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章化身為惡魔
路西法看著宮殿外黑暗的天空，那是惡魔的世界獨有的天氣，看著令人的心情沉悶。“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路西法在空中似乎看到了小鳶的臉龐。
鳶珂坐在花廳裏的躺椅上，戴著墨鏡看著灰暗的天空，低的壓著人的心髒，漏跳了好幾下。傷勢漸好的破曉好幾天沒有出門，都覺得自己要憋出病來了。但是出門之後，看到陰沉沉的天空，好心情也低落到穀底了。
“我隻是幾天沒有出來，怎麼變成那個這樣了。覺得荒涼了好多。”破曉看著戴著墨鏡躺在那裏的鳶珂，“本來就很暗了，戴著墨鏡不是更暗嗎？”
鳶珂摘掉墨鏡，說道：“但是這樣看，我會覺得是因為墨鏡的關係天空才是這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再見到晨曦？”
“怎麼？她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惦記著她。”
“她是我妹妹，我當然惦記她。你沒有經曆過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又怎麼能體會呢？”
鳶珂起身，重新戴上墨鏡。看著天空，“很快，我就能體會到。”
破曉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克萊德再次看到鳶珂的時候，不再開玩笑。他聞到她身上的屍氣越來越重，已經開始腐朽了。克萊德突然抓住她的手，“你到底遇見了誰？”
鳶珂看著他，“除了遇見惡魔和死神之外，你說我還能遇見誰。”
克萊德回頭看著帕德裏克，“作為她的仆人，你是不是該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但是我無能為力。”的確是這樣，帕德裏克再也沒有能力抵擋主人的死亡，隻能看著她漸漸消亡。
走在黑雲霧裏，晨曦有自己的思考。她知道主人接受了魔王陛下必殺的命令。但是……人性還沒有磨滅，她開始擔心如果她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擋魔王的路。那麼那個時候，人類的世界將會怎樣？
多洛雷斯突然停下來，“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晨曦猛然回過神，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沒想什麼？隻是有些走神而已。”
多洛雷斯眼神一暡，“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要有任何差錯。她絕對要死在我的手裏。”
晨曦知道因為帕德裏克的事，將軍對鳶珂恨之入骨。
城堡上空，灰暗的天空打出一個圓洞來，多洛雷斯和晨曦並肩站著，俯視著城堡。“將軍閣下，你真的要殺了她。”
“這是魔王陛下的命令，我不能違背。”
“那麼，那些人呢？”晨曦看著從城堡裏走出來的其他人。
“斬草除根。”
晨曦的眉頭一皺，看著從城堡裏走出來的姐姐，自己還是無法對她痛下殺手。多洛雷斯似乎察覺到了她心底的動搖，沒有出聲。
帕德裏克察覺到了多洛雷斯的氣息，多洛雷斯也沒有隱藏自己。因為她知道要想取鳶珂的命，必須過了他這一關才行。但是自己不會這樣做，事情總是有很簡單的辦法解決的。“晨曦，你去吧。”
晨曦猶豫了一會兒，“是，將軍閣下。”
晨曦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破曉有些手足無措。怔怔地看著她。
晨曦無奈地笑了笑，“你終究還是怕我，那就不要說要把我找回來的大話。會讓我覺得惡心。”
“晨曦，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太驚訝了，其實你來找我，我是很開心的。”
“放開她！”鄭多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鄭多克手裏拿著武器走過來，把破曉護在身後。看著她，“你來這裏做什麼？難道真想殺了她不成。”
“你在開什麼玩笑，今天我親自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和她和解的。怎麼？你難道不希望我們姐妹和解嗎？”
鄭多克仔細看著她的眼睛，“但是我在你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誠意。”
“有沒有誠意需要你看到嗎？”晨曦說著，周身泛起黑氣，身上起了變化。
