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已經失守
床頭的紙條上落著溫寧漂亮的字跡。
他連字跡也跟沈唐寧也有幾分相像,隻是少了沈唐寧的力度。
薑媛的指腹滑過上麵寫著的一句話——小媛你太累了,記得吃晚飯,有事打我電話。
小媛。
這個稱呼讓婦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和暖意。但隨後她的眉頭皺得更深,眼底滿是痛苦和警戒。
這個稱呼喚起了薑媛一段遙遠的回憶。
那是她和沈唐寧結婚的時候,各界的巨頭都來慶賀,沈唐寧至少門麵上的功夫要做足的。
那時候,當著眾人的麵,他親昵地拉著她的手,第一次親密地喊她。
“小媛,這位是陳老先生……”
雖然隻是表麵功夫,但這一聲稱呼,卻讓薑媛的心中蕩起無比甜蜜的漣漪。
床邊婦人的長睫顫抖,她還能清晰記得當時的盛況,人們對著她笑臉相迎,說著祝福的話。
“兩位一看就有夫妻相,郎才女貌啊!”
“祝薑大名媛和沈大少爺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什麼薑大名媛,該叫沈大少奶奶了!”
恍然回到那時候,她的心變得蒼涼起來。
當初的美好已經不在,女兒死了,沈唐寧也越來越厭惡自己。
現況可真是糟糕至極。
她動了動唇,扯出一絲苦笑,換上衣服捏住自己丟在地上的皮包,戴上墨鏡出了旅館。
回到沈宅,夜晚的月光清冷,落在婦人有些蒼白的臉上。
東南角的別墅,男人站在陽台上,抖下手中雪茄的煙灰。他蔥白的手指打開了麵前的信封,裏麵裝著一遝照片。
男人漂亮的鳳眸垂下,沉靜地盯著照片中婦人和俊逸男人的背影。以及被流氓青年撞倒桌子的那一幕。
倒數第三張照片,薑媛和溫寧起身去旅館,照片上無意拍攝到的咖啡館二樓,一個帶著紫色眼紗的女人端著著,精致的側臉,微勾起的薄唇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眼中一樣。
“禾田玉容……”沈奕呢喃著照片中女人的名字,鳳眸微微眯起。
在白蘭島伏擊這個女人的殺手在第二天被白家全部清理幹淨,封著她頭發的袋子,是在當天寄放在了快遞公司,所以現在已經到了他的手裏。
很快,鑒定結果就會出來。
禾田玉容,到底是不是付琳。
“已經不能再給薑媛下天堂戀人的毒了,她該察覺了。”夏藍棠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富有磁性的男音含著天生帶有的冷意。
沈奕夾著雪茄到嘴邊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煙圈。
“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失守了。”沈奕淡淡地說道。
夏藍棠的藍眸黑暗,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
“這個女人真不好對付,天堂戀人的毒素可是讓吸血鬼也為之瘋狂,她卻能保持理智。”
“這可是,不下於白家的優雅淑女,薑大名媛啊。”沈奕的話裏含著譏諷。
他轉過身,看著夏藍棠眼底流露出的一絲急切。
“不過,做到這一步,並不代表成功就在眼前。”
沈奕說完這句話,夏藍棠的臉上浮出疑惑。
“薑媛還有一個兒子,沈江卓,很受沈唐寧的重用,現在正在洋東發展跟白家搶生意。”他將手上的雪茄杵滅在欄杆上,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那要看沈唐寧心底,我這個私生子和沈江卓哪個分量重。”夏藍棠冰冷地開口。
沈奕看著麵前男人緊繃著的俊臉,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他的鳳眸深沉,像冰冷的寒潭一樣,腦子全是剛才在照片中看到的黑裙女人模樣。
禾田玉容,禾田世家養在外麵的千金。
出嫁前,要帶上眼紗,這是禾田世家的傳統。聽說在當時禾田晴子嫁給白雷音時,用的是禾田世家的婚禮儀式,那時候那個女人驚豔了眾人。
白蕾絲眼紗給她帶來幾分神秘,在婚禮當天摘下,那雙漂亮的銀眸,仿佛世界珍貴的寶石,精致像洋娃娃一樣的麵容。
與此同時,白宅。
豪車駛進銀色的大門,穿著高跟鞋的女郎下了車,朝著東居而去。
時間流逝,轉眼半個月已經過去。
付琳放在畫室的三幅畫已經全部完成,最後一幅。
白蘭峽穀的彩虹,還有金發男人英俊的側顏。
畫麵是以她當時的視角畫的,現在看來,看的人好像被他抱著一樣。
比起以前,她的畫技進步了許多,但殘留著一些以往的毛病,隻能請白冰來改動。
金發男人踏進畫室,銀眸視線落在最後一幅上。
付琳將他的神情描繪得很到位,這個女人對人物麵部的描繪極為細致。
“白先生。”
自從白冰告訴她,喬賢秀的事情是他透露給沈奕的事,付琳心底就對他升起了一絲疏離。
白冰的用意是想告訴她,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隻有永恒的利益麼。
她淡漠地叫著金發男人,比以往禮貌得多。
金發男人似乎並不介意,拿起一旁的畫筆在畫作上做著一些細節調整。
“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你和我一起出席。”他開口。
付琳點了點頭,到了夜晚,她換上禮服,將黑色的藍寶石吊墜鎖骨鏈待在脖子上,整個人氣質提升了一大截。
叩上眼紗的帶子,付琳的黑發盤起紮在腦後,穿著紫色魚尾服的美麗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鏡子麵前。
走出房間,金發男人早已在門外等候,向她伸出手。
付琳的手搭在了他的手心,抬眸望著灰色的天空。
看起來又要下雨了。
“夏家的宴會,夏雨晴要去洋東發展了,這場宴會,沈家也回來。”
坐在車上,白冰慢慢開口。
付琳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看著車窗外。
金發男人的銀眸瞥過女郎沉靜的模樣,她似乎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也好。
“洋東的發展計劃,原本是給夏藍棠準備的,他到沈家之後,夏宅唯一的繼承人,夏雨晴也就擔起了這份責任。”白冰向付琳介紹著宴會的由來,“洋東是一塊肥田,沈,白兩氏平分的大局已經定下,所以她要想去洋東鍛煉能力,首先得過問沈家和白家。”
這場宴會,表麵上歌舞升平,實質是風雲人物之間的利益爭奪。
眼紗下付琳的眼睫顫動,紅唇翕動。
“我明白了。”
這種爭鬥,她插手不了,旁觀就好。
她關注的是,既然沈家會來,薑媛和沈奕會參與嗎,還有沈唐寧。
“薑媛,沈奕,沈唐寧,都在邀請之列。”白冰解答了她心頭的疑惑,“不過沈唐寧前些日子去了德林,現在還沒有要回來的消息。”
車停下了,外麵正飄起不大的細雨。
一把傘撐在剛踏出車門的付琳頭頂,她挽起身旁金發男人的胳膊,朝著前方華麗的酒店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