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隻是抿嘴笑笑,她可不確定娘親在世,自己還能不能穿越過來。
“村長爺爺,今兒怕是要辛苦你了!”
村長趕車很穩,驢車跑起來也很快:“嗬嗬,桑丫頭你這小嘴兒就是甜,說吧除了那事兒還有什麼要勞動我這把老骨頭的。”
木柔桑笑道:“村長爺爺哪有老,也不算大事兒,我家堂哥也想置辦些地,就是昨兒我家相中的那百畝田地旁不遠的那十畝地。”
村長到是不太驚訝,他當時隻以為木柔桑連那十塊田一起買了:“沒問題,那些地契我都帶著了,好在那一百畝地的主人要去別的地方謀生,急需把那塊地脫手,這才沒有漲你的價。”
“村長爺爺,是不是因為咱們村種大白菜一事兒,其他村都眼紅了。”木意楊在一旁問道。
“嗬,你這小子念了幾天書也會想些事兒了!不錯,雖然有些眼熱不過還好,就是今年過後村裏的田地怕是能全部換回來了。”村長心心念念的隻想把小山村的田地收回來。
就算以後木槿之中了舉人不用納稅但還是會算他的政績,這每年考核成績他若能得個優良,到了年底他也是會有獎勵的。
“放心吧,再眼熱那也是咱們村的本事,旁的村也隻有看著的份兒。”
木柔桑從來沒想過要去幫助幾個村或者幾個鄉一起富裕,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她就喜歡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順帶把小山村折騰得富裕起來就行了。
“村長爺爺,等這大白菜賣上兩年,咱們村也算是這縣城裏頭一號的富裕村了。”她的目的很簡單,讓村裏的人手頭有些餘錢多送村裏的娃子去上學。
“可不,這多虧了桑丫頭家啊!”村長現在的日子可是好過著呢,去年交齊了徭役稅,今年大家夥兒手頭有了餘錢,這家裏日子好過不說,這田地也越發舍得下功夫伺候著,加上今年一直風調雨順,這稻子的收成也不錯。
“村長爺爺,這大白菜一事雖說是個長久計,但是以後怕是做的人多了這物什就不值錢了,村長爺爺還是得多勸著大家夥兒多買些田地在手上,再把自家娃子送去念些書,隻要考上秀才,家裏的田裏也可以少交一部分稅,這也是個劃算事,若是實在考不上那也沒關係,念上幾年多識些字也總歸是有好處。”
木柔桑人小言微,隻能在村長耳加煽風點火,希望村長能重視這事兒。
村長看向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你到是人小鬼大,這事兒回頭我去找大家夥兒說說,大家夥手上有銀錢肯定是會買地,置於說是送去念書,那也要看各家自己的意願,就像你說的識些字終歸是好的,無論是立個契還是做個小買賣都是要識些字才行。”
木柔桑笑道:“可不,我也是這麼覺得,自打我家哥哥上學後,我就跟在他後頭學著識些字,時不時從縣裏掏兩本農書看看,雖說記的東西不多,可上麵就是教了咱們如何種地如何伺候莊稼。”
“還有這事兒?我到是不清楚,也沒聽默笙和良笙他們說過。”
“說起默笙哥,聽說他也準備下場參加鄉試了?”木意楊隨意的問道。
“是啊,他已經考中秀才好幾年了,自己一邊在縣裏教書一邊溫習功課,如今家裏年歲好了,打算讓他辭館去縣學裏念書,你良笙哥也準備下場參加縣試。”到底家裏出了個秀才,村長這個位置也是坐得相當牢靠。
“想必默笙哥做了這麼多年學問心裏也是有譜兒了。”木柔桑沒見過趙默笙,到是趙良笙見過。
這年頭讀書考學是可以從小考到老,像木槿之這種才念了一兩年就現場考童試的就有許多,也有很多考不中童生,家裏有銀錢的就會繼續更讀。
就這樣,村長趕著小毛驢帶著幾人去了縣裏直奔衙門把這事兒給辦了,當然,是少不得給那辦理此事的衙役些茶水費。
木意楊喜滋滋的把地契收在懷裏,對村長鄭重做一長揖:“有勞村長爺爺了,還望村長爺爺不要說出去,落於我名下的這份田地,會是桑妹妹幫我打理,若是有人問起,還望村長爺爺幫忙周旋一二。”
木柔桑來縣城還有一事兒:“村長爺爺,這些縣裏的店鋪不知幾貴,我聽鎮上的繡坊老板娘說,鎮上當街最熱鬧地方的鋪子也要值個兩百多兩雪花銀子。”
村長眼中精光一閃笑道:“這縣裏的鋪子可是分三六九等,東貴西富南平北賤,縣城東邊住的多是貴人,家中得勢,又或是讀書人家方能住東邊,西邊住的皆是以商人居多,而南邊則是住的平頭百姓小商販人家,北邊住的便是賤籍各類手藝人。”
木柔桑想了想,難怪周府是在縣城的西邊,原來他家是因為商戶所以隻能居西邊。
“哦,這麼說村長爺爺家若是在縣裏買院子便是居東邊了!”
村長看她猴精樣兒便開玩笑道:“你不會是想在縣城買鋪子吧!”
木柔桑正欲說話,後麵轉來有人喊她。
村長聽到有人叫她便停下驢車回頭一看,一位年輕的媳婦子正走過來:“瞧著有些麵善!”
木柔桑回頭一看也覺得此人有些麵熟,一旁的木意楊到先開口了:“是大姑身邊的林嫂子。”
“哦!”木柔桑眉峰輕挑,不動聲色的下了驢車駐立一旁。
林家媳婦子剛還以為眼花,後來仔細一瞧那驢車旁的可不是木意楊,這個小男娃娃她可是很熟。
“喲,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意楊少爺與柔桑姑娘。”言語隨意不甚恭敬。
木柔桑笑道:“敢問你是哪位?”不就是個周府下人嘛,有甚得意之處!
林家媳婦麵上笑容一僵,隨即笑道:“也難怪姑娘不記得,已經有一年沒見過麵了,婢子是姑娘的大姑,周夫人手下的管事,夫家姓林。”
“原來是大姑家的人,見過林嫂!”木柔桑一點都不失禮於人,反倒是林家媳婦的作為很是輕挑。
“姑娘、少爺,你們剛到縣城來?可是來接我家夫人下鄉收穀子的?”林家媳婦這一年把蔡媽媽擠到一邊,盡得木清溪的歡心。
木柔桑很無聊的翻翻白眼,這人得有多自我感覺良好?哪隻眼睛瞧出來是去接那壞心眼的大姑。
木意楊很為難地站出來說道:“林嫂,我們今兒是隨村長出來辦事的。”
林家媳婦這才發現身邊還站著一老一少,老的看穿著家中應該殷實,後麵那個女娃子瞧著身打扮像個丫鬟,應該隨身伺候村長的。
“原來是小山村的村長,怎地有時來縣裏忙活?”
村長微眯起眼,去年周家媳婦,木柔桑的大姑可沒少欺負兩兄妹:“嗯,這不桑丫頭家想再添幾個模樣兒俊俏的下人,林家媳婦,你也知道這縣城裏官伢賣丫鬟都是調教得極好,這禮儀處事進退,很是有章有法。”
林家媳婦臉色微變,暗惱村長這是打她的臉,說她沒有教養。
“村長說得對,這縣裏的丫鬟可不是那些鄉下丫頭所能比的。”
木柔桑眼中寒光一眼,糯糯地說道:“說來我家大姑嫁到周府也有此年歲了,村長爺爺,你可還記得我大姑出嫁前的事,我出生得晚家中無長輩又沒得個說處,對這些都不清楚。”
林家媳婦現在後悔自己不該逞一時之快,笑得十分勉強:“姑娘,婢子說的是鎮上官伢調教出來的小丫頭片子們。”
木意楊看看林家媳婦再看看自家堂妹,村長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低下頭來細細思量。
“林嫂子,我等敬你年長方才有禮,可我木家的人不是周府的下人!”
木意楊去過一次周府後十分厭惡那裏的下人,一個個走路都是鼻孔朝天,很不待見大姑的這些窮親戚。
林家媳婦見木意楊真惱了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動不了木意楊還動不了他身邊的人,哼!
“少爺教訓的是,是婢子腦子不好使,還要請少爺、姑娘不要計較婢子這個粗人。”
木柔桑暗笑,這個林家媳婦到也是個能忍的:“不礙事,林嫂若無事我等還要趕路。”
林家媳婦微詫:“姑娘,你們不去見見我家夫人再回?”到了縣城不去見親姑姑是有些失禮。
木柔桑不說話隻是小手暗地裏扯扯村長的長衫,她又不是腦殼子被門夾了,非上門找虐不可。
村長睨了她一眼,摸摸自己的山羊須道:“林家媳婦,今日我帶兩個小的來縣城,說好了今日須得送兩人回家,更何況桑丫頭家中無主事之人,她哥哥已隨先生出門遠遊,想必你家夫人知道原由也不會怪罪於你。”
“是啊,林嫂,我同妹妹須得回去,我還在學堂上學隻請了一天假,妹妹家中下人還等著她回家吩咐事物,剛聽林嫂說我家大姑不日便下鄉,我回去後必定告訴家中父母掃榻相迎。”
木意楊沒想過因為木柔桑家日子好過了,便把木清溪一家塞過去。
林家媳婦笑笑不再多言:“如此,多謝少爺了。”
木意楊擺擺手:“實屬無奈,來了縣城理應去拜訪大姑才是,隻是我等事務纏身不好去叨嘮大姑。”
林家媳婦看看木柔桑又看看她身後的春意,這才強顏歡笑地離開。
木柔桑困惑的看向她背影,最後那一個眼神是啥意思?
“姑娘,這個什麼林嫂也太過分了,還好姑娘沒有說給她打賞。”春意笑著摸摸自己的小胸脯。
“你當我是錢莊啊,逢人便打賞,像她這種人不說打賞,連給你家姑娘拎鞋都不夠份。”木柔桑現下大致能推出木清溪府裏肯定十分亂,連個手下管事都是這德性。
不說木柔桑幾人辦完事采購一些物品後往回趕,林家媳婦在兩人這裏碰了一鼻子灰,心生恨意起了壞點子。
她火急火燎地趕回周府直奔主院,守在門簾邊的小丫頭見到她過來笑臉相迎:“夫人,林管事來了!”
趕緊給她打起簾子伺候著,林家媳婦對她這一舉動很滿意臉色緩和下來:“夫人可在?”
小丫頭笑道:“剛午睡起來,正念叨著嫂子去哪兒了!”
林家媳婦揚揚手中的盒子:“婢子瞧夫人午飯沒有多少,這不急巴巴地趕去買了夫人最喜歡的桂花糕。”
“可是林家媳婦來了!”屋裏傳來一道慵懶、細膩、婉轉的聲音。
林家媳婦堆起滿臉笑意拎著盒子走進去:“夫人,正是奴婢。”
木清溪剛起來正坐在暖閣裏喝茶,目光落在林家媳婦手中的盒子上,開心地笑道:“還是你最貼心兒,快些拿上來給我償償,這會兒喝了一肚子清湯正覺得嘴裏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