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以為自己能將黎曼的愛握緊在手裏有恃無恐，可是到最後卻隻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
黎曼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刻意強調道，“以後，也請你離小瀅遠一點。既然你即將要成為那個女人的丈夫和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從此在我和小瀅麵前就不要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孩子？”
“嗬？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們都有孩子了？”
黎曼看著趙書言的依舊愣怔的樣子，看來以後他和蘇靜恬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好過了。
但一提及小瀅，趙書言瞬間回過神來，“絕不可能！不管我跟蘇靜恬到底有沒有孩子。小瀅都是我的孩子，她不能跟你！”
聞言，黎曼對趙書早點的印象一瞬間從失望到絕望又到了心死，他如此絕情，連最後一個她最寶貝的東西都要奪走了嗎。
閉上雙眼，將一切心痛深深藏好，“趙書言，我不要求你給我什麼，我隻要孩子。你要知道，是你犯了錯在先，一旦我以你和蘇靜恬這一段見不得人的關係作為理由起訴，你將一點好處沒有！但是，如果你願意把小瀅讓給我，我不要什麼財產分割。我願意……淨身出戶。”
說出最後那句話，黎曼幾乎下定所有決心拿出莫大的勇氣。
一個單親媽媽，談何容易。
趙書言不是分不清局勢，黎曼分析的頭頭是道，讓他也意識到這段婚姻關係之於他來說並沒有好處，雖然黎曼給出的條件很誘人，但讓他放棄小瀅也並非容易。
“我需要時間考慮。”
“你……”
黎曼還想再同他說些什麼，但趙書言已經沒再給她機會，奪門而出，將她冷落在原地。
黎曼已經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變得堅硬了，或許是哭夠了，她不會再這麼輕易軟弱。
推開小瀅的房門，卻在看到小丫頭那副沮喪的樣子的時候，心軟了下來。
黎曼蹲下身，將小瀅耳鬢的碎發勾起來，小瀅依舊不肯抬頭，聲音悶悶的傳來，“媽媽，爸爸又出去了嗎？”
“小瀅……”
在孩子麵前，黎曼從前那些談判的能力全然崩盤，她害怕對她說實話，卻又不得不對她說謊。
“小瀅，媽媽問你。如果爸爸和媽媽分開了，你想跟著誰？”
小瀅望著她，久久不說話，半響，忽然抱上黎曼，哭得讓她心碎，“媽媽為什麼這麼說！我不要你們離開！我不要做選擇！嗚……媽媽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和爸爸分開，我不要我不要嘛！！”
黎曼緊緊摟著小瀅，聲音顫抖，“小瀅……你乖，聽媽媽說，還記不記得媽媽跟你說過，就算爸爸媽媽分開了，我們永遠都是愛你的。小瀅…對不起，是媽媽沒有守護好這個家。”
對不起，最終還是沒有能力讓你生活在幸福的三口之家。
對不起，讓你有個不稱職的父母。
小瀅靠著黎曼的肩膀，頭搖的像個撥浪鼓，“爸爸在哪裏！你叫爸爸回來嘛！嗚……我不相信，媽媽騙人！”
盡管對眼前的場景已經早有所防備，但小瀅的一聲聲控訴和哭聲又何嚐不是黎曼從前的心聲。
然而事實麵前，她必須堅強。
……
早上剛到公司的時候，黎曼的雙眼腫的像個核桃，陸景杼將簽好的文件遞到她手裏，語氣關切，“黎助理，要不要給你放個假？”
黎曼回過神來，努力揚起微笑，“不必了陸總。”
她現在必須堅強，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加倍工作，如果連她都倒下了，小瀅就再也沒有後盾了。
陸景杼想要繼續安慰些什麼，眼看著黎曼的背影顫顫巍巍似乎要倒下的樣子，堅強到讓人心疼，隻希望她有什麼事能第一個想到自己。
昨天一夜沒睡好，黎曼感覺身體的能力好像在漸漸流失一般，一天下來高強度的工作讓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
其實陸景杼已經給她減少了不少壓力，今天的工作量較於往日的已經輕鬆了不少，但她此刻的狀況顯然不適合再繼續工作，不僅沒有效率也會提高出錯率。
索性將今天的工作先放下，到點便準時下了班。
回到家後按照原計劃每天按時去接小瀅，黎曼還特地買了些她愛吃的零食，幻想著小瀅看到了一定開心的要跳起來的樣子。
敲響隔壁鄰居王太太的門，來人看見黎曼顯然微微詫異，“趙太太？”
黎曼虛弱一笑，“我來接小瀅回家，這幾天真是麻煩您了王太太。”
“誒呀，那倒是不麻煩，我也是順便去接我家孩子嘛。隻是今天我去接小瀅的時候老師說了小瀅的奶奶已經接走了，我以為你們待會要全家出去吃飯呢才沒在意。趙太太不知道嗎？”
黎曼聽見小瀅沒有被接到，心瞬間像沉到海底，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李淑梅從來不會主動去接小瀅放學，昨天她才剛跟趙書言提出離婚可以孩子必須歸她的條件，再說李淑梅前段時間不是才回了家嗎？這一切的一切……
“這樣啊，那我打電話問問吧，麻煩您了王太太。”
匆匆忙道別，黎曼忙拿出手機撥了趙書言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無人接聽，再打，依舊如此。
黎曼一遍遍重複著撥打電話，眼淚不受控製的溢滿眼眶。
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帶走小瀅，那是她的命啊！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小瀅卻是她的所有，她絕對不可以讓他們把小瀅帶走。
她頭一次覺的趙書言是如此殘忍，一次次將她的愛視若無睹，一次次把她的心意玩弄股掌，直到最後甚至還要剝奪她最寶貴的東西。
黎曼急著在小區門口打轉，想要報警卻發現根本沒有理由，李淑梅是小瀅的奶奶，奶奶帶走孫女根本就是情理之中。想要打電話給另一個城市的父母，卻又不想讓他們急上心頭，平白增加煩惱。想要聯係友人，可除了給他們添麻煩以外，對於找到小瀅也是徒勞無功。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