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木柔桑家做泡菜的事被知州夫人打聽到了,她娘家也學著做過,結果做出來的味道差上三分不說,也不能儲存太長時間,反到賠了不知多少銀子,後又聽說木鳳娥及笄,為了弄到木家泡菜配方,這才把菊花塞給了木雲,其目的是想打聽到木柔桑家的泡菜配方。
木鳳娥見周家亂糟糟的,怕影響到木鳳釵,便早早打發人去了木家,要木柔桑打發人來接木鳳釵。
“你說什麼?”木柔桑驚訝的看向春染。
春染笑道:“姑娘,大老爺納了菊花那丫頭做通房,大姑娘說先把三姑娘接回家來,那邊有些亂。”
木柔桑拂掌笑道:“看吧,大伯家怕是宅無寧日了。”她是很樂意木雲與木楊氏互掐,日後果真沒有被她猜錯,木楊氏天天看菊花不順眼,便天天叫她立規矩,非打即罵,好嘛,木雲可就寶貝著菊花,頭天木楊氏打罵,第二日她就被木雲打罵,三人鑽進了一個怪圈裏如此循環。
春染心中一邊犯嘀咕一邊說道:“還有,大姑娘捎回來提醒姑娘,說是叫姑娘小心知州夫人。”
木柔桑抬眼看向她:“什麼意思?可有說別個?”
春染搖搖頭表示沒有,她也猜不準木鳳娥的話是什麼意思。
木柔桑慣是想不通的便掛腦後不再去想。
“春染,你去安排人把鳳釵接回來,還有,過兩日鐵樹哥他們也要開學了,桃花今早上跟我說,後日她便家去,怕是想二嬸子了。”
春染忙應了:“姑娘,那春草?”
木柔桑伸了個懶腰道:“春草是我家下人,自然不用跟去,你也好生調教一下兩人,也好給你打打下手,家中人口越發多了,事情也繁瑣甚多,整日裏忙得團團轉也沒個歇氣的時候。”
木鳳釵很快被接了回來,這一次周家到是沒有說什麼,很快放她出了大門,木鳳釵前腳走,木鳳娥後腳就迫不急待地扔下自家爹娘回了帳房府。
兩日後,桃花吃過早飯乘了木柔桑準備的轎子回家去了,秦鐵樹他們也來辭行。
“你們要搬去學館裏住?”木柔桑還是頭一次聽說官學是安排住宿的。
木槿之摸摸鼻子說道:“我自是不能將妹妹一人放在鄉下。”
算是解釋了他不曾提起的原由,他怕木柔桑得知後便留在老家,叫他一個人住學館裏。
“是啊,官學有安排的,一直讀到貢生都可以住在學館裏。”
朱富貴無不得意的想著,臨出門他家娘老子狠塞了些銀子給他,這回省下來又可以給小桃花買不少芝麻糖,想想粉嫩嫩,肉呼呼的小肉丸子,朱富貴每每都想捏捏她的小臉蛋兒。
“春染,把為富貴哥他們準備的學子服取來。”
木槿之笑道:“我妹妹的一點心意,知道你們沒有準備學子服,早早就按排人給你們量身裁剪了兩套。”
秦鐵樹忙做揖道:“謝謝柔桑妹子了,我原本還想著去街上買兩套現成的。”
木柔桑笑而不語,就怕他們不領情,如今見幾個痛快收下,她與自家哥哥對視一眼,甚好!
“以後咱們小山村出來的學子可要互相照應,學館裏的學子們也是分地方的,以後隻有我一個,如今你們來了我也不用形身單隻了。”
看來木槿之在學堂裏也沒有少受排擠,隻不過他家在縣裏置了房子,人家還是顧了點麵子,如今他從了小山村學子的領頭人,少不得要多與那些人打交道。
木柔桑隻想他與眾人修好忙問:“哥哥,要不咱們備些禮去見見那些挑事的,好歹大家都是同窗應多多關照才是。”
木槿之心中百念閃過,笑道:“妹妹的提議甚好,上次沐休不是請人來家玩嗎?其中有兩上是別的鄉的同窗。”
木柔桑聞言心下了然,一屋子同窗不可能麵麵俱到,不如聯合其他其兩鄉的同窗來對抗別的同窗。
“哥哥,萬事多注意,切不可意氣用事。”
木槿之曲指在她額上輕談:“小小年紀就變得跟個老夫人似的愛嘮叨。”
她這是被木槿之嫌棄了嗎?嫌棄了嗎?難道木槿之要進入叛逆期了?
木柔桑心中的小人叼著小手絹淚流滿麵:吾家有哥初長成......
木槿之見她眨巴水汪汪地大眼睛,忍不住說道:“得了空閑別整悶在家裏,沒事帶著丫鬟小廝們去逛上玩耍。”
“哦!”木柔桑心中樂嗬嗬,她是不是該多多享受自家哥哥的寵溺呢!
