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再次遞給她,“拿著吧,本是給你吃的!”剛才急著走,她倒忘了先給桃花吃了。
秦桃花接過饅頭用手撕下來一點點的放在嘴裏細品,走路的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桃花,快點走吧,回去晚了二嬸要擔心。”木柔桑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就應該等到了二嬸家再給她。
桃花看看手上的饅頭,“柔桑,要不先放你簍子裏吧!”就這麼拿著回去,準回跟一路的小家夥在身夥,她可省不得把這些東西分給其他人吃。
木柔桑接過那缺了一小塊的饅頭放在針線簍子裏,又蓋上蓋子,“走吧!”拉著桃花朝秦二嬸家去。
“桃花,你是不是一路玩過去的,你個死丫頭,打發你去叫柔桑,路上還要玩上半天。”秦二嬸遠遠的看到她倆過來,扯著大嗓門在院子門口巴拉巴拉的說起來。
“二嬸,是我在家裏有事耽擱了時辰。”木柔桑怕桃花挨罵,桃花也就才六歲多,正是貪玩的時候。
秦二嬸拉過木柔桑,才幾日不見又水靈了不少,她心裏便有底兒了,隻怕這一次賣菜賺了不少,好在她是個嘴緊的人,心裏琢磨著得抽空去鎮上一趟把家裏攢的雞蛋賣掉,順道叮囑一下椿樹別走漏了風聲,必竟木柔桑兄妹倆還小。
進了院子裏木柔桑把簍子裏的饅頭拿出來給秦二嬸,“哎喲,你這傻孩子,留著自個兒吃啊!”看著她遞過來的玉米饅頭秦二嬸更加證實了心裏的想法,木柔桑是個很感恩的人,雖然秦二嬸錯把她當成了前身,即然用了人家的身體,她就應該連這份恩情也要承擔起來。
“二嬸子,你就拿著吧,你們不吃,可是桃花和鐵樹正是長個兒的時候呢,再說,我還要跟二嬸子學裁衣,就當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吧,二嬸子你若是不收,定是嫌棄太少了!”木柔桑一張小嘴裏左嘣出一個理兒來,右嘣出一個理兒來。
秦二嬸樂得笑開花,“柔桑,二嬸子我就不客氣了!”能夠拿出精麵饅頭,又能扯上幾身好布衣,想來日子開始有奔頭了。
秦二嬸打發桃花把吃食拿到灶上用筲箕蓋好,“柔桑先坐一會兒,二嬸子把你的那幾匹布拿出來。”
很秦二嬸把那幾匹布拿出來放在一條幹淨的凳子上,在堂屋裏先放上兩條長凳,然後把一塊房間門卸下來架在兩條長凳上,又拿了一塊幹淨的破床單蓋在上麵。
一邊做事一邊教木柔桑如何用手量尺寸,“柔桑,這縫衣服是很快,隻要裁剪好了就行,最難的是裁衣服和在上麵繡花紋。秦二嬸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木碳條,她先做木柔桑的衣服,量好後教她如何裁剪,很快,四匹布在秦二嬸的手裏裁好,還剩下幾塊小布頭,“柔桑,我看這個剩下的布能做上四雙小布鞋了,正好二嬸子家還有幾個鞋底子,本是納了準備給桃花和鐵樹用的,正好拿來給你和槿之做!”
木柔桑想了想,“二嬸子,不如給我們四個人一人做一雙吧,這樣誰都有鞋穿。”唉,都是窮惹得的禍,木柔桑來了一段時候多少還是了解了些,這鞋也是個精貴東西啊,糊鞋底的布很多農家都是舍不得的,大多時候都是穿著一雙草鞋。
秦二嬸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真的,柔桑啊,那二嬸子可就要謝謝你了!”她心裏想著,木柔桑能這麼懂事真的很高興。
木柔桑想起秦二叔說要到她家壘土磚的事,“二嬸子,二叔他們大概什麼時候有空。”秦二嬸以為她著急了,“是不是害怕啊,地裏還要兩天收尾,要不我叫你二叔先去壘磚,讓鐵樹一個人在地裏慢慢收拾。”
木柔桑連連擺手,“啊,不是,我不急,我是想趁二叔幫忙壘土磚前,先去一趟鎮上,二嬸子應該知道我娘以前很會做繡活吧!”
