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付琳!”夏雨晴的聲音尖昂,通紅的雙眸瞪著付琳。
曾經這雙眼睛對她的喜歡有多純淨,現在對她的厭恨就有多純粹。
“……”付琳皺起眉頭,一旁的蒂亞更是一臉莫名其妙。
夏雨晴,不是和付琳關係很好嗎?
“為什麼,要離開我哥哥!哥哥他現在一點也不好!”夏雨晴捏起粉拳,大聲質問付琳。
蒂亞被這句話弄得一蒙。
是付琳甩了那位大帥哥?!
也對……他太冰冷了。
“不是我想要離開。”付琳覺得一種酸楚在心中蔓延,她一直隱忍著,隱忍著這些傷害。
“那為什麼,要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跟沈奕!我哥他那麼喜歡你!”夏雨晴將手中曾經付琳買給她的禮物,全部甩到了付琳麵前,聲音歇斯底裏,憤怒至極。
“付琳,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女人!我哥他有什麼不好!”
啪嗒,陶瓷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付琳的雙眸睜大,看著這些碎成一塊塊的精致物品。
任何感情,就像這些陶瓷,一有磕碰,就會四分五裂。
“夏雨晴,請你搞清楚!”付琳一字一頓地對少女講道,眼淚奪框而出,“是你哥他拋棄了我!我知道你是他家人,傾向於他。你哥將我送給了別人!”
她冷笑著,抬手擦去自己的眼淚,“他把我當成交易物品,我也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心底,我他媽才是那個被背叛的人!”
“你被夏家保護的太好,你什麼都不明白!”
你的單純,是一把最傷人純粹的刀子。
“……”夏雨天捏著拳頭,咬牙切齒,“我哥那麼喜歡你,他怎麼可能!”
“他現在就要崩潰了,從跟你分開之後!”
付琳卻認為夏藍棠是看了沈奕交易給他的事實,承受不住,才崩潰的。
夏雨天說著,聲音帶上了一絲哀求,眼眸看著付琳,“小琳姐,你回去,待在我哥身邊陪他挺過來好不好……小琳姐!”
付琳的身體晃了晃,她揚起下巴,閉上眼眸,不再看夏雨天祈求的模樣。
“我哥,他每天隻吃一點東西,他就要變成怪物了啊!”
“他什麼都沒做錯,可是命運還是這樣不公,小琳姐,幫幫他……”
眼淚順著兩人的臉頰滑下。
風大了,揚起付琳的裙擺,她的心裏好苦。
命運對夏藍棠不公,對她何曾公平過?!
這對她不公平。
“不可能,你回去吧。”她唇瓣翕動,一字一字吐得清晰。
“付琳!——”夏雨晴尖聲叫道,眼眸裏的哀求變為了惱怒和仇恨。
“你怎麼能這樣心狠!”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女人!——”
她罵過之後,深深地瞪了閉眸的瘦削女郎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付琳的身體在顫抖,手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上,蒂亞的聲音柔和,“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
“你相信夏雨晴嗎?”付琳強笑著,低下頭。
蒂亞遞來紙巾,“我跟她不熟。”
坐在木凳上,付琳將衛生紙用冷水打濕,敷在眼睛上。
“你幹嘛啊?”蒂亞好奇地問。
“消腫。”付琳的聲音有些沙啞。
“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付琳搖頭,“很複雜,不要被牽扯進來。”
“啊?什麼意思?”
“一開始,也是與我沒有多大關係的,我家人出了車禍,我原本可以一輩子被那場車禍的真相蒙在鼓裏。”付琳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哀傷,“但是一開始著手調查,一切就變得複雜,我的生活被攪得一團糟。”
蒂亞聽了她的話,“可以收回手吧。”
“回不去了。”付琳垂下眼簾,如果當初聽從白長樹的話,離開青省,逃到別的地方,趁著自己還沒有被卷入這場風暴中心,趁著自己跟沈奕的糾葛還不深,她就可以正常生活。
但是做著一切,付琳並不後悔。
她隻是迷茫,迷茫現在自己總在失去,得到的卻極少。
“加油,付琳。”沉默半晌,蒂亞給她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你可是我們的大班長,你今後也會像那天在訓練室一樣!”
