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他又指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跟在那些裝河蚌的篾簍子後麵捉魚,不要到處亂竄,動作快點,想想晚上熱酒,炕頭,老婆,孩子。”

“哈哈......”

本來很冷的天氣,愣是被那人吼得熱火朝天。

一簍子河蚌很容易撿滿,裏麵還有不少螺絲,木柔桑瞧著那些河蚌有些很眼熟。

“柔桑,你去哪兒!”小尾巴,桃花小姑娘正一隻小手捉著她的衣袖。

“呃,我去那邊看看,剛才不是拾了許多河蚌回來嗎?我想撿些回去吃。”木柔桑想起用薑蒜辣子紅燒蚌肉,口水直流,好久沒吃到了。

“那東西能吃!”

周大媽,您老中氣足也不用這大嗓,這聲音如同春天|炸|雷,震得木柔桑小腦袋嗡嗡作響。

晃晃小腦袋,木柔桑這才回應:“是的,蚌肉,能止渴祛熱,解毒去眼赤,蚌汁還能治痔腫。”“真的嗎?那個能吃?”有人問出大多數人心中的疑問。

木柔桑想了想才說:“書上是這麼寫的,把河蚌裏的肉足挖出來,用鹽醃漬一刻鍾後,用手抓洗幾次,然後燒開水焯一次,再用豬油下鍋,放薑蒜,辣子一起爆炒大概六十息。”

一群村婦有聽沒懂,不知所雲,全都是眼裏畫蚊香圈。

一群村婦還在琢磨她到底說的啥玩意,木柔桑已經拎著她家的小木桶來到那堆河蚌前。

她果然沒有看錯,其實淡水珍珠也不是什麼河蚌養出來的質量都好,隻有那種三角帆蚌才是專業的養殖珍珠的河蚌。

“小丫頭,你想要這些?”一位大叔擒著一簍子河蚌走到她旁邊。

“是啊,大叔!”木柔桑想要,可是那些三角帆蚌與其它河蚌混在一起,又是從泥漿水裏拾的,上麵沾滿了泥巴。

“你是村西後麵的桑丫頭吧!”

木柔桑囧了,她這是走哪兒都成名人:“是的,大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挑一些河蚌。”

她伸出小手指著一個小三角帆蚌:“我要一些同這個樣的,然後還要幾個那種大個兒肥的。”

“這個有什麼用?”那位大叔很好奇。

木柔桑不想多言:“吃!”

還表現得同個小饞貓樣,村裏皆以為是木槿之搭上的那個貴公子,木柔桑隻不過是負責管理。

那大叔聽後收起好奇心,為她挑了老些小三角帆蚌,又撿到了十個左右的大河蚌。

“喲,你這桶子都塞滿了,怎麼拎得回去!”

木柔桑也犯愁了,她力氣再大也才五歲,一個木桶就有好幾斤,還要加上一桶子河蚌,怎麼拿啊!

那大叔瞧她長得粉雕玉琢不像個農家姑娘,手一招:“臭小子,還不快點滾過來,這是我兒子,來,幫桑丫頭把這桶子送回去。”

“大叔,不用麻煩這位哥哥,我哥等會兒要下學了,我到時放到驢車上就行了。”反正河蚌離了水一時半會兒不會死。

終於叫她想到個好辦法了,她不喜歡陌生人隨便進自己家,更何況木槿之不在家的情況下。

盼星星盼月亮,木柔桑終於在日頭西墜時盼回了木槿之。

木槿之老遠就看到自家可愛的妹子站在池塘邊,他跳下驢車小心的係在池塘邊的一棵楊柳樹上,這才走到木柔桑身邊:“妹妹,你咋撿這麼多河蚌。”

“這個明兒拿來炒著吃,哥,快看,池塘裏好多魚蝦。”木柔桑很愛吃紅燒魚,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大魚,口水流得老長。

木槿之寵溺的笑笑:“嗯,沒想到今年幹池塘了。”