秦二嬸拿著兩片布開始毛縫,她要先把衣袖先拋幾針定型,然後在細縫,做著手上的事嘴上回應她,“我的繡活還是你娘指定了不少呢,唉,現在是忙,沒時間縫,平時農閑一個月縫幾個賣了也能貼補家用。”
木柔桑眼兒一轉,從旁邊的針線簍子裏拿出一塊小布,上麵有繡著朵多小粉梅花,雖是塊深色的布料,因配色得好,反而更襯這幾朵小梅花。
秦二嬸詫異的望著她,“快給二嬸子看看,喲,丫頭啊,你這花比你娘繡得還靈活呢!”
木柔桑靦腆的笑笑,她能說,她在空間裏沒日沒夜的戳了好幾個月嗎?她好歹也是一成年人,若再練不出來,她還不如找塊豆腐撞回現代。
“二嬸子,你啥時候去鎮上,我前兒在家裏翻出一些我娘繡的荷包,再加上我自己繡的,想拿到鎮上去賣掉,以前是娘過世我太傷心,沒有想起這事兒!”她越說越低,小小的肩膀在輕微的顫抖,不知情的秦二嬸以為她太難過。
“柔桑,你有了這門繡活,又加上你哥哥現在一年年長大了,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秦二嬸放下手中的衣服把她抱在懷裏安慰。
木柔桑點點頭,“二嬸子,我知道了,對了,我想著總不能天天做繡活吧,這時間長了眼晴也是受不了的。”
“你若是信得過二嬸子,不妨聽聽二嬸子的話,把這賣繡活的錢去買些小雞仔,雖然開始難些,但是等到這些雞仔下蛋了,也是能貼補家用,到時地裏的玉米也熟了,你家的日子就挨過來了。”
木柔桑等的就是這句話啊,“二嬸子,我不會買啊,也不懂得怎麼養!我還想買幾頭豬,不知道哪裏有賣的,不過這些事還得等二叔先幫我把院牆弄好。”
秦二嬸想了想,“這事兒不能在村裏辦,你跟你哥年歲尚小,得從外麵買回來,暫時不能叫你大伯家知道了!”
木柔桑上次叫大伯娘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後來又陰了木鳳娥一把,她還真不敢大大咧咧的宣揚。
“別急,我看這樣,丫頭,咱先不去鎮上,等你二叔先把院牆糊好了咱再去,二嬸子幫你把東西拿回來,咱都不說,誰知道是你買的。”
“二嬸子,謝謝你!”木柔桑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若不是秦二嬸一家子幫襯,為了省麻煩,她說不得會帶著木槿之離開,在人還小,明知不能抵過大伯一家時,她還是會明智的選擇避開。
木柔桑望著在樹底下玩螞蟻的桃花,“二嬸子,不若叫桃花跟我學繡花?”
