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白曼陀子彈
付琳垂下眼簾,心中滿是驚訝。曾經有人跟她說過,吸血鬼擁有常人不曾擁有的天賦,血脈越純的吸血鬼越強大。
不過聽白冰的話……付琳將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別開,努力維持平靜,“那麼這樣說,白少爺是不介意我接近白雪莉嗎?”
白冰放下了手,修長的腿邁開轉身就要走,淡淡道,“寶貝,你可以繼續你的調查遊戲。”
聽到他的話,付琳的瞳孔微縮,抬頭卻見金發男人身形微側,微笑著看著自己。
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她從骨子裏升起驚悚。
付琳厭惡白冰這樣親昵地喊她,仿佛喊那時冬夜裏被做成木偶的自己。
這種厭惡中,更多的成分是恐懼。
“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她掩飾地了將鬢角的碎發撩到耳後,快步從白冰身旁走過。
在這個危險的男人麵前,付琳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時間流逝,付琳已待在白鷗大廈一周。
而白冰給她作的畫像已經幾近完成,空蕩的房間內,陽光從大玻璃窗外透進,照射在半米寬的畫布上。畫上的女人神情忐忑,漆黑的眸子中的情緒複雜對立。
付琳站在旁邊,看著畫中的自己。
很像,但拋開她本身來作為一個觀眾看,畫中的女人猶如璞玉,瑕疵處乏善可陳,而美麗的地方誘人雕琢。
“這是你眼中的我?”付琳勾唇淡笑,在技巧上和整幅畫的感情表現上,白冰出乎意料的完美。
配上他的年輕容貌,被稱為界內的鬼才也不為過。
但細細觀察這幅畫,付琳心中升起一種危險不祥的感覺,她記得自己在愛麗絲學院時,斷論白家人恪守完美,是他們的缺點。
而畫中女郎的不完美,恰恰說明了,白冰並不在恪守完美這一列。
“我以為白少爺不能容忍,不完美的畫作。”她坦白道。
付琳身旁的金發男人嘴角仍舊掛著紳士的微笑,抽出了腰間的手槍,“不,還差最後一筆。”
聽見拉動保險的聲音,付琳心頭一跳,立刻拉開了和白冰的距離,疑惑地看著他的舉動。
白冰蔥白的指尖擦過幽黑的槍口,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知道如何才能殺死吸血鬼麼?”
付琳搖頭,咽下一口唾沫,有些擔憂眼前的男人下一秒將槍口對向自己。
“這槍中的子彈,彈頭塗抹的有白曼陀花的濃縮液。”白冰舉起了手槍,聲音如流水般好聽,“當它射入吸血鬼的心髒,就會與吸血鬼的心血發生奇妙的反應……”
付琳聽得雲裏霧裏,下一刻震耳的槍響拉回了她遊離的思緒。
砰!
白冰扣下了扳機,一枚子彈瞬間穿透了麵前的畫布,正中畫中女郎紅色旗袍掩蓋的心口上。
付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看見,子彈命中的地方,刹那之間,女郎的心口一朵白色曼陀羅花怒放。
“就像這樣。”白冰的語氣淡淡的。
以彈孔為中心綻開的雪白曼陀羅,花上布滿殷紅的細紋。
它將畫作的風格變得極為詭異,在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之中,竟然讓人誕生一個念頭——完美?!
付琳被自己腦海中蹦出這個形容詞嚇到了,以死亡為代價創作出的藝術,那種完美是病態的!
更何況畫中的女郎是自己!
她的手腳有些發虛冰涼,僵硬地偏頭看向正對自己微笑的金發男人。
付琳張了張有些發白的唇,“你說白曼陀羅子彈會和吸血鬼的心血發生反應……”
白冰的灰眸映著她的樣子,其中的流光迷人,“你猜的沒錯,紅色顏料都是吸血鬼的心髒血液製成。”
話音落下,付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連同類也殺害,這個男人真是變態。
而她現在就站在變態麵前,被當做獵物緊緊盯上。
“時間不早了,我們可以用晚餐了。”白冰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銀色手表。
付琳搖了搖頭,“我……我現在還不餓。”
一想到這畫上的紅色顏料皆出自吸血鬼的心血,她就覺得惡心。
白冰的銀眸盯著付琳好一會,她無法忍受他的視線,隻能躲閃地垂下頭。
金發男人片刻後便離開了,他走之後,付琳才長舒一口氣,有些虛脫地靠在牆上。
不願再和這幅血腥之作再呆在一起,她馬上離開了房間。
正是晚餐的時間,付琳乘電梯到了三樓,不少員工正收拾文件離去。
這一周她屢次來三樓,既然白冰已經將話擺在明麵上講了,她的行動也更加明顯起來。
她現在最主要要躲避的人是花朝。
嗒嗒嗒。
空蕩的走廊上,女人的高跟鞋聲音尤為清脆。
付琳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躡手躡腳地朝樓梯拐角移去。
“付小姐,出來吧,客人該有一個客人的樣子。”花朝的聲音幽幽的。
樓梯拐角,瘦削女郎雙手緊握,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臨近,她咬緊了下唇。
一隻黑色的尖角高跟鞋已經踏進了她的視線,女人的腳步卻在此時頓住,不遠處傳來動聽的鈴聲。
那隻穿著高跟鞋的腳又收了回去,付琳垂下眼簾,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趁著花朝被吸引走的小段時間,付琳將樓梯角的垃圾桶搬到了天花板通風口正對的地麵。
踩在垃圾桶上,付琳拉開了通風管道的小門,攀了上去。
一周的時間,她將這裏觀察得相對徹底,一爬入通風管道,付琳便憑著記憶中的方向而去。
十一樓,白冰的書房。
花朝打來了電話,不滿白冰的放縱。
軟椅上,男人的聲線慵懶,仿佛沒有聽到那頭女人的斥責,反而誇獎付琳,“寶貝,不去當特工真是可惜了呐。”
“白大少,還有這樣的心情?”花朝的聲音含著一絲溫怒。
白冰羽毛般的睫毛垂下,視線無意落在桌上的一疊資料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便好。”
“嗬,可真薄情。”花朝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嘲笑道,“白雪莉好歹也是你家為數不多的純血吸血鬼,現在她的價值真是被你們榨得一絲都不剩。”
“白家不留沒有意義的人。”對於她的譏諷,白冰隻是淡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