“惡魔！”站在鄭多克身後的破曉看到晨曦的變化，驚訝地睜大眼睛。“晨曦，不要發怒。”破曉擔心她會控製不住隱藏在自己身上的魔力。
“看來我今天還要和你這個偽惡魔打一仗。”
聞訊趕來的勞德和莉莉、利卡他們也拿著武器加了進來。
鳶珂站在窗口看到外麵的情形，微皺眉頭。“帕德裏克，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歐陽晨曦怎麼又出現了？”
帕德裏克感覺到多洛雷斯的氣息消失之後，才點頭說道：“是，小姐。”
死神殿裏，克萊德看著鳶珂的生命燈已經到了極限。皺著眉頭，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令她死亡。克萊德想要去大回廊裏查看被禁封起來的檔案，但是被師父擋住了去路。
黑衣人看著快要熄滅的燈，麵無表情地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插手。去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師父？”
“不要插手這件事，記住我的話。”
克萊德第一次看到師父露出這樣的表情，從路西法衝破封印至後，師父的想法越來越猜不透了。克萊德還是不放心，他要去城堡，告訴帕德裏克要小心照顧好他的主人，不然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樂意，也必須帶她走。以前自己每回咬牙說的要她的靈魂，這次恐怕真的要實現了。但卻是那麼的不情願。
……
帕德裏克親自動手了，晨曦有些招架不住。半跪到地上，大口喘氣。“帕德裏克先生，求求你，不要殺了我妹妹。”
帕德裏克回頭看了一眼破曉，伸出的手垂了下來。破曉看他停手，開心地說道：“謝謝你，帕德裏克先生。”跑到晨曦的身邊說道：“你快走吧。”
晨曦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反而看著帕德裏克笑道：“聰明如你，今天也犯起糊塗了。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你的主人。”
“什麼意思？”
“帕德裏克！”克萊德站在不遠處，“你怎麼會在這裏？”克萊德抬頭看著二樓的窗口，她已經不在那裏了。
帕德裏克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鳶珂已經不在那裏了。就算閉上眼睛，也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她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堡。帕德裏克猛然驚醒，看著晨曦。“這是你使得調虎離山之計。”
晨曦笑道：“看來將軍還真是了解你。她已經被將軍帶走了，帶到一個你永遠也想不到的地方。”
“帕德裏克，她已經逃不掉了，死亡的命運。死神正在向她靠近。”克萊德遺憾地說道。
帕德裏克回頭看著他，突然抓著他一起走。“我知道你總有辦法找到主人的所在。”
克萊德很不情願，因為他還沒忘記師父的話。“你難道不能自己找到她的所在嗎？”
“我現在不能，多洛雷斯把她帶到了絕緣一切感應的地方。我已經感應不到她了。”
晨曦變回原來的模樣，看著姐姐破曉。看著那一張同樣的臉龐，突然心底的恨意一下子完全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想念。晨曦最後一笑，“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了。永別了！”說完這句話，晨曦消失在黑暗中。
破曉不明白她的最後一句話，向著她消失的地方喊道：“你回來！”但是晨曦已經聽不到了。之後的時間裏，破曉才知道那是她們姐妹最後一次相見，惡魔帕德裏克是這樣，死神克萊德也是這樣，再也沒有出現過。而章嘉珂再也沒有見過鳶珂，她是生是死成為了心中永久的謎團。
多洛雷斯揮動黑色的鬥篷，鳶珂從中掉落下來。看著她猙獰的麵孔，沒有一絲害怕。多洛雷斯看著她一絲都害怕自己的樣子，心中的憤怒和嫉妒都冒了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看到你這種樣子。既然隻是個平凡的人類，那就露出人類該有的表情，害怕、畏懼。這樣也許我會心軟，放過你。”
鳶珂直視著她，“就算我真的那樣做，你也不會放過你。如果不是要我的命，你也不用費那麼大勁把我抓來這裏。”
多洛雷斯鼻子一哼，“你還真是聰明的討厭。的確，我必須要你的命，但是隻要你求我，我會讓你死的舒服一點。”
