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之,柔桑,你們在嗎?”門外有人在大聲的喊他們,木槿之牽著木柔桑小心的避過火堆到了院門口,門口站著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衣服雖不是好料子,到也幹淨整齊。正站在門口向他倆招手。
來人是木槿之以前的玩伴,“椿樹哥,你咋回來了!妹妹,快叫人,這是秦二嬸的大兒子椿樹哥。”
木槿之拉著木柔桑到了他麵前,又怕木柔桑小不記事,提醒她快喊人。“椿樹哥!”糯軟的聲音叫得秦椿樹笑眯了眼。
“柔桑啊,我今兒剛回來,聽我娘說,你前兒病得很利害,好點了沒!”木柔桑不說話點點頭,她能說麼,姐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你們的柔桑小妹妹早掛了。
秦椿樹顯然對這裏很熟悉,也不等木槿之招呼就自個兒進了院子,“喲,槿之長大了,知道早早的把院子收拾好了。我還說呢,在我家菜園子裏看到你們家冒煙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扔下鋤頭就跑過來,走近了才知道你們在燒雜草!”秦椿樹拿起旁邊的草叉子幫忙把邊上的草掀到中間去。以前,木槿之爹娘在時,他就經常跑到他家來玩,這種活早幹熟了。
“椿樹哥,我跟我妹妹商量過了,打算把這塊地開墾出來種些口糧。”秦椿樹知道木槿之一家的情況,“這地也沒有多大,我看怕是不夠,要是把院牆移到馬路邊,那應該差不多了。”
種在外麵怕有野物來糟蹋作物。木槿之垂下了頭不吭聲,秦椿樹也知道他家的難處,“槿之,我看你這塊地也要不了多少種子,我回去跟我娘說一聲,借些給你們好生的種下去。有什麼不懂的你盡管去問我爹娘。”他在心裏還打算著,回頭跟他娘說一聲,等他爹忙完春耕,幫忙壘些土磚,幫木槿之他們把院牆砌外麵去。
木槿之激動的看著秦椿樹,“椿樹哥,我……”
“不用謝我,我隻是要我娘借給你。”秦椿樹怕他不接受,特意說明是借給他的,在他心裏並不抱太大的希望,這麼點地,能夠種出東西勉強糊住他們的嘴,已經是老天開恩了。秦椿樹是在鎮上一家酒樓做跑堂的店小二,一雙眼睛雖還沒有達到火眼金睛,看人也不是鄉下泥娃子可比的。
這次來木槿之家,他不但發現兄妹倆長高了,還發現兩人的精神頭比以前好很多。再看看木槿之與木柔桑的為人處事,小小年紀的他有種模糊的感覺,雖然木槿之一家現在困難,但是以後很難說,他認為與木槿之交好是件很正確的事。
“槿之,我看這裏也燒得差不多了,這種硬地隻適合種些玉米之類。我先回家把種子和鋤頭拿來,幫你們把地開了。”秦椿樹覺得要等木槿之一個人開墾這塊生地,估計得要好幾天時間,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天。一個小小的舉動,卻是讓木柔桑記住了他,例來雪中送碳的人極少,在往後的日子裏,秦椿樹不止一次感歎,今天的善舉。
秦椿樹回家去拿了鋤頭,“娘,槿之他們準備在自家院子前開塊地,我看他家沒有糧種,答應借他一些。”秦二嬸正拿著玉米種子挑選,儲了一個冬,把壞了的都挑選出來。
“借什麼借,直接送他們一定就成了,他家也是可憐,兩個大人都去了,隻剩下兩小孩子。”秦二嬸的大嗓門幾裏外都能聽見。
秦椿樹拿手指掏掏耳朵,“娘,我若是說送給他,他肯定是不會收下的。”種子不是同,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每家都留得不多。他很了解木槿之,隻推說是借給他的。
秦二嬸已經拿了個小籃子出來,墊了兩片幹荷葉,“我瞧著他家前麵院子不大,也就一畝多地方,若是種得好,差不多也夠他倆勉強嚼用了,等他們長大點,日子慢慢的會熬過來。”秦二嬸估摸著抓了差不多半斤玉米種子。
秦椿樹拿著鋤頭出來,“娘,我先去幫他把地開了,他一個人還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怕錯過了好時機。”他扛起鋤頭,把竹籃子掛在前麵的鋤頭把上,就出了院子。秦二嬸不在院子裏喊,“記得回來吃晚飯!”
