,隻得說道:“怎不記的,是村長奶奶給的玉米餅,說來,你小小年紀也是個精怪的,我哄你說吃過了,你偏不信,非得拿了玉米餅煮了菜糊糊一並吃。”
聽了他的小抱怨,木柔桑小手摸摸自已的小心肝,原來她哥哥還是如假包換的原裝貨,沒有被人偷梁換柱,誰說古人不聰明?看看,捆綁式銷售便是從木槿之嘴裏蹦達出來了。
“那是因為哥哥肚子明明餓得咕咕叫,還哄我說吃太多了,想喝點水洗洗肚裏的油膩。”
木槿之歎道:“咱家苦日子都過去了,往後啊,咱家會一直吃香的喝辣的,所以,這嫁妝定是要備最好的,忠義侯府是簪纓世族,但我木家嫁女也沒有貪了他家的去,哥哥定會為你準備好大到田莊、鋪子,小到飯碗、筷子,連棺材板、衰衣都會為你準備齊當的,我木家的女兒嫁入他家,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不吃他家一粒米,不用他家一針一線,這些我都會為你準備好。”
“哥哥,我手上還有些銀錢,夠添置這些,再說了,家中的銀子也該留些娶嫂子用,不說別的,也該留下些給小侄兒吧!”
“你的那些,還有楊子軒下聘的千兩黃金,都一並給你壓箱兒,女兒家嫁人後,怕是睜開眼兒就要到處撒銀子,我到時有官職在身,再說小山村這邊的果園子你不是留給我了嗎?”
木柔桑見說不通他,便暗自記下,待有空了,便給東邊新添的桃林澆上些空間水,不說如空間出品的桃樹一般好,也還是能防止樹杆長蟲子。
“即便如此,哥哥你也隻許拿銀錢添些田地就好,也不知京城的田地貴不貴,咱小山村的才四、五兩一畝的良田,到了縣城便要六兩,到了蜀州城卻是要十兩了。”
這也是為何兩人雖計劃去京城,卻沒有把這這兩處地兒的田莊折了現銀。
她又說道:“再說了,我下半年還想在京城開個彩衣閣,這鋪子我肯定是要置下的。”
木柔桑已經想好了,她手上有十八萬兩銀票,想想都得瑟,有幾個姑娘家能如她一般多產業?
木槿之知她手上有不少銀錢,便問道:“即是要置鋪子便要置個好點的,手上銀錢可還夠使?”
他覺得家中銀錢都是木柔桑掙來的,即便花光了,他也是心甘情願。
“夠使了,別忘了,這鬆木我可是能賺一大筆。”但凡建屋有一半以上的地方需要木頭,她卻是算準了能發筆橫財。
“縣裏的鋪子你即已說好要折出兩股給桃花和鳳釵,我瞧著你還是趁著今年在家,多培養些得力的繡娘出來,京城不比蜀州,利害的繡娘多了去。”,他也知木柔桑往年定要長居京城了。
“先這樣子吧,左右這鋪子一年還能進帳不少,等在京城開起分鋪,京裏流行的時興款式也能最快的傳到我在別的地方的幾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