當天下午,木槿之便帶了小廝們去了學館,幫秦鐵樹他們打點住宿的事,少不得又要使些銀子給那看門子值夜的,好能多多照看幾人,木意楊則是被木槿之留在了自家住。
晚上,送桃花回去的轎夫回來了,一並同行的還有村長爺爺及朱家夫婦,二嬸子沒有來,據說是她家的母豬這兩日要下豬崽子了,托了朱家把學費帶來了,一並還帶了木柔桑愛吃的貓爪子,鮮蘑菇。
木柔桑忙叫人去酒樓訂了兩桌席麵,又把在學館的幾個叫回來吃頓便飯,朱大嬸一晚上都喜滋滋的先是拉了朱富貴問來問去,最後把他問煩到撒丫子跑了。
朱大嬸轉身又拉住木柔桑說:“多虧了你家,我家富貴才這麼努力,往年叫他讀書,他都一心隻想著玩耍,如今有了你哥哥做比較,他可是使了勁兒要努力,也虧得這兩年收成好,咱裏也能供他到縣學裏念書。”
木柔桑笑道:“富貴哥腦子可活了,哥哥說他隻要用心,不是沒有趕赴京城參加秋闈的機會。”
朱富貴就是靜不下心來,那屁股就是個陀螺做的,搖來晃去不得安生,用現代話說,這娃子就是得了多動症。
“哎喲,聽他說進了官學,無論是讀書,還是住宿都有人管著,他說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先前還鬧著說也要在縣城裏置辦一套宅子。”
木柔桑輕笑:“嬸子可依他了?”
朱大娘顯然了解自家兒子是什麼德行:“怎會?我還巴不得先生看牢點,好叫他多識幾個字,再說,縣城裏的宅子也忒貴了點,就咱家那點子家底,買套宅子還不得把家地掏光了,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就想著他若是中不了秀才,回家還能守著百多畝地過過富裕日子。”
木柔桑聞言心中有了主意,笑道:“我看富貴哥不會那麼不爭氣,同時考上的五人,若其他四人都努力,他也會不好意思。”
她心中卻打定主意,朱富貴對桃花可不是一般的好:“嬸子,你回去是幫我個忙,幫我帶封信給桃花。”
“這不成問題,嬸子一定幫你帶到。”朱大嬸子十分豪邁地拍得自己胸前波瀾壯闊。
木柔桑默默伸手擦了一把額前的冷汗,笑道:“如此多謝朱大嬸子了。”
朱家與村長隻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趕回家去,田裏還有許多活計等著安排,實在是耽擱不起。
木槿之一行人安定下來,正式踏入辛苦求學的道路,木柔桑隨之也閑下來了。
每每不過是於後花園裏的教授木鳳釵刺繡,原本十分忙碌地她一時閑下來頓生無聊之感。
“主子,要不咱們去街上逛逛?”
在木柔桑再一次趴在扶手欄杆處發呆時,活潑的春意提議她出出走走。
木柔桑回頭問春染:“李伢儈那裏還沒有消息嗎?”
春染搖搖頭:“回主子話,他手上有是有些鋪子,可是位置都不太理想。”還不是因為木柔桑的要求太高了。
木柔桑伸手摸摸頭發感歎:“一鋪難求啊!”
春意不解的問:“主子,前陣子不是主街上有個好鋪子出售嗎?”
木柔桑翻翻白眼道:“你也看到那鋪子,左右前後,不是賣字畫,就是書屋,要不就是賣文房四寶的,哪家會去那裏買米或買布。”
春染笑著安慰:“是,這買鋪子還要看適合做什麼,要我說,那間鋪子最適合做茶館,偏生那老板非得弄個吃食小店在那裏。”
木柔桑斜睨她一眼,打趣道:“你到是個明白人。”
她團扇輕搖,園子裏的小荷小蜻蜓俏立,風中帶來五月的花香,還有青澀的果子味:“過段時間桃子該熟了。”不知楊子軒在京城可還安好,自去年泡菜之事了,雲中無人寄錦書來。
春染知道木柔桑是牽掛楊少爺了:“姑娘,不若咱們去街上看看,聽說今日有不少京城裏犯了事的家眷下人發到這邊來賣了。”
“哦?還有此事?”木柔桑乍聞這等事,突然覺得原來也可以離自己這般近。
春意搶著說道:“可不是,聽說還是個大官犯了事,主家流放的被流放,砍頭的被砍頭了,剩下的就全運到南邊來發賣了,聽說咱縣城裏也來了一部分。”
木柔桑來了興趣:“你們聽誰說的?”
“研墨!”“拾書!”
“呃!”
原本坐一旁認真繡花的木鳳釵笑彎了腰:“鬧了半天,原來就隻有堂姐一人不知道了。”
“好啊,你們這些小蹄子,原來一個兩個都知道,就把我當成耳背了。”
木柔桑手握團扇去撓她們的癢癢,水邊亭下的錦鯉聽到悅耳的笑鈴聲,忍不住蹦出來探個究竟。
幾個戲鬧一陣,春染幫木柔桑整理衣裳,她對一旁幫忙收拾珠釵的春意道:“你去趟前院,叫轎夫們把轎子準備好,咱們去人市上瞧熱鬧去。”
像罪官的家眷多數是被貶為官妓,而被發賣的是下人。
“堂姐,我也要去!”木鳳釵扔下手中的女紅撲到她身上。
木柔桑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好,咱們一起去。”
她也是存叫木鳳釵學習掌家之事:“鳳釵,你也不少了,女紅做的不錯了,往後得了空閑跟我學著管家。”
她又對春染說:“回頭先把家中管理下人的帳冊給她,鳳釵,這幾年你也學了不少字,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不是懂得琴棋書畫,而是要學會如何管家理事,如何令下人能服從你的安排。”
木鳳釵覺得今天自家堂姐說的事十分重要,至於有多重要她卻說不上來。
不時,春意已經安排了轎子,來請木柔桑兩姐妹去前院側門處。
“走吧!”木柔桑拉起木鳳釵同行:“咱們去挑些小姑娘回來。”
即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不得規矩應該學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