“哥,咱家以前也分過魚?”木柔桑滿腦子的紅燒魚飄過,聞言隨口問道。

“嗯,前些年分過一次。”隻是那會兒爹爹剛過世,大伯以守孝期不能食葷由,把理應分他家的魚半路截胡了。

當時村長爺爺看到可是半句公道話都沒有說,好在現在自家與村長爺爺家關係不錯,有村長撐腰,大伯對他家也無可奈何。

村裏分魚相當積極,隻要能下池塘的老少爺們,全牟足勁都下去撈魚,池子不大,除掉河蚌,螺絲這些東西,一戶平均下來分得了五十來斤,木柔桑多要了些活的小魚小蝦,其他人自然樂意多分些大魚,在這種大冷天,拿到鎮上可是能換不少銅板子。

木柔桑跟村長家供了一隻大木桶養著這些小魚小蝦,又請人幫忙抬到驢車上,這才與木槿之一道趕著驢車回家。

“妹妹,怎麼盡要些小魚小蝦?”

木柔桑輕笑,魚不是大才好吃,淡水魚最偏愛的是鯽魚:“哥,今兒晚上我們吃紅燒鯽魚。”

她心中盤算著,難得見到些魚蝦,自然少不得要扔些到空間的小河裏,以後家裏就不愁沒魚吃了。

她可是留了心眼兒,不是胡亂抓的小魚小蝦,常見的魚苗品種都齊全,木柔桑很開心,她家的飯菜又往上升了一級。

吃過晚飯,趁木槿之燒了熱水洗澡時,偷偷跑到堂屋裏把木桶裏的魚蝦撈了三分之一扔到空間的小河裏,又撿了好幾個三角帆蚌扔進去,她這麼做還是怕這些東西活不到明天,弄完後這才安安心心的坐在炕上,拿起一件粉色的棉襖縫製。

因為那天木楊氏一家來這裏瞎鬧,木柔桑都沒有心情縫衣裳。

第二日等木槿之上學後,木柔桑這才栓好大門,顧不上木意楊快來了,拿著裝河蚌的桶閃身進了空間,吼,她要養珍珠,她要發展珍珠大業,古代鑽孔技術落後,一顆打磨的圓潤,光澤飽滿,又有鑽孔的小手指大小的顆粒珍珠,最少值五兩銀子。

她不懂用蚌肉衣做種植珍珠的技術,這娃十分粗魯的撬開河蚌殼,然後在裏麵撒上些泥沙。

等她忙完累得快趴下,木意楊已經在院門外了。

顧不得把河蚌扔小河裏,直接閃身出空間來開門:“來了!”

木柔桑這幾天對木意楊有些冷淡,她是故意要晾晾他,那日木楊氏一家來蹭飯,木意楊竟然沒有開口趕人,當然木柔桑是傲嬌,再怎樣做為親生兒子是無法做到趕走父母,他一個人留下吃香喝辣,如果真那樣做了,木柔桑也會寒心。

“你先去打掃豬圈,等掃完了過來試試新襖子。”

說完不再理他,轉身進了房間。

剛拿起針線準備給木鳳釵把襖子做完,院子門又被人敲響,木意楊扔下手中的大掃帚跑過去開門。

他跑到門口剛伸手準備撤栓,手一停頓:“誰啊?”

上一次他私自讓自已父母進來,已經叫木柔桑不高興了,這一次長了記性先問一下。

“木姑娘在家嗎?我是椿樹哥。”

椿樹哥?木柔桑在房裏聽得分明,扔下手中的針線笈了鞋跑出來:“意楊哥,快點開門,是椿樹哥來了。”

秦椿樹隻有每個月放假才能回來,也不是次次有時間到木柔桑家來看看。

木意楊連忙把院子門打開,木柔桑迎上去:“椿樹哥,你們放假了?上次問吳掌櫃,不是要做到臘月二十八嗎?”