“我有預感,琳姐,用動物來比喻,你就是鷹,以後可以飛得很高很遠!”蒂亞補充,又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我去查了你的資料,你是新興的喬葉畫家,那幅《愛即是惡》和《天使之賜》真的出乎意料呢,雖然官方點評,你的一些繪畫技巧並不成熟……”
“但是你所有的畫,都很有特點,都有一種直擊人靈魂的感覺。技巧什麼,隨著時間推移,會增長起來,自然不是問題。”
“嗯,我們就要畢業了,你打算去哪工作?”付琳問。
“我已經開始投簡曆啦,真是羨慕你呢,付琳!”蒂亞雙手交叉作出崇拜之姿,“你的工作已經穩定下來了吧,愛麗絲畫廊可是在國際上有名的,而你現在被邀請成為其中畫家一員!”
“真是榮幸。”付琳的眼中浮出一絲憂愁。
六點,回到別墅。
沈奕載著付琳前往一處秘密之地,她的雙眼被黑布遮上,直到達到一個未知的地下室,蒙住眼睛的布條才被鬆開。
彌漫著腐爛味道的空氣讓人作嘔,她的皮鞋踏在潮濕長著青苔的地板上,四周傳來隱約的滴水聲。
身旁高大的男人身形直挺,從骨子裏散發這一種壓迫人的氣場,好像暗夜帝王。
嘩啦嘩啦……
鎖鏈拖動的聲音,沈奕坐在了精致雕花的紅椅上,將一邊的瘦削女郎攬入懷中。
付琳的眉頭緊蹙,想要站起來,腰身卻被他禁錮得緊,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乖,別動。”
嘩啦嘩啦……
鐵鏈拖動的聲音更近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棕發男人被紅眸的黑衣人拖了過來,他裂開的肌膚上掛滿了鐵鉤,每磕碰在地上一下,傷口便會撕裂,流出血與膿水。
即便這樣,身為吸血鬼,他的皮膚還在緩慢固執地愈合著,但有了鐵鉤的阻攔,怎麼也愈合不上。現在的西狼,就像是把所有勾刺倒紮入自己身體的刺蝟。
“嘶!——”拖動他的黑衣人很是粗魯,一下子將西狼大腿上皮給蹭掉一角。
沈奕的手敷上了付琳的眼睛,他能感覺到身上女人眼睫的顫動。
西狼的紅眸微縮,顯然認出了沈奕腿上的付琳。
“一代吸血鬼會愛上一個肮髒的噬鬼者麼?”他的嘴角痛得抽搐,臉上還是作出風淡雲輕的模樣,“怎麼樣,沈奕大人,你的手段對我毫無作用!”
“今天,就不一定了。”沈奕的語氣幽森,仿佛來自地獄的閻羅之音。
坐在他身上的付琳感受到了一種從骨子裏發出的陰冷。
穿著黑皮衣的麵罩男推著一個醫藥車上前,調著未知的藥劑,一滴鮮紅至極的藥液在他手中的試管形成,一直淡然的西狼,再看見那滴紅色液體時,變了臉色。
“沈奕!你怎麼會有這個!”他嘶吼著,恐懼從靈魂深處升起。
沈奕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這滴猩紅液體散發出來的詭異波動,讓在場的所有吸血鬼都不好受。
“給他喂下去。”男人的聲音沉靜。
“不!你不能!你不能拿妖血對付我!不能!”西狼後退著。
“阿琳,現在,好戲要上演了。”沈奕的語氣極輕,付琳感覺這個抱住自己的男人像極了惡魔。
“我說,我說!”那滴血紅液體的每分臨近,都讓西狼顫栗不止,他跪伏在地上,哀求著。態度和之前簡直大相徑庭!
此時,付琳扒開了沈奕的手,男人鳳眸微瞥,黑皮衣麵罩人將妖血稍微拿遠了些。
西狼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白夫人知道!我當年隻是奉命,將現場做得沒有痕跡,我就是去放了一把火……”
“當時參與的吸血鬼有五個,還有一個背景不得了,恐怕是三家之一的頂梁柱!”
“那我媽媽呢?喬賢秀,和沈踏雪相撞的另一輛車?”付琳捏緊拳頭,大聲質問。
“她……我不知道,白夫人什麼都沒告訴我。”
看著西狼慌不擇言的模樣,沈奕微笑著,舉起了手槍,對準西狼的大腿開了一槍。
砰!
槍聲驚耳,西狼疼得抽吸,沈奕不緊不慢道,“第二槍,白曼陀羅子彈會射中你的心髒。”
西狼看著那黑幽幽的槍口,咽下一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