“知道了,娘!”秦椿樹知道娘不想他在木槿之家吃飯,怕給他們添負擔。
秦椿樹過來時,草已經燒完了,木槿之正拿著瓦缽在地上灑水,給地降溫。他把籃子取下來遞給木槿之,“咯,這是我娘特意留來做種的,她剛才就在倒簸箕裏,準備撒地裏去了。”
木槿之接過種子,明顯鬆了口氣,有這些種子,好好伺弄著這塊地,今年就會有點墊肚子的東西了,他望了眼坐在門邊的木柔桑,起碼今年冬天,他妹妹不用挨餓了。
兩個人幹活就是比一個人快,加上秦椿樹比木槿之大幾歲,力氣也多了幾把。“槿之,等把地翻過來要曬幾天,然後才能下種,你最好耙些爛樹葉之類漚肥,這樣玉米秧子才會長得好。”
“嗯,知道了!椿樹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們一家人,我和妹妹……”
“槿之,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我小的時候你爹還教我識過字。”正是因為他識幾個字,才在鎮上最大的酒樓裏當了店小二。一年工錢,加上逢年過節的打賞,也能掙上二兩多銀子,日曬不著,雨淋不著,比刨地強多了。若不是木柔桑太小,秦椿樹都想把木槿之介紹過去。
木柔桑得知秦椿樹是在鎮上酒樓裏做工後,心中便打起小主意,能夠跟那家酒樓老板達上邊兒,等空間裏的菜都長出來了,她就不用運到鎮上零碎賣了。
她屁顛屁顛的到灶屋裏,舀了兩瓦缽水端給他們,“椿樹哥,喝水!”木柔桑朝他甜甜的笑。秦椿樹刨了一會兒地,出了一身汗,正感到口渴,接了遞過來的水,幾口就喝完了,還舔了舔嘴皮子,“柔桑,你家的水真甜。”
木槿之頭也一抬接著埋頭刨地,“還不是那河裏的水,椿樹哥,你一定是口太渴了,吃啥都覺得甜!”他心裏也很疑惑,記得昨晚上缸裏是沒水了的,還有屋後菜園子,到底是誰幫他們收拾的。他到沒有懷疑到木柔桑身上,認為是村裏的人關照他們兄妹倆。
木柔桑決定先探聽下行情,“椿樹哥,你給我講講那酒樓是啥樣唄,我跟哥哥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酒樓!”秦椿樹擦幹嘴皮子上的水,“嗬嗬,槿之,一段時日不見,柔桑妹子到越發的懂事。我現在待的酒樓是鎮上最大的,也因為我識得些字才能去當跑堂的小二。”
“椿樹哥,你在鎮上打工好不好!活兒累不累!”木柔桑開始先做了解,看一個老板對員工好不好,就要看平時的待遇、福利等問題。
“還行,隻有客多的時候才會忙,上午和下午比較得閑,這時候也就幫忙打掃下衛生。我是負責包間的,不用到大堂去!”秦椿樹見她好奇,講得就仔細了些。
“那你們犯了錯兒,東家會不會罵你們,扣你們的銀子啊!”木柔桑知道這個老板是不是很重利,會不會克扣秦椿樹他們的工錢。
“你從哪兒瞎聽說來的,平時隻要做完事,都不會挨罵,東家人還不錯,隻要不打碎東西是不會扣銀子的。”木柔桑心裏有底兒了,這個酒樓的老板是個講規矩的人,她放了一半心,現在倒春寒還凍得利害,雖有些野菜,但也不可能長得像她空間裏那樣,她得判斷清楚這老板是小人呢還是君子。
木柔桑心裏有杆稱,了解的差不多了,“椿樹哥,你們酒樓收不收野菜,還有小菜之類的,我是說現在!”
“收啊,現在青黃不接,地裏的小菜才下種,得再過一個把月才能吃上,平時賣四文錢的,現在八文錢一斤,野菜的味道不如家菜,要便宜點。”野菜?木柔桑還舍不得賣呢,在現代,一斤野菜是普通菜的幾倍價格,還很少有賣,營養價值還比普通菜要高。
“咋啦,你們要是采到多的野菜,或是家裏有小菜可以賣掉,就去鎮上找我。”秦椿樹留了個心眼,這個木柔桑比起以前來變得精明了,看來也不是個省油的主兒。
“好啊,椿樹哥!”木柔桑這會可是真高興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與其拿到鎮上零賣,還不如找個靠譜點的人賣掉。可能會少些銀子,勝在安全啊。
她家就兩個小蘿卜頭,隨便來個大人就能把她跟木槿之折騰死。木柔桑心情很不錯,過不了幾天她家就有第一筆進帳了。就她空間裏的那幾畝地,種一次賣光光就可以解決吃住問題了。她決定那塊地,她種一部分玉米再種一部分小菜,玉米種下去七八天就可以吃,小菜再過兩天就可以賣掉第一批了。
木槿之不知道自家妹妹為什麼如此關心這個問題,隻要她開心,他也就隨她去了。
這一畝地才翻了一大半,天就已經暗下來了,“槿之,剩下的這些你明天再翻一天就差不多了。”秦椿樹看看天色,得回家吃晚飯了,明天一早他還需趕回鎮上。剩下的地,木槿之最多不超過兩天時間就能翻好,這樣還趕得上點種。
“椿樹哥,真是太謝謝你了!等我家的小兔子長大了,我送你家一隻,給你們打打牙祭。”木柔桑坐在台階上向他招手,木槿之還小力氣不夠,有了秦椿樹的幫忙,這地也翻了一大半。
“喲,山上捉的?你們怎麼捉到的。”秦椿樹來精神了,平日裏也就村裏的獵戶能打到一兩隻,他們也隻有看著的份兒。“我今天帶我妹妹去山腳那邊挖野菜,發現的,那隻母兔子被大蛇給吞掉了。”木槿之現在想想都後怕,以後,他再也不敢輕易帶木柔桑上山了。
“大蛇,這可麻煩了,要是不捉住它,村裏少不得會經常丟雞鴨。”秦椿樹很擔心他們兄妹倆個,這房子離村裏有些偏遠。木柔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前輩子加上這輩子都怕那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晚上,睡在家裏怕是不安全,“哥,村長怎麼說?”
“村長說,現在大家夥兒都在忙地裏,等忙完了就帶著土狗子去山裏轉轉,把大蛇抓了!”也就是說這幾天她和木槿之的人身安全沒有保障。“要不你們去我家睡吧,你妹妹跟我妹妹睡,你就跟我和我弟三人擠一張床。”秦椿樹不放心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