鳶珂看著她，“我早已經覺得這副皮囊不是我自己的了。你想要就盡管拿去好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隻是我早就厭惡了長久的生命，厭惡了沒有盡頭。我也想走到終點試試看。”
“你想死。”多洛雷斯蹲下沈，用手握住她的下巴，使力，鳶珂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但還是一聲不吭。多洛雷斯看著她的眼眸，深不見底，“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類。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不明白最好，如果知道了，隻會增加你的煩惱。”
“殺你，我是接到了魔王的命令。”多洛雷斯說著，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麼。
鳶珂心裏詫異，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是嗎？那你的魔王還真是太抬舉我了。”
“告訴我究竟是什麼？”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魔王告訴我想要從你身上取回一樣東西，所以要殺了你。但是我不信，如果隻是取回東西，有幾千幾萬種辦法，卻偏偏選了這一種。”
鳶珂隻是看著她，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鳶珂的這種表現消磨了多洛雷斯全部的耐心。“好吧，既然我不知道。那就讓你帶著這個秘密永遠消失吧。”多洛雷斯伸出惡魔的手掌，向她的腹部刺去，卻感覺到了異樣。
多洛雷斯抬頭看到晨曦擋在鳶珂的麵前，而自己的手正好插進她的腹部，鮮血直流。多洛雷斯看著晨曦痛苦的表情，感到厭惡，猛地抽出手。“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
晨曦倒了下去，腹部的疼痛令她無法呼吸，無法說話。即使大口喘氣，也會覺得所有的空氣都從腹部的洞溜了出去。“很抱歉，將軍……閣……下，我終究是個人類！”
多洛雷斯更加厭惡，過了這麼久，她還是無法擺脫人類的感情，做個真真正正的惡魔。和帕德裏克一樣，永遠也擺脫不掉人類的感情。多洛雷斯伸出手掌，掌心噴出火焰正對著晨曦，“那就消失吧。”
晨曦的全身著了火，看著鳶珂，嘴角在動，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是鳶珂知道她說了什麼，“保護好我姐姐。”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不用期待，帕德裏克是找不到這裏的。這裏的石壁隔絕一切，，帕德裏克絕對想不到我會把你帶到這裏來。”
“你才是個真正的惡魔，能夠冷漠到這種程度，毫不猶豫地消滅掉背叛自己的人。”
“這就是惡魔的生存法則，永遠隻有一個人，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活下去。不然就會被拖入地獄，永遠承受煎熬。”
“但是你也有放棄不了的東西。”
“沒有什麼是不可放棄的。”
“那帕德裏克呢？你始終放不下他吧，所以你才會對我恨之入骨。”
“帕德裏克？”多洛雷斯默默念著，過往已經想不起來了。多洛雷斯搖搖頭，“都已經忘記了。時間過了那麼久，怎麼會都記得。”
多洛雷斯走近，蹲下身。腳下踩著一片灰燼，那是晨曦消失的地方。抬起她的手，在鳶珂的身上摸索，透過衣服和皮膚，多洛雷斯能夠感應到藏在她身體內部的魔珠，魔王的至寶，帕德裏克就這樣輕易地把它送給了人類。
多洛雷斯的手在她的腹部停留，慢慢用力，“我想讓你嚐一下慢慢死去的感覺，會很舒服的。”
鳶珂能夠感覺到她的手穿透衣服、皮膚，冰冷的手指插入自己的腹部，觸碰到自己的內髒。那種痛無法形容。但隻能憋住氣忍受著，這是她保留尊嚴的唯一方法。多洛雷斯的手在她的腹部摸索，突然嘴角掀起微笑，看著鳶珂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我找到了。”多洛雷斯慢慢地抽出手，手裏握著一個雪白色外包著鮮紅色的珠子。
鳶珂之所以長生不老、永葆容顏就是靠了這顆珠子。而魔珠也會控製她的身體各個機能停止生長。鳶珂極力保持清醒，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在死之前隻想再見到帕德裏克。
多洛雷斯站起身，看著奄奄一息的鳶珂，血不斷地從她的腹部湧出來，流了一地。地板都被染成了血紅色。“最後我會讓帕德裏克找到你，這是我對他的仁慈。”
踏入這裏，克萊德猛然停下來。“已經來不及了，她的生命燈已經滅了。”
帕德裏克眼眸變成血紅色，“告訴我她在哪裏？”
