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言也知道，是自己的突然到訪讓她感到不高興了，垂眸，“我現在就走。”
“趙書言。”黎曼忽然叫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為什麼這麼問？”趙書言語氣輕輕，不知為什麼，聽見黎曼好像又關心起自己了，他竟然覺得有些開心。
“你別會錯意，我不是在關心你。”黎曼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疏離，“趙書言，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再這麼突然的出現，會讓我覺得你要帶走小瀅。不要跟我玩之前那套，我玩不起，我會直接跟你拚命。”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小瀅又突然被帶走，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毫無預兆的消失，再出現時身上臉上多了一些傷口，那痛感仿佛到現在還令她記憶深刻。
趙書言走到黎曼對麵的沙發上，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蘇靜恬騙了我，她根本沒有懷孕。”
黎曼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
“並且，”趙書言語氣沉痛，“她似乎……根本不能懷……”
黎曼驚詫的看著趙書言，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看趙書言的樣子沒必要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她相信在趙書言心裏，他比她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那她……？”
“她當初隻是為了氣你，讓你早點離開我。她騙了你也騙了我，她甚至騙了所有人。”
趙書言低著頭，不知是不敢麵對黎曼，還是因為不想讓黎曼看見他有些狼狽的模樣。
黎曼隻是微微有些驚訝，卻怎麼也同情不起來。
“所以呢？你才回來看小瀅？所以你這是才想到小瀅還是你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不把小瀅當做我的孩子，”趙書言情緒有些激動道，“黎曼，或許我當初就不該把小瀅讓給你。”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黎曼心裏一沉，“你還想把小瀅帶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不能因為蘇靜恬不能給你生孩子，你就要來帶走我的孩子！趙書言你不能做出這種不是人做的事！”
趙書言扶了扶金框眼睛，站起身來，將所有情緒按耐下去，冷靜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想告訴你，無論怎樣小瀅一直都是我的女兒，你可以誤會我，但不要否認我對小瀅的感情。”
“那你爸媽呢？你家人也會這麼想嗎？！就算你沒有那個想法，你媽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趁我不在的時候將小瀅帶走！如果再發生一次這種事情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黎曼不想在他麵前哭的，可是想到隻要想到小瀅被帶走的那一天她就難過到無法呼吸，眼淚也並非她本意，卻早已不受控製溢出眼角。
趙書言愣怔的看著黎曼近乎歇斯底裏的模樣，頭一次覺得無法麵對她。
這時候，沉默更好過那些無力的解釋，黎曼需要冷靜，他也是。
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趙書言和她似乎又重新回歸了兩個不相幹的世界。
……
次日，黎曼起了個大早，還特地下樓買了些小瀅愛吃的小米粥。
小瀅坐在飯廳吃著香噴噴的小米粥，鼓著嘴巴吹了一口氣，“媽媽，你今天要送我去上學嗎。”
“嗯！還會去接小瀅放學，放學後，咱們就去B市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聞言，小瀅雙眼亮了起來:“真的嗎？可是媽媽，明天不是周末呀。”
“嗯……沒關係，媽媽待會去幫你請假。好不好？”
“嗯！”小瀅開心的飯都沒吃完，拍著手跳下飯桌，“椰~去外婆家嘍！”
黎曼釋然的笑著，幫小瀅把書包背好。
她一大早就打電話去公司人事請了假，人事經理似乎因著她最近和陸景抒關係不一般，也並沒有攔著她還很寬鬆的說假條不補也沒關係，黎曼懶得解釋，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七點正值上學高峰期，黎曼不想打車也不想坐公交，小瀅的學校離這裏就20分鍾的距離，往常是因為趕時間才坐車的，今天時間還早，走一段路未嚐不可。
可是天不遂人願，才走了十分鍾不到，一輛黑色賓利便橫空出現在黎曼麵前。
車窗搖下來，小瀅甜甜的叫道:“陸叔叔~”
陸景抒柔和一笑，頷首看向黎曼:“上車，我送你們去。”
“不用了，”黎曼麵無表情到，“這裏不遠，我們自己走去就好。”
說著，已經牽著小瀅邁動步伐。
陸景抒不依不饒，隻好開著車跟著黎曼，不免引來旁人的側目。
“陸景抒！”黎曼停下腳步，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再跟著我就生氣了！”
“看來你還沒生氣？”
“你！”
“你不上車我就跟一路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一輛高級轎車以非常龜速的慢速度跟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這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免是是會引來旁人議論的。
黎曼看著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奇怪，被逼無奈隻好上了車。
小瀅依舊笑的天真爛漫，完全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明白媽媽為什麼生氣。隻是覺得既然陸叔叔願意送她去上學，應該道謝才對。
“陸叔叔，你真好，這些你送小瀅上學。”
陸景抒的心情因著這一句感謝，瞬間一掃之前的陰霾，得意的看著黎曼:“你看，小瀅本來就不想跟你走路。”
黎曼將頭別過去看著窗外，不緊不慢的說:“我今天請假了，把小瀅送去學校你就去公司吧，不用再把我送回來了。”
陸景抒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誰準你請假的。”
“公司製度。”
“我不允許！”
小瀅被陸景抒忽然激動的聲音嚇了一跳，弱弱的說了一句:“媽媽說，今天要去看外公外婆的。陸叔叔為什麼不讓媽媽請假？”
孩子的聲音提醒著陸景抒的情緒似乎有些過火，微微收斂了一下。
這時學校也正好到了，黎曼將小瀅送到了校門口。
小瀅本來進了校門又折轉回來，仰著小臉:“媽媽，今天一定要帶小瀅去看外公外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