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見佐彥

淩醉剛進莊園,就受到熱烈的歡迎,法維亞送上她最愛的紅茶,鬱玄過來又是親又是抱的,弄的淩醉不知所措。鬱玄繞這淩醉轉了一圈,仔細打量著她的身材,“真是越來越標致了。”

淩醉也打量鬱玄一番,“你也是,更加亭亭玉立,我見猶憐啊。”

“你怎麼有空到這來?是不是想我了?”

淩醉斜瞟了一眼鬱玄,“少臭美,真正想你的人可沒來,我就是路過進來坐坐,順便歇歇腳。”

“真是的,你哥怎麼沒來?”鬱玄抱怨道。

“那你就去凡城看他啊,他會很開心的。”

鬱玄嘟起水潤的嘴唇,“不要,女孩子不能太主動了。”

“嗬嗬,我哥可是很能沉得住氣的,你們倆得耗一陣才能見麵了。我還以為你有多著急嫁到我家呢。”淩醉打趣道。

“我可不能就這麼草率地把我妹妹嫁到你們阿卡多蓮家去。”埃爾羅伊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淩醉笑著轉過身去,看到埃爾羅伊的身邊跟著一位少年,她瞬間石化了,表情僵硬,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那少年,銀白色的頭發,清澈的灰眸,端正的五官很成比例地分布在棱角分明的臉上,他長高了,身形修長,也比以前更加英俊了,渾身散發著貴族氣息,儼然一個上流紳士,不再是從前B十三街的那個小混混了。

佐彥平淡地看著淩醉,一直走到她的身邊,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佐彥。”仿佛兩人從來都不認識一般。淩醉的心終於有了知覺,好痛,她不知呂妃裏女巫對佐彥做了什麼,把他變得如此陌生,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淩醉愣了半天,把自己從悲痛的情緒中拉了回來,她也露出社交時常有的微笑,伸手去握佐彥的手,低頭的一瞬間,她看見那枚“銀星”戴在佐彥的中指上,“你好,我是淩醉,淩醉?阿卡多蓮。”這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好混亂,出於習慣,她看向塞洛,卻發現那家夥完全一副看戲的表情,淩醉隻好硬著頭皮自己尋找答案。

淩醉不知此時,佐彥雖然表麵平靜如水,但內心同樣百感交集。

除了當事人和塞洛,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這兩個人還有一段怎樣的過去,埃爾羅伊介紹說:“這是我在你離開不久後收養的孩子,和你年紀相仿。”

淩醉盯著佐彥說:“應該比我小一歲吧。”

佐彥笑了,“您還記得呢。”

鬱玄吃驚地問:“怎麼?你們認識?”

淩醉無奈地說:“算是吧。”淩醉徹底心碎了,佐彥竟然用“您”來稱呼自己,這還是他麼!還以為他和別人不一樣,還以為他有多“自由”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到最後,都會被這個社會同化了!想到這,淩醉不禁諷刺道:“我還以為你失憶了呢!”

埃爾羅伊察覺出這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奇怪,便給鬱玄使了個眼色,“鬱玄,你跟我過來一下,關於酒莊的財務,你是不是又算錯了?”

鬱玄連忙說:“不會吧,我去看看。”

塞洛本想接著看劇情的發展,法維亞走過來說:“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執事呢?”塞洛知道這是要支走他,無趣地說:“就像您一樣。”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淩醉和佐彥,淩醉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她知道讓自己不舒服的是眼前這個奇怪的人。雖然有一大堆問題想問,但總覺得兩人已經沒有了交集,問出口實在是太尷尬了。

佐彥已經猜到淩醉現在的想法,那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您那天晚上沒有出事真是太好了,不過沒有趕上舞會實在有點可惜。”

淩醉皺著眉頭,“你是不是應該先感謝我,而不是說這麼令人討厭的話。”

“對不起,我有些失禮了,謝謝您的救命之恩,佐彥無以為報。”

淩醉冷哼一聲,“無以為報,這可不行,你難道想就這麼算了?”

“嗬嗬,說的也是,今後,您若想讓我幹什麼,佐彥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過還有一件事請您體諒一下,埃爾羅伊先生也是我的恩人,我也要回報他的。”

經曆這麼多事,淩醉早已做到處變不驚,麵對佐彥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冷靜下來,若不是認識從前的佐彥,現在溫文爾雅的他其實也很合她的胃口,是個真正的紳士,身上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戾氣。

淩醉本就不喜歡過去,已經不想再提起了,就把他當成新認識的朋友吧,讓那些疑問見鬼去,“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不會為難你的。”

“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防今晚就在寒舍留宿一夜,我已經成為這家的成員,應該盡盡地主之誼。”

“好啊。”淩醉釋懷地笑了。

晚飯後,塞洛跟著淩醉在莊園裏散步,“小姐不想追究一下原因麼?”

淩醉搖搖頭,“我不想再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指望把他變回原來的樣子,這樣也很好,最起碼我們倆身份上的距離縮小了。而且我也可以好好數落數落呂妃裏,佐彥的確死在了那一夜,哪有什麼複活,她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小姐最近有點消極啊,雖說勇於麵對現實是好的,但也不能總安於現狀。”

“這點我當然知道,還用你來教訓我!”

“我隻是站在執事的立場上為小姐著想。”

“我聽不懂。”

“執事的最大利益就是以主人的利益為利益,所以執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

淩醉聽了很是滿意,“你先回去吧,我要自己走走。”

這時佐彥走過來,微微彎腰做出邀請的姿勢,“不知淩醉小姐是否願意賞光陪我到屋頂坐坐?”淩醉把手搭在佐彥的手上,相攜而去。

佐彥將自己的衣服披在淩醉身上,兩人一直靜坐望星空。夜空像洗過一樣纖塵不染,這裏的視野很好,好像又回到B十三街後死亡海域的岸邊,很久沒有人陪淩醉享受這樣靜謐安詳的夜晚了,淩醉不知不覺又喜歡上了這樣的佐彥,隻是喜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