二嬸子笑笑,“行啊,沒問題,還是我先教會她基本的一些針法再跟你學吧,她現在連針都不知道如何拿。”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眼看著要中午了,木柔桑起身辭行,她不回去木槿之一個人是不會吃午飯的。秦二嬸也不留她,下午若是有空再過來玩,縫衣服的基本手法都已經教會她了,剩下的就隻能是靠練了,好在秦二嬸沒打算把這次的衣服給她練手。
木柔桑在家又做了兩天繡活,眼看著買的繡線快用完了,秦二叔帶著秦鐵樹來她家幫忙壘土磚了。
“二叔!”木槿之迎上去,秦二叔肩上掛著用來壘土磚的竹器,“槿之,跟叔先去看看那些泥怎樣。”秦二叔帶著他倆來到路對麵的山坡下,“還好,剛過完冬天,這下麵的泥挺潮的,不用加太多的水。”
“槿之,你和鐵樹去抬些水上來,叔先給你把這塊的草砍了。”他們三人在這邊忙著和泥,把泥和出粘性來才能壘出結實的土磚。
趁著三人在院子外麵忙活,她進空間把新收的玉米加工成玉米麵,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已經足夠支撐到下一茬玉米收獲了。她把玉米杆和棒骨都加工成牲口吃的碎渣。
這才拎著加工過的細玉米麵出了空間,在家裏拿了些白麵兌裏麵發酵打算中午做些蒸玉米麵饅頭,從房間床底下的罐子裏的摸出十文錢,來到院子外麵,“哥,我去村裏林屠戶家切點肉回來!”
木槿之點點頭,“妹妹那你小心點,林屠戶家可是養了隻很凶的狗!”唉,村裏也就林屠戶家養了一隻,還有村長家裏養了一隻,普通人家窮得揭不開鍋,哪還有糧食喂貓養狗,家裏連隻老鼠都找不到。
秦二叔朝鐵樹呶呶嘴,“快去拉住你柔桑妹子,買什麼肉啊!”雖然知道她家寬鬆了些,但也隻是暫時的,“槿之啊,不是叔愛嘮叨,你們還小要學著勤儉持家!”
木槿之揚起光滑的小臉,最近天天吃飽飯,上麵已經可以見到些肉絲兒了,“二叔,你放心,我妹妹不會亂花錢,再說二叔幫我家壘土磚不收工錢不說,難道還不許我妹妹去買點肉來涮涮腸子!鐵樹,想不想吃肉啊!”他轉頭問。
秦鐵樹糾結啊,一邊是好吃的肉肉,一邊是老爹的話,兩邊都難以取舍,最終還是肉占據了上風,“想吃!”回答的真夠響亮的。
“想吃什麼啊!喲,秦魚,你怎麼在這裏和泥啊,沒看到你家院牆壞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木柔桑回過頭,的鼻梁兩頰深凹,掛著兩條清鼻涕,時不時地吸兩下,兩隻手塞在露出黑色棉絮的破衣袖裏,腳上踏著一雙露出大拇指的破棉鞋,上麵沾滿了黃泥,隱約能見到黑色的鞋麵。
“喲,侄女啊,不是說你斷氣兒了嗎?怎麼今兒看到你咋這麼水靈呢?難道你家死鬼娘還給你們留了身後錢?”木柔桑瞬間明白這就是踹了她前身兩腳的那個便宜大伯。
一向很有禮貌的木槿之這一次並沒有要木柔桑開口喊人,木柔桑假裝不認識低著頭不說話,“喲,侄女啊,你啞了不成,看到大伯咋不說話!”
木柔桑又不是真正的木柔桑,就著這一推故意摔到地上,張嘴就大哭,反正她現在年紀還小先解決了眼前的這個大伯再說,“哇,我的個娘咧,我的個爹咧,你們睜開眼看看啊,我的個親大伯就是這樣欺負我們這雙冇爹娘的娃啊!嗚嗚,大伯娘欺負得還不夠啊,大伯為了搶走爹爹的書,狠心的踢我心窩啊,嗚嗚,我真的是命苦的娃啊,嗚嗚,爹啊,娘啊......”
木柔桑扯著嗓子越哭越大聲,木槿之見妹妹越哭越傷心,淚想把她扶起來,誰知木柔桑偷偷捏了他一把,橫了他一眼,水汪汪的眼裏沒有半滴眼淚。
這段時間在木柔桑的刻意培養下,木槿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著扯開嗓子開始吼,不遠處正在下田的村民見有熱鬧瞧,紛紛扔下手裏的活計跑過來圍觀!
自成上次木雲的婆娘被村長夫人教訓後,他再也不敢明著欺負木柔桑兩兄妹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