秦椿樹有些日子沒看到木柔桑了,乍見一穿兔皮坎肩的小姑娘出來,還以為是哪家走親戚的富家小姐。

“柔桑?!小丫頭越長越可愛了!”

木柔桑對他的印象可好了:“椿樹哥,快點屋坐,意楊哥,幫我倒些熱茶。”

秦椿樹連忙擺擺手:“等會兒再聊,我們先把東西卸下來。”他轉身招呼車夫幫把抬了好幾個籮筐進堂屋。

木意楊已經切好兩杯熱茶端進來,木柔桑從房間的小幾上端了兩盤點心出來:“來,一大早趕路,累壞了吧,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今兒在這裏吃午飯。”

“嗯,這點心好吃,外酥裏糯。”秦椿樹也不客氣,拿起一塊狠狠咬了一口:“你別急,現在快過年,去鎮上采賣的人家也多了許多,店裏一直忙不開,我等會兒還得趕回去,等店裏歇業了,我回頭再來你家竄門子。”

木柔桑倒不清楚,她還以古代商鋪到過年都歇得早呢!

“這些是?”她指著幾個用紅紙封好的籮筐。

“是吳掌櫃派我送來的,說是年節禮,這是單子。”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暗紅燙金的帖子,打開還有一縷淡淡的熏香味兒。

“掌櫃有心了,椿樹哥可要替我好好謝謝人家。”木柔桑很感動,別看隻是送年節禮,可是吳掌櫃這一招,是暗地裏教她如何給那些富人送禮,這禮單便是一處,有點類似現代的名片,打開禮單,左邊寫著吳府拜上,右則才是寫的各種禮品。

木柔桑仔細看後,又對比一下楊子軒上次叫小桐捎來的節禮,有些是相同的有些則不同,比楊子軒的禮輕上幾分,卻也剛好適合他的身份。

木柔桑瞧吳掌櫃送了臘魚臘肉,她回禮便不好回這兩樣,但也要有臘物才行。

“椿樹哥,還有勞你先坐會兒,正好順便把回禮一起帶過去,等我哥哥後日下學了,我們再去拜會吳掌櫃。”木柔桑想了想心中有了成算。

秦椿樹也不急一時半會兒,點點頭繼續吃點心:“一份是桂花糕我認識,隻是這個金黃色薄皮糥餡的是什麼?”

他指著一塊圓心的金色點心問道。

“那是老婆餅,裏麵是用糯米餡做的,我嫌味不夠就加了些冬瓜糖、瓜子仁,吃起來也香甜些。”

木柔桑隨意答道。

秦椿樹卻是個心眼多的,忍不住提醒她:“柔桑,可惜你太小,不然你家可以去縣城舍個鋪子,開個糕點鋪子。”

木柔桑搖搖頭,暫時她是不會考慮的,主要是年紀太小,若是木槿之有十一二歲,她可以試試。

招呼兩人喝茶吃點心,木柔桑自己進房間準備東西,吳掌櫃顯然是有考慮的,所有的禮分兩類,除了一些定製,一份是送給木柔桑的,一塊綢布,還有一個銀項圈,看得她滿頭黑線。木槿之的則是文房四寶。

木柔桑自是不能與吳掌櫃家底相拚,她準備了兩隻臘兔,兩隻臘鴨,一隻臘山雞,還有幾斤山木耳,大包幹蘑菇,一大壇子泡菜,幾斤點心,她記得吳掌櫃膝下有一雙兒女,每人備下一匹綢布,又添上一塊鬆香墨,一個銀釵。

把東西包好放到籮筐裏,又去捉了兩隻活雞綁好並幾斤鮮雞蛋,比起吳掌櫃送來的禮,算下來還是要差了點。

木柔桑才想起自家沒有準備禮單,看來明年得備上一些才行。

把東西置備起當,翻出準備寫對聯用的紅紙裁出兩大塊,拿出筆墨在上麵分別寫上“福”或是“財”字,生意人最喜歡的便是討個吉利,也不管自己寫的難不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