克萊德看著眼前的石壁建築，“她就在這裏麵，這裏隔絕一切力量，所以確切的位子我也不知道是哪裏？”
帕德裏克周身泛起黑氣，化身惡魔。顯現寶劍，用力一揮，石壁塌了一大半。飛身進去，克萊德也順著自己死神的感覺，去找。
鳶珂還在等待，身體已經麻木，那種疼痛也已經消失了。眼前晃動一個身影，鳶珂極力睜開自己的眼睛，“是誰？”聲音虛無縹緲。
黑衣人站在她麵前，憐惜地看著她。“是我。”
“死神。”鳶珂想笑，但是已經沒力氣了。“你來的太早了。”
“師父！？”克萊德驚訝地喊道。克萊德看到半靠在地上的鳶珂，和地上的血，還有她身上的傷。腦袋一片空白，突然跑過來，護在她麵前，“師父，先別帶她走。”
黑衣人看著克萊德，長歎了一口氣，“你放心，她不歸我們死神管。她的一切都不存在死神界，也不存在人類的世界。”
克萊德聽不懂他說的話，“師父，我不明白。”
“她是人類與惡魔的孩子。”
克萊德驚訝地回頭看著鳶珂，但是她確確實實瀕臨死亡的邊緣，自己也感受到了她的死亡氣息。
“她身為人類的時間已經到了，她的死亡隻是個開始。也是我們死神和惡魔之戰的開始。”黑衣人無奈地說了一些克萊德聽不懂的話，最後抓著他消失了。
這裏隻剩下自己了，死亡，甚至連死神都不收！愛新覺羅鳶珂，你究竟是什麼？鳶珂在心裏想到。
帕德裏克出現在她的眼前，看著她的樣子，驚訝地瞪大眼睛。
鳶珂無力地笑道：“你好慢啊。死神都比你來得早。這下你可以取走我的靈魂，這樣我們之間的契約也就結束了。你自由了！”
帕德裏克並未因為自己重獲自由而開心，蹲下身把她抱在懷裏，“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我說過，你是惡魔，卻也阻擋不了人類的死亡，阻擋第一次是個奇跡，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鳶珂。”帕德裏克輕聲叫出這個名字。
鳶珂覺得從未有過的開心，“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真好聽。”
“我愛你！”
這句話從惡魔的嘴裏說出來，令人發笑，但是這種感覺卻是這麼真實。真的是愛吧。
………………………………
………………………………
風從耳邊吹過，輕撫臉龐。鳶珂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仰麵躺著。睜開眼看到的是夜幕下的星空，星星突然好亮。之前的那種昏暗消失了。鳶珂試著扭動身體，還有感覺。疑惑？自己已經死去了？為什麼還有這麼真實的感覺？
鳶珂輕輕坐起身，揚手，看到自己的手，大了好多，頭發垂在胸前，長了好多，一直到腳跟。鳶珂發現自己的身體長高了手指上是細長的黑色指甲，惡魔？
鳶珂試著站起來，覺得自己高了很多，後背上似乎也有沉重的東西壓著自己。側頭，翅膀？一對白色的巨大翅膀在自己的背上。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鳶珂轉過頭看著背朝自己的人，確切的說不是人，因為他的後背也有一雙巨大的翅膀，一黑一白。但是很熟悉的感覺，“帕德裏克？”
不確定地叫出聲，他轉過身來，熟悉的臉孔。是帕德裏克！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惡魔真身。
鳶珂看著自己長大的身體、長長的頭發、自己不再是十四歲的身體，而變成了真正的少女。
鳶珂看著帕德裏克的表情，突然舒心一笑。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及時，原來這就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愛新覺羅鳶珂。自己思考了一百多年的問題，現在終於有了結果。
帕德裏克走過來，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這一次，我們真的能在一起。”
…………………………
…………………………
…………………………
夜幕中。
一雙巨大的翅膀在夜空中飛行。
“小姐。”帕德裏克柔聲呼喚在自己背上睡著的可人兒。
“嗯？”迷蒙中，她應了一聲。
“您不後悔變成惡魔。”
“我已經說過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是人類還是惡魔都無所謂。”
“小姐……
“帕德裏克，現在我們要去哪裏？”
帕德裏克看著前方，“去隻屬於我們的世界，沒有惡魔，沒有吸血鬼，隻有可愛的精靈。”
“精靈？是世外桃源嗎？”
“是。”
“隻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你說過對我永不背叛。”
“永不背叛！”
他們的結合打破了人類與惡魔的世界。