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情景倒是先驚到木雲了,咳,一個年輕小夥子正與李寡婦練“疊坐式瑜珈”,隨著他踹門進來一時嚇住,呆呆的望著來人不知動彈。
那年輕小夥子自然就是周小哥,木雲氣紅了眼一扁擔下去,周小哥把李寡婦往旁邊一推,抱了自己的衣服往外衝,木雲本想攔住這人,隻是周小哥長年做事的體格又豈是他能相比,把自己的衣服往木雲臉上一扔,然後衝過去先是對木雲一頓胖揍,隨後卷起衣服繞到院子後門處。
“快點,這裏!”原來還有人在外麵接應他。
周小哥出了院子隨來人往後山裏一鑽,等木雲清醒過來時,他早已溜得不見人影,木雲心中十分憋屈,操起扁擔就往光著身子的李寡婦背上拍去。
正在此時院子外鬧哄哄的,原來木楊氏早已把村長請來了,到底是村長婆娘的親外甥女,這點事他能不來管嗎?
村長站在院子裏,聽到裏麵的吵鬧聲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虎驅一震一聲大吼:“怎麼回事?”
木雲率先紅著眼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她娘的,你個臭BIAO子怎麼不去死,敢給老子戴綠帽子。”
木楊氏心中舒了一口氣,又怕木雲拿她出氣,隻得先躲到一旁的黑暗角落裏。
李寡婦到現在還是蒙的,不知木雲為何會突然回轉過來,自從她與周小哥勾搭上後,都是做得一點痕跡都不留。
木雲眼紅脖子粗的瞪向李寡婦屋子,他現在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屋子。
“娘個逼西,賤人就是賤人,狗改不了吃屎。”木雲現在十分嫌棄李寡婦,這人就是奇怪,他自己不是什麼好鳥,也知道李寡婦從前是啥德行,現在李寡婦背著他幹出這檔子事,他咽不下這口氣頂個大綠帽。
村長睨了縮在角落裏的木楊氏一眼,心中歎口氣,好好過日子不行嗎?非得這麼折騰人。
“咳,木雲,去把李寡婦叫出來。”
即然是木雲的外室,要如何處理主要還是得看木雲的態度,不管是哪一條路,李寡婦都不能待在小山村了。
木雲把衣裳不整的李寡婦揪出來,一腳把她踹地上趴著半天都起不來。
“媽媽個蛋,你她娘的真不是個東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要翻牆,呸!”一口濃痰吐在她身上:“就你這破爛貨老子不要了,村長按規矩,李寡婦得沉塘。”
李寡婦不敢置信的看向木雲,柔柔弱弱的縮在地上,淚水像斷線的珠子般墜落,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木雲瞧這柔弱樣兒心裏也有些軟了,又想起她吃著碗裏扒著鍋裏,這不是對村裏人說他木雲不好使嗎?樹的皮男人臉,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木楊氏見他不肯聲,從暗處殺出來:“你個不要臉的騷貨,千人騎萬人枕的臭爛娘們,你怎麼不去死,舅啊,這個人該沉塘啊,敗壞我們小山村的名聲,這種人不能留啊。”
要說木楊氏罵人那是一等一,這種敗壞門楣的話可不像是她能想出來的。
不過這會兒沒有人去留意,大家聞言頓覺有理,後悔以前怎麼沒想到這一處呢!
“對把她沉塘,這種爛貨不能攪壞我們村的名聲。”
“村長,把這臭不要臉的扔水塘裏喂魚。”
“就是,快點拿繩子把她綁起來。”
“快來看稀奇呐,李寡婦又偷人了,這一次被捉了呢!”
就這麼一會兒,村裏的三姑六婆都已起來,並來到這個小院圍觀。
“木雲,你的意思呢?”村長很看不起李寡婦,也清楚木柔桑家從不待見她,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大伯娘看待。
木雲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個李寡婦怎麼就死性不改呢,原以為她以前是個苦女人,自己當了回英雄救美,沒想到竟然是英雄變狗熊,還若得村裏人看笑話。
“村長,把她沉塘吧!”木雲冷漠的回答。
李寡婦爬到他腿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雲哥,你不能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子,你不是一向都很疼我嗎?”
她娘家離這裏隻隔兩個村子:“雲哥,你別忘了我哥哥!”李寡婦咬牙切齒的說道。
木雲一聽驚出一身冷汗來,李寡婦這人在小山村敢如此囂張,是因為她娘家哥哥是個混的,經常帶著一班人在各村裏偷雞摸狗,搶打鬥毆。
“哼,你敢給老子戴綠帽子,這事兒老子受不起。”木雲擺明了不想要李寡婦。
“你當真如此絕情。”李寡婦恨恨的看向這個男人,對她的信誓旦旦猶存在耳。
“啊呸,老子絕情,你個騷婆娘真是給臉不要臉,自己爛到處找野男人還想做老子的外室。”木雲連對同床結發幾十年的木楊氏都能那樣冷血下狠手,更何況是李寡婦。
村長看鬧得不行:“咳,行了,其他人都散了吧,拿根繩子把她先捆好。”
李寡婦的哥再牛那也是前些年的事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都是死在沙灘上。
村長坐在堂屋裏麵向跪地上的李寡婦:“你也甭拿你哥來說事兒,那都是好些年的老黃曆了,現在在鄉裏當混混的可不是你哥在起頭,木雲,咱小山村做事一向講良心,李氏你想如何處理,要她命還是有違天和。”
木雲現在十分厭棄李寡婦,他本以為找到個貼心的人,沒想到還不如木楊氏那個死豬婆,至少人家是幹淨的,至少人家給他生了三個娃。
“村長,她娘家哥哥還在,若是沉塘怕是娘家會鬧到村裏來。”說白了,木雲是個怕事的,欺軟怕硬,他勾上李寡婦也是想仗著大舅子的勢能橫行鄉裏,他若敢開口說把李氏沉塘,不出三天,他怕是見不著明兒的太陽了。
李寡婦一聽,喲,不用沉塘那就沒關係了,坐在地上即不哭又不鬧,心裏還在想著回頭再去勾上周小哥,憑著手裏的三畝地,還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村長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李寡婦的心思:“咳,李氏,你做出有辱門風之事,按理本應沉塘,隻不過小山村村民淳樸,宅心仁厚,念你嫁過來這二十來年一直侍奉墳前,也算是給老人盡了孝,因此,從明兒起你離開小山村吧,至於田地本是李家所有,如今他家已無後,理應歸村裏收回。”
這是要逐李寡婦出小山村,她又怎舍得那三畝地:“村長,我是為李家守活寡,你不能收了我的田地。”
村長輕蔑一笑:“李氏,你莫不是覺得村長我太好說話了,還是說要按老規矩來辦事!”
老規矩?那就是被沉塘咯!李寡婦還不想死,她果然的點點頭:“村長,我明兒一早離開小山村,隻是我的家當。”
村長笑道:“你那點破東西無人要,你大可以收拾了細軟離去,房屋家具皆是李家置備,這些都要歸村裏收回,你好自為之吧!”
再說那周小哥隨著那個壯漢子幾繞幾繞離開了小山村:“這裏是三畝地的地契,我家姑娘說了,你孤苦伶仃也不容易,該置上幾畝地討房好媳婦過和和美美的日子。”
這個壯漢子便是旺財,周小哥是他從李寡婦眾多好基友中找出來的真可靠之人。
離小山村近不說,還把他的田直接給辦好買在周小哥的村裏,有田地在他想亂講都不敢。
“當真,如此多謝旺財叔了。”
旺財笑道:“咱倆今夜分頭走後,從此不相識,可記住了。”
隻要沒被人抓住證據,李寡婦這輩子也別想進小山村了:“你可得當心李寡婦又摸上你家的門。”
周小哥笑道:“我一個到處打短工過活的,哪裏會時常在家中,她摸上門也沒有用。”
旺財把地契給他:“別忘了我們可是簽過契約的,你一但說漏嘴,我家主子可是能變出幾萬個法子來折騰你。”
周小哥笑道:“我如今有房有地,就缺一房好媳婦了,傻了才做那種事,說不得明年還能抱上個胖娃子。”
.......
旺財隻把村長趕李寡婦出村的事彙報了,其他的不必明說木柔桑也能明白。
她朝旺財眨眨眼,譏笑道:“我大伯他舍得?”
旺財看了一眼正在繡花的木鳳釵:“姑娘,李寡婦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大老爺又怎會再收下她。”
至此,李寡婦從此消失在小山村村民的視野中,時常有人聽說她又被自己嫂子嫁去更遠的地方了,又聽說她在娘家過得不好,嫂子嫌她是個掃帚星,克家人,日子十分不好過。
木柔桑聽後一笑置之,轉眼已是金秋。
她把葡萄都收起來,又買了好些壇子準備弄些葡萄酒,要說釀酒她不會,但她上輩子最喜歡掏騰這些小玩意,自己買了些渾酒用細棉布過濾後,把洗過瀝幹水的葡萄加冰糖一起泡,然後把口子封住等過段時間再取出來過濾。
“堂姐,真的做酸棗芝麻條嗎?”木鳳釵現在的日子好過多了,木雲回了家木楊氏也不再動不動打罵她。
木柔桑正指揮春染與春意扯著床單,旺財媳婦拿著根竹篙在打酸棗。
聽到木鳳釵的話回頭笑道:“瞧你這饞樣,快些擦擦嘴角的口水。”
弄走了李寡婦,木楊氏也被木意楊拘在家中學如何當官夫人,咳,這個木柔桑舉雙手點讚,木雲還是老樣子五肢不勤,整日裏東遊西蕩,也在木府外逗留過,隻是無人理他,他也就偃旗息鼓了。
現在木柔桑的日子過得十分順暢、舒坦,所以才會有心情折騰酸棗芝麻條。
“真搞不懂你,別個都愛吃甜的,你就愛吃酸的。”
木鳳釵很理直氣壯的回應:“甜的吃多了牙會招蟲蛀,就像桃花那樣。”
呃,桃花確實吃多了糖,完了還沒有刷牙的習慣,現在她的板牙被蟲蛀了,秦二嬸天天拿艾葉給她熏牙。
“好吧,你有理,旺財嬸子,那上麵還有,對就是那根樹枝上。”
旺財媳婦一邊打酸棗一邊說:“姑娘家的風水就是好,不但桃兒結得多個兒大,連帶這酸棗的味兒也比一般人家的甜。”
酸棗不值錢,就算等到皮黃了果子熟透,那玩意兒還是酸甜酸甜,吃多了第二日牙齒酸得連豆腐都咬不動。
“嗯,旺財嬸子也喜歡吃酸棗?”
旺財媳婦笑道:“小時候沒啥吃的,我爹爹時常摘些下來給我們吃,那時我家屋前還種著兩棵大酸棗樹,隻是本來家裏吃食少,越吃那玩意兒越是餓得慌。”
旺財媳婦的娘家也是佃戶,她娘家是在鄰鄉過去的隔壁鄉,旺財媳婦家端午時